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陆梵音的遗物
闻言，陆老爷子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当时我带着商队在沙漠里迷了路，已经过去了好多天，食物和水都没有了，几乎每个人都精疲力尽。我原本以为我们再也回不了家，都会葬身在那滚滚黄沙之中，没想到一头白骆驼就那样突然地跑到了我们面前，最后带着我们找到了水源。而你的母亲，当时就在那头白骆驼上。”
“当我把她抱进自己怀里之时，她对我甜甜一笑，真是个可爱懂事的小姑娘。”
“你发现她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大概是午时。”
顾宛央若有所思，突然开口问道，“我母亲当时只是一名婴儿，不可能自己吃喝。沙漠昼热夜寒，她也不可能熬过一夜。而且她当时还对你甜甜一笑，那说明她当时的精神状态不错，所以她应该是早上才跟把她放到骆驼上的人分开，这其中也就大概是三个时辰左右的路程。”
陆老爷子虽然不知道她的话究竟包含着什么意思，但也点了点头，“王妃猜测得应该是没有错。”
“老爷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时你具体是在哪个地方遇见了我的母亲？”
虽然精绝国的名声响彻整个西域，但很少有人进过那个神秘的国家，似乎一切都存在于传说之中。
顾宛央认为，既然原来的陆梵音跟精绝有渊源，那他们倒是可以从当初她丢失的地方找一找，或许能够找到进入精绝国的线索。
陆老爷子摇了摇头，“当时我们迷了路，心里又慌得要命，哪里还记得具体的地方？我只记得在梵音出现以后，我抱着她一直往东走，走了足足一天一夜才到了一个叫做喀喀什的小镇。”
他顿了顿，接着问道，“王妃打听当年的事情，莫非是打算去寻找你母亲身世之谜？”
“我要进沙漠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跟我母亲的身世有莫大的关系，所以不得不打听。”
“进沙漠？”陆老爷子脸色大变，“那沙漠潜藏着不少危险，你何必如此？”
“这件事我非做不可，老爷子不必再劝。”顾宛央斩钉截铁地道，“若是你因为疼爱我母亲的缘故而担心我的话，还请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陆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你。”
闻言，顾宛央行了礼，“谢谢。”
“王妃，你曾进过沙漠吗？”
“没有。”顾宛央转过头看向赵飞度，浅浅一笑，“我知道那沙漠很危险，但我相信我的夫君一定能护我周全。”
陆老爷子看了一眼赵飞度，知晓他便是赫赫有名的燕北王，也不再多言。
“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我也不再多言。我想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你们隐瞒身份，然后让秋彤那孩子送你们一程。”
陆老爷子活了几十年，当然很精明。虽然赵飞度和顾宛央没有对他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他也知道他们此行要办的事情绝不寻常，身份自然不能暴露，所以才有了那一句话，为的就是让他们安心，也是为了保护陆家。
“老爷子，我们自己会有安排，就不用劳烦大小姐了。”
陆老爷子道，“反正秋彤明日也要去一趟西域购买玉石，你们跟着她一起不仅可以少走一些弯路而且还可以隐藏身份。不过她是我们陆家下一代当家人，最多只能陪你们到喀喀什那个镇上，接下来的路还得你们自己去走，还请多多包涵。”
赵飞度点了点头，“那就先谢过了。”
一路上有陆秋彤这样的活向导的确能省很多事情，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后来在他们离开陆府之前，陆老爷子还把当初遇到陆梵音之时穿的胎衣送给了顾宛央。
“这是你母亲的东西，你拿着也能有个念想。”
顾宛央看着小衣服和小鞋子，心中五味陈杂。虽然这只是原来的陆梵音的东西，并不属于自己的母亲，可她还是觉得自己离母亲更近了一步。
顾宛央曾看过自己陆梵音模糊的照片，也曾拿过她用过的东西，也在别人的口中听过她的故事。就像一点一点地拼拼图一般，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了一些破碎的事实。
现在她即将要去精绝，只要替赵飞度续命成功，天冥就能让母亲起死回生。到那个时候，她再也不是没有母亲的孩子。光是想到这一点，她就热泪盈眶。
这一夜，顾宛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赵飞度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问道，“有心事？”
“也算不上是。”
“嗯？”
“我只是突然想我母亲了，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她。王爷，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赵飞度摇了摇头，“央儿，你才不傻。其实，我也经常会想起我的母亲，想她的笑容，想她亲手给我做过的饭菜，想她弹奏过的琴音。这一点一滴汇在了一起，让我永远都无法忘怀。”
顾宛央像小猫一般往他的怀里钻了钻，“王爷，你比我幸运。”
至少他曾见过自己的母亲，就算想念都能具体到蓝灵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上，而自己的思念却只能建立在一片虚无之中。抓不住，也摸不到。
“真是个傻丫头。”赵飞度捏了捏她的鼻子，“天冥不是说过可以替你母亲起死回生么？总有一日，你可以见到你的母亲，所以不要再难过。”
“我心中的确期盼天冥能够让我母亲起死回生，可心中却也很不安。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真的很害怕最后天冥不能成功。”
赵飞度拥她的手蓦然一紧，“央儿，就算真的是那样，你还有我。”
后来他又补了一句，“就算也没有我……”
顾宛央快速地捂住了他的嘴巴，“我知道我的生命中肯定有你，所以不许说这样的话。”
就算让赵飞度活着是逆天而行，她愿意倾尽所有跟天去斗，哪怕输出得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