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在第一次渡河的行动中损失惨重,人员的损失倒在其次,主要是渡船的损失较大,被蜀国击沉的、烧毁的、被巨浪打翻的、自己相撞沉没的,所有的损失加在一起,竟然超过了一半。
没有渡船,让晋军的渡河行动难以为继,蒲坂津周围的船只已经被胡奋网罗一空了,再想凑到足够的船只渡河,短时间内是无望了。
同时,这一次的渡河失利,也让胡奋看到了渡河作战绝不是他想象的那般轻松,蜀军在西岸防守严密,再加上水流湍急,晋军想攻取一片滩头阵地相当地困难,而无法在西岸立足,晋军在东岸集结再多的军队也是无用。
胡奋悲哀地发现,看来攻入关中的首功,注定是不会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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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祜是三路人马最后一个发起进攻的,这和羊祜的职位有关,他原本是荆州都督,接到命令之后,才动身赶往洛阳,而镇南将军杜预则本来就驻守在南阳,所以他第一个出兵攻打的武关,并州刺史镇北将军胡奋则是要比杜预慢了半拍,他原本就驻防在河东郡,只是为了收集船只,才会比杜预迟缓了一点。
比起他们来,羊祜则晚了很多,赶到洛阳之后,接收军队再赶往函谷,等他对潼关发起进攻的时候,至少也要比杜预和胡奋晚了小半个月。
不过羊祜的军队数量可是其他两路的总和,显然司马炎也将进攻潼关的这一路人马视为了主攻,相比于武关和蒲坂津,潼关对于关中而言,地理位置更为地重要,一旦潼关失守,晋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抵长安城下。
所以司马炎在选择进攻点的时候,完全是以进攻潼关为主,其他两路则是做为辅助,用于牵制蜀军的力量,当然另外两路如果能首先打破僵局的话,司马炎也是乐见其成的。
但关中例来有易守难攻的传统,所以羊祜领军以后,并没有象杜预和胡奋那样为了抢头功而急着进军,而是进行了充分的准备。
尽管函谷的道路艰险难行,羊祜还是征调了大批的重型装备,投石车、床弩、冲车、攻城车,轒辒车,各种的攻城器械应有尽有,十万大军配备着这么多的大型装备,走的当然不会太快,羊祜步步为营,不急不徐地推进到了潼关城下。
潼关位于关中的东面,因临近潼水而得名,古称桃林塞。它南依秦岭,有禁沟深谷之险;北有渭、洛,汇黄河抱关而下之要;西有华山之屏障;东面山峰连接,谷深崖绝,中通羊肠小道,仅容一车一骑,人行其间,俯察黄河,险厄峻极。
潼关成为关城的历史并不长,自秦汉以来,只知有函谷关而未知有潼关。潼关的建立与曹操有着莫大的关系,建安元年,曹操为了防备关中诸路豪强,废函谷关而建潼关,从此潼关的战略位置陡然间得到了提升。
建安十六年,曹操和马超在潼关展开激战,这场战役关系到整个关中的得失,也主导着天下的走势,结果马超先胜后败,潼关失守,整个关陇之地也易了手。
羊祜此次进攻潼关,自然是希望可以复制当年曹操的胜利。
在禁水东侧,羊祜骑在一匹白马上,手搭凉棚,向前观望。从这里可以看到潼关的全貌,巍峨高耸的关城就卡在峡谷之间,城墙依山势蜿延曲折,依稀可以看到被修葺一新。
羊祜不禁为之大皱眉头,几年前他也曾到过潼关,为潼关的残破还深深地惋惜过。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潼关已经为魏国的内陆关卡,战略地位明显地下降,基本上已经是属于弃守的状态。
但蜀军占领关中之后,潼关的战略价值便立刻突显了出来,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晋军却已经失去了它的控制权,现在羊祜看到的潼关,面貌焕然一新,和从前已经是完全两样了,很显然蜀军在拿下潼关的这两年内并没有歇着,大力地对潼关进行了修缮,看来想要拿下这座坚城,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晋军的士气还是相当的高昂,毕竟他们拥有着十万大军,在数量上完全是碾压蜀军,就算是险要的潼关,也无法阻挡晋军的求胜**。
偏将张尚主动地请缨出战:“羊都督,末将愿率军出战。”
羊祜点点头,他也正想派兵来试探一下蜀军的虚实,张尚主动请战,倒是正合他的心意,于是派张尚领兵三千,带着数十辆投石车,渡过了禁水,向潼关发起了进攻。
晋军攻来的消息传到了潼关,傅佥早已是严阵以待。
这确实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蜀军三个营一万五千人面对着十万晋军,压力之大可想而知。但傅佥也知道,长安方面的预备队已经分别支援了武关和蒲坂津,现在长安那边已经是无兵可派,能否守得住潼关,就全靠他手下的这一万五千人了。
没有退路,没有援兵,傅佥必须要在潼关顶住晋军的进攻,才能确保关中的安然无恙,尽管困难重重,但傅佥没有皱一丝的眉头,当年他守阳安关的时候,比这种情况更加地危急,但傅佥浑身是胆,誓死而战,今日面临同样的状况,他依然是铁骨铮铮。
狭路相逢勇者胜,不光是傅佥,张乐、赵卓、马融等一干将官也是斗志昂扬,并没有因为己方兵力较弱而气馁。
“他娘的,和这帮龟孙子们拼了!”张乐挥舞着拳头,高声地嚷嚷着。
前军三个营阳安营和无当左右营,堪称是蜀军中最精锐的力量之一,尤其是无当营,这一支英雄的部队不知缔造过多少的辉煌,他们有着无数次逆境作战的经验,在这山地战中,他们是天生的王者之师。
赵卓则是指着潼关前面的禁水,道:“傅将军,晋军攻上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