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文江并不知道徐放晴搬家了,等萧爱月带他进了新家以后,他还酸溜溜地说了一句:“见、色忘友的家伙。”
萧爱月从房里拿了一千元现金给他:“这个你住酒店够吗?”
“我不住酒店。”东文江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下,摸着傻月的脑袋死皮赖脸地说道:“我住你家,你房子这么大,把客房给我。”
萧爱月不乐意了:“我不要。”
“那你给sammi打电话,问问可不可以?”东文江摇头晃脑地把手机掏了出来,丢到萧爱月的面前:“本少爷这么帅,便宜给你睡一晚。”
萧爱月盯着他的手机看了一会:“你干吗拿灯泡的照片当屏保?”她话讲到一半,也许是被图片上灯泡无辜的眼神影响,声音也软下来了不少,把手机还给东文江,手指着次卧室说:“那里面没被子,你怎么睡啊?”
东文江抱着傻月进里面逛了一圈后出来说:“有床就可以,你这装修不错啊,看着就是sammi的手笔。”
萧爱月终归不是徐放晴,即使她说话的语气以及某些习惯动作都越来越像徐放晴,但她始终是萧爱月,容易心软,也容易包容的女人,她见东文江没什么行李,于心不忍地道:“我给你拿一床空调被吧。”
东文江心安理得的坐在沙发上看她忙这忙那,时不时地插上两句风凉话:“你说你这么贤惠,怎么会看上傻咪呢?她这个人吧,除了有钱,其他没什么优点,现在连有钱这个优点也快没了,危险,太危险。”
好不容易因为灯泡对东文江起的好感,因为他的一句话又破灭掉了,萧爱月黑着脸把被子抱回到了她自己的主卧室里面:“哦,再见。”
东文江紧跟在她身后,边扯边抢的解释道:“开玩笑,开玩笑,被子,被子给我。”
两人的年龄加起来将近七十岁,却像七岁顽童一般,因为被子差点打了起来,东文江力气大,一把夺过萧爱月怀里的被子就想往外面跑,萧爱月利用自己的牙齿,咬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走,东文江抱着被子痛的哇哇叫,铁青着脸威胁萧爱月:“放手,你不放手我把你家灯泡送人了。”
“唔,唔,唔。”萧爱月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松开他的手臂,愤怒地直视着他的脸,含糊不清地叫道:“你道歉。”
东文江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幼稚?”
非要说谁幼稚,他们二人是半斤八两,东文江总归是男人,他跟萧爱月纠缠了老半天,心里面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欺负人,放开萧爱月的衣领,大气道:“行行行,我道歉,我不该说你家亲爱的,你家亲爱的聪明漂亮完美,可以吗?”
萧爱月面无表情地提醒他:“还有善良。”
“善良,非常善良。”东文江很干脆的认输了:“你家傻咪同志聪明漂亮善良完美,我有眼不识泰山,下次再说她的坏话,就让我到了四十岁还没有男朋友。”
这个毒誓有点严重了,萧爱月点点头,抬起头,摸着发酸的嘴巴嫌弃道:“你手臂上怎么这么多毛?”
东文江看着自己满是口水的手臂哭笑不得:“因为我是男人啊,小不点,让你口感不好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哈。”
萧爱月牙齿痛,不想再跟他讲话,拿着手机去给徐放晴打电话,电话拨通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转头问东文江:“对了,你今年多少岁?”
东文江贼兮兮的笑道:“三十九。”
“你竟然钻漏洞,我说你...”
“萧爱月。”
没想到在说话的期间,徐放晴的电话接通了,萧爱月连忙刹住嘴边的话,转口道:“啊,晴晴。”
“你在做什么?”可惜的是徐放晴已经听到了她起先说的那句话,声音明显有些不悦了:“你不是下班了吗,现在跟谁在一起?”
“东文江啊。”萧爱月听她情绪不佳,赶紧解释道:“他现在在咱们家,他身上没钱,今晚想留宿这里。”说完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铺床的东文江,捂住电话小声问道:“晴晴,可以吗?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给钱让他去住酒店。”
徐放晴那边沉默了几秒,淡淡地回道:“不用。”
“好吧。”萧爱月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开始亢奋了:“晴晴,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我好想你哦,今天我去上班,公司没什么人,还有哦,我跟你讲,jojo今天见到东文江了,她好像害羞了,哈哈哈,像土拨鼠一样的跑开了,跑步的姿势特别好笑。”
“萧爱月,你少跟jojo接触。”徐放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道:“你有按时吃饭吗?冰箱里的饺子全部吃完,不要留,我不喜欢冰箱里有味道。”
“都吃完了。”萧爱月眉飞色舞地说:“我还自己煲汤了,好好喝,我好想你哦,晴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说不定。”电话里忽然传过来了一句不甚清晰的叫唤声,好像是有人在喊徐放晴的英文名,徐放晴的呼吸声起了显著的变化,貌似在走路:“萧爱月,我挂了,你早点休息,不要熬夜,熬夜容易变老,不合时宜的变老没人会继续喜欢你。”
关心就关心嘛,好好讲话会死吗?萧爱月在心里面默默地吐着槽,嘴上却乖乖地回道:“哦,你也是哦,晴晴,晚安,记得想我哦。”
“晚安。”
打完电话后,萧爱月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东文江完全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家,他翻出来了季觉熙送给她们的红酒,洗好了杯子送到萧爱月的面前:“来来来,喝点酒,你家有这么好的酒,怎么没听傻咪提过?”
他不止把这当成了他自己的家,还把萧爱月给徐放晴取的外号也牢牢记住了,萧爱月见他跟徐放晴的关系这么好,不由地好奇问道:“东文江,你跟晴晴认识几年了?”
“十六年了吧。”东文江本来就啰嗦,喝了点酒后,更是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我们在美国认识的,应该有十六年了,她上大学,我是她学长,有一年圣诞节,我们华人圈举办舞会,互相交换礼物,但就我没收到,后来才知道安排由她送我,舞会上写了她的名字,也通知她了,她没来,我轮空了,第二天我就去找她,问她为什么不去参加舞会,不参加舞会就算了,为什么不把礼物给我?你猜她怎么说,她问我whoareyou?是不是特别有意思?我们那个华人圈啊,是北京的一个高官子弟搞起来的,谁都卖他一个面子,后来回国,很多校友都被他扶持了起来,那样一个闪着光的金饭碗,只有她,谁都不放在眼里,脾气又差,在美国呆那么多年,就我一个朋友,就我这个没钱没势的死gay,你说她是不是蠢?”
萧爱月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即便如此,还是不满地抗议道:“喂,不许人身攻击。”
东文江呵呵地笑了两声,放下手里的杯子站了起来:“我去睡觉了,你早点睡,刚刚她发信息给我,问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小不点,她很喜欢你,别让她失望。”
“你知道她哪天回来吗?”萧爱月见他要走,赶紧问道:“我朋友给了我两张拍卖会的门票,不知道她能不能赶回来?”
东文江摇摇头:“香港那边出了点问题,我们公司被人盯上了,各方面都查的很严,又被一个贸易公司告了,公司账户被冻结了一部分,现在资金周转不灵,大家都很头疼。”
“要多少钱啊?”萧爱月担忧地问他:“问题很严重吗?”
“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东文江面带严肃地说道:“严重不严重都是别人一句话的事情,大不了从头开始,别担心了,睡觉吧。”
萧爱月本来就是个爱操心的主,怎么能说不担心就不担心呢,她拿着手机在房里清算自己的存款,越算越觉得虚,东文江说的上千,她肯定不会傻乎乎的认为是千元,这要是千万的话,就算把刚装修好的房子卖了,也补不上这个缺口。
萧爱月坐到阳台去给小秋打电话,先给她拜了一个晚年,寒暄了两句后,才切入正题,问她想不想要自己的大众车,上次徐放晴调派过去的女人已经提前给小秋打好了预防针,她心里面也有了点想法,现在听萧爱月提起,顺水推舟地问了一下价格,萧爱月给了她一个实在价,开了不到三个月的车子打六折给她,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小秋也没再杀价,很爽快地要下了萧爱月的账号,说先给她打点押金,让她不许反悔。
车子卖出去了,也没什么钱,萧爱月在阳台坐了一会,莫名其妙的联想到了季文粤,季文粤应该是知道徐放晴目前的困难处境吧,不然她不会带萧爱月去见投资商陈晚升,又给了她两张什么拍卖会的门票,说起来那门票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里,萧爱月跳了起来,火急火燎的拿着门票去敲隔壁的房门,东文江还没睡,被她冲进来的样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把手里的电脑往床上一扔,喊道:“你想强、奸我吗?”
萧爱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你想的美。”她看了一眼东文江床上的电脑,皱皱眉:“你在跟人视频吗?”
“你想干吗?”可能是刚洗好澡,东文江头上硬邦邦的发型不见了,说话也变的有点娘了:“你不睡觉吗?”
“这是什么?”萧爱月也不想跟他废话,扬起手里的银色磁卡问他:“大后天的汇一爱心慈善拍卖会,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这是你的吗?”东文江接过她手里的磁卡端详了一会:“你怎么会拿到这个,你可别小看了这个磁卡,这里面可有受邀人的所有信息,要是在拍卖现场出了什么事,受邀人就麻烦了,就算飞到天涯海角,也有人抓的到。”
“你知道这个拍卖会啊?”
“知道啊。”东文江把磁卡翻回到正面,摸了一下它上面刻印的missji:“一个由政商界共同组织的拍卖会,参加的人都是上海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说,这个不是你偷的吧?这不是你名字啊。”
可能是刚刚在阳台吹风着凉了,萧爱月连打了几个喷嚏,摸摸鼻子,拿着门票准备打道回府:“我知道了,拜拜。”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谁的卡?”东文江盯着她的背影问道:“小...”
“砰”房门被萧爱月在外面带上,东文江摇摇头坐回到床上,抱起电脑无奈地问道:“sammi,怎么办?你家这位好像做了犯法的事,你要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