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抵达境州
武严一脸疑惑，“这是当初那名道士送给我们的避邪药丸，夫人为何由此一问？”他虽然年纪尚小，但也看得出顾宛央发问之时神情严肃。
“武严，因为这件事牵涉到你的家人，所以我不得不跟你说实话。”顾宛央正色道，“这根本不是什么辟邪药丸，而是东夷的秘药，名唤无忧。人一旦服下此药，就会产生幻觉，甚至在这幻觉之下做出特别违背常理之事。”
“我已经彻底检查过，你的母亲和姐姐并不是因病而死，而是很有可能在服了这药之后产生幻觉自杀身亡。”
“如此看来，当初给你们家药丸的那名道士实则包藏祸心，其心可诛，你可否把跟他有关的事情详细说于我们听？”
武严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宛央，良久才开口问道，“夫人，你和公子并不是普通的商人对不对？”他年纪虽然小，但心中却明白，若他们真是商人的话，就算心中再怎么好奇，也不至于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商人的事情。
闻言，顾宛央忍不住在心中赞许，这个孩子的洞察能力果然不一般。若是日后好生栽培的话，恐怕会是栋梁之才。
赵飞度丝毫没有隐瞒，“孤是当今皇帝，而她则是孤的皇后。我们这一次乔装打扮，就是想要去境州调查鬼神之说的根源，把那幕后之人揪出来。武严，为了境州的黎民百姓，你一定要实话实说，一丝也不能遗漏。”
饶是武严洞察能力再怎么强，但他始终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所以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待他回过神之时，立刻跪下行了礼，“草民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顾宛央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但言行举止算得上得当，她心中越发觉得他日后会是个可塑之才。
“武严，如今境州鬼神之说盛行，就是有人故意想要破坏开凿人工运河这一利国利民的举措。本宫和皇上想要揪出幕后之人，还境州百姓一片安宁，所以希望你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仔仔细细地说出来。”
“原来追根溯源的话，我的家人都是被他人所害死。”武严双眼通红，“皇后娘娘，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先告诉我们那道士的事情。”
“自从挖出那石像之后，当初参与挖掘的工人接二连三地出事，那道士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告诉大家是冲撞了上古神仙的缘故，他给了每户那辟邪药丸，还告诉大家必须尽早逃离境州方能活命。”
“当初母亲也喂我吃过那辟邪药丸，感觉很舒服，而且还会做美梦，母亲便以为那是好东西，所以哪怕离开境州之时也带在了身上。”
“后来父亲染疾，多番求医问药也没有效果，母亲索性喂他吃了不少辟邪药丸。每每服用过后，父亲的病症会缓解不少，可要不了多久就会胡言乱语如癫似狂。现在想来，原来是这喂药丸害了父亲的性命。”
“听你如此说，那你的母亲和姐姐为何会服下这致幻药也就有了解释。当时她们已经病得不轻，肯定是想着服用辟邪药丸治病。”
“娘娘猜得极是。”
“那道士叫什么名字？”
“吴青峰。”武严道，“原本蒋大人以散布谣言蛊惑民心的罪行把他收了监，哪知道他第二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此一来倒是越来越多少相信他是入世的高人，鬼神之说在境州愈发盛行。”
武严突然看向赵飞度和顾宛央，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问道，“皇上，皇后娘娘，境州真的没有遭受上古神仙的诅咒么？”
“从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境州这次恐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就是想要破坏开凿运河一事。就算真的是鬼神一说，但能成神仙者，必然心胸开阔，福泽黎民百姓，而不是斤斤计较。若真的是心中狭隘的神仙，皇上以真龙天子的身份亲自过去，恐怕所有的神仙都得让道，哪里还可能会有任何诅咒？”
“皇后娘娘，草民能跟着你们回境州么？”武严道，“若真的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草民想亲眼看到那些坏人伏法，以慰我家人的在天之灵。若真的是鬼神的诅咒，能够有皇上的真龙之气压着，草民又有何惧？”
“你小小年纪便能如此通透，本宫和皇上自然是愿意带你回境州的。”
接下来几日，赵飞度一行人日夜兼程，很快便进入了境州。
刚一走进境州，顾宛央就发现这里跟其他州府大不相同。满目苍夷，荒凉至极。大片大片的土地龟裂，没有一颗庄稼存活。就连路边那些数目也都只是挂着稀稀拉拉的叶子，完全没有生命力。在这样的境况下坚持多年，境州的百姓的确是受苦了。正因为这样，那意图破坏开凿人工运河一事的人简直不可原谅。
他们心情沉重地来到了境州城内，只见城中倒是井然有序，每隔一段路程便支有施粥的粥棚。受灾的百姓井然有序地排着队，没有丝毫争抢，顾宛央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至少，境州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好，这说明朝廷的赈灾物资的确用到了百姓身上。
待行至州府大门口的粥棚前时，顾宛央透过车窗看到蒋夫人正带着她的婢女在那里施粥。如今的脸上再没有以前悲戚的神色，脸上是淡淡的笑意，整个人无比平和。她的小腹已经微隆，更是平添了几分母性的光辉。蒋长临自请来境州这一步棋，无论是对他自己的仕途还是对他们夫妻二人的生活而言，算得上绝对正确。
顾宛央掀帘下了马车，径直走了过去，“蒋夫人，好久不见。”
闻言，蒋夫人循着声音望了过去，眼眸里又惊又喜，旋即跪下行礼，“臣妇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排队的百姓分分跪了下去，喊声震天，“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