轰!
木门被李当户用力推开,便是看到唐都两人推杯换盏,相得益彰,胖子正满口的正人君子,良心商人,再看唐都则连连点头。
“当户公子来了!快请坐!”胖子一脸热情的招呼着。
李当户点点头,牛眼撇向一旁的酒坛子,酒液已经下去大半,“幼麟,这就是你酿的酒?”
“当然,酿的不是很理想,哎,条件有限。”唐都一声叹气。
“这酒的香气,让愚兄喜不自胜。”李当户吞咽了一口吐沫,一双牛眼死死的盯着酒坛子。
唐都摇摇头,一脸不满意,“差的老远了,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让你品尝,这不拿这个胖子实验呢吗?”
桑弘羊最为忌讳别人说他胖,但是唐都这么说他,他却感觉不出来嘲讽,而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可不是咋滴,这个差事可不咋滴,脑子现在都晕乎乎的,想飞!”
李当户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尤其是看到,桑弘羊端起酒杯,酒水说着脸蛋子往下流,李当户别提有多心疼了,“那个,要不我也分担一下吧!你看行不,幼麟。”
唐都眼皮微微一抬,“不好!”
“为啥?”李当户牛眼一瞪,而后立马柔软起来,“为什么呢?”
“怕玷污了当户兄的舌头,哎。”唐都一声叹气,嘴角却是微微扬起。
“别啊,我这个大老粗不怕这些!”李当户一把从桌子上,将酒坛子提在手里。
纯烈的酒香,让他垂涎欲滴,抬起酒坛,猛灌了一口,酒入咽喉,如同烈火灼烧,而后又如清泉一般甘甜。
“啊,好酒,真是好酒!”李当户砸吧砸吧嘴,满脸兴奋。
唐都心中暗笑,“当户兄,觉得这酒如果在这长安城贩卖该如何呢?”
李当户一愣,“这酒,你要卖?”
“嗯嗯,当然是准备卖的,否则这种酒做出来,不仅费力而且费钱。”唐都悠然一叹。
“额,这坛酒,应该不算钱吧?!”李当户不是在意钱财的人,只是因为这钱他另有他用。
“自然不算。”唐都点点头。
李当户的表现已经可以说明,烈酒在长安北阙还是会有一定的人脉,至少武将会钟情。
“那个,幼麟商量一下,既然你的酒可以卖,你的猪可以卖,那你的诗歌,能卖我一不?”李当户低声说道。
唐都微微变色,显得正气凛然,“当户兄,这是在侮辱我吗?这是在侮辱全天下的儒家士子,这是在打圣人的脸。”
李当户连忙道歉,大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幼麟啊,咱们别管什么圣人了,救人一命,恩同再造啊!”
“哎,这样的救人实非我愿啊!不过,我也不想看到当户兄,真的在这场比斗兄落了下风。”唐都一声感慨,勉强答应。
李当户心中的的一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感谢幼麟,感谢!”
“不过当户兄莫怪我俗气,不同的诗词,累脑程度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小诗一百两两,中诗二百五十两,大诗四百两,当然还有顶配,不过要贵一些,需要五百两。”唐都悠然一笑,以后按照这个标准来售卖,也同样会是家致富的一个手段吧。
李当户有些傻眼,没想到诗歌这个东西是可以这样区分的,不过他也真是不敢还价,如果真的买不来,那后果绝对酸爽。
李当户咬咬牙,“幼麟,给我来个顶配大诗吧!这样保险点。”
唐都为难的点点头,便是看到李当户不情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偌大的一个袋子推到唐都的身前。
至于写什么才能配得上大诗,唐都心中早已经想好,当下也是装模作样的拿出素布,在其上逐字逐句的书写。
李当户不大懂诗词意境,不过他看唐都一脸认真,还是感觉这钱花的物所值。
至于桑弘羊已经是看出一二,不过揭穿唐都这样的话,他是不会说的,因为两人算是穿一条裤子。
……
文斗终究还是到了比拼的日子,程、李两家可是这长安城有名的冤家对手,两家的武斗上演数次,无一不是鸡飞狗跳,鼻青脸肿。
但这文斗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一想到两方人马,或拎大锤,或扛大刀,圈马而出之时,口中念念有词,就知道会有多滑稽。
这场文斗几乎使北阙成空,里三成外三层的人群,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不过却像是达成默契一般,不在任何人那里站队。
汲偃一脸惬意,看向身旁素布衣服的男子,“张兄,觉得这场文斗哪家会赢呢?”
“无论是哪家赢,最后赢的都是武帝陛下。”张汤目光深邃。
不过两人近前的一位锦衣少年,补充道,“对于两家来说,如果打成平手,乃是三赢,如果其中一方胜了,倒是走了下层。”
张汤、汲偃同时一愣,惊奇的看着这位少年,少年面色羞红,当下躬身施礼,“抱歉,刚才是子长失礼了,请两位莫怪。”
“子长?”汲偃默念道,忽然眼前一亮,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小孩,“你可是司马家的司马子长?”
“不错,在下司马迁,小字子长。”少年彬彬有礼。
“原来是伏生前辈的高徒,果然不一般,不愧为龙门第一神童。”汲偃称赞道。
张汤更是心中震撼不已,十岁的孩童,居然有如此高见,神童之名,不虚。
“快看,两家的人到了!”
程、李两家如同预定好的一般,同时入场,不分先后,不过看到双方入场这个样子,场中出雷鸣般的爆笑。
四人抬竹轿之上,两家公子一袭书生打扮,壮硕的体格让衣服显得不伦不类,再配上二人故作‘谦卑’的君子模样,让人想不大笑都难。
唐都有些无语,看来两人莽汉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程公子,别来无恙啊!”李当户竹轿上,站起虎躯,拱手施礼道。
“当户兄,大汉此厢有礼!”程大汉同样站起身来,有样学样的拱手施礼。
两人这般举动倒是苦了那些抬轿人,直被压的乱晃,偏偏两人仍不自知,反倒是自认为风度翩翩,极为潇洒,玉树临风的大帅哥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