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子的话让文舟的心情瞬间低落了。
他很爱陆大妮,可是陆大妮却并不爱他,他可以为她舍弃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可是,她似乎并不想把自己的未来和他融合在一起。
被陆大妮拒绝后,他是那么伤心绝望,他也想过从此再也不要联系她,再也不要找她了。
可是,他做不到。
他还是那么想她,不,是更加想她。
因为思念的潮水是压抑不住的,你越压抑,它越加喷薄汹涌。
他爱她,无法自控。
但是,他又很清楚,他和她之间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障碍。而这个障碍究竟是什么,他却并不知道。
现在,他无法考虑那么多了,只要陆大妮能尽快好起来,只要她平安健康,他就心满意足。
爱一个人,并不一定就要得到她吧,他现在惟愿她一切安好。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以前,他觉得这句话很矫情,是属于女人的小心思,但是,现在他觉得这句话最合他的心意。
看到文舟的表情变得这么沉默,慧子一时也有些慌神,知道自己触到了文舟的内心的痛处,心里有些不安。
“文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守着陆大妮--”慧子说。
“不用了,有我在,你去上班吧!”文舟说,“年底的动作都很忙,记者站更是如此,这个月是发行收费的时候,也是你和于涛最忙的时候。”
慧子点点头,确实如此,这段时间她真是忙得头晕脑胀,光是收钱就让她抓狂。偏偏这个记者站所有的收费都是她一个人。
正想着,慧子的手机响了,于涛打来的。
慧子刚按下接听键,于涛那边就传来了焦急的催促声:“李慧,你赶紧回办公室来,很多单位过来缴费了,大家都在等你!”
慧子只好跟文舟告辞:“文哥,那我先走了,于站长催我回去。”
“行,你去忙,我会照顾好陆大妮的。”文舟说。
慧子走了没多久,陆大妮就醒来了。
她躺着的时间太久了,医生建议只要她醒来,就让她适当地坐起来,再试着下床走走,慢慢康复。
“陆大妮--”文舟来到她的床头,“喝点儿果汁吧,刚才慧子送来的。”
陆大妮摇摇头,她不想喝,什么也不想喝。
头还是晕沉得厉害,眼睛看东西感觉很吃力,身体轻得犹如一片鸿毛。
“那咱坐起来,听听音乐,活动一下手脚--”文舟看着她说。
陆大妮虽然感觉很累,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她自己也知道,再这么躺下去的话,她的肌肉都要萎缩了,必须得换个姿势,加速血液循环。
文舟给她把床摇起来,让她的上半身坐直了。
陆大妮即刻感觉大脑一阵眩晕,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敢再睁开,身体虚得太厉害了。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受如此重的伤,她很害怕自己的身体从此留下后遗症,更怕脸上和腿上从此留下伤疤,果真如此,那她可就惨死了!
想到这里,陆大妮突然间就很害怕,情绪也变得更加低落。
“怎么了?”文舟问道。
陆大妮摇摇头,她不敢对文舟说。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你的身体会很快恢复的。”文舟安慰道,“都是皮外伤,没关系。”
陆大妮的心头一热,眼眶顷刻间湿润了。
这个时候文舟能这么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她心里充满了感动,同时也充满了愧疚。
她没想到文舟还能这样对她,而且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为什么文舟知道她受伤了?难道又是于涛告诉他的?
陆大妮的脑海里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况。
她想不明白,文舟是怎么知道她出事儿的。当时只有于涛知道她的行踪,她出车祸前最后一个电话就是于涛打给她的,当时是让小兰接听的。
文舟不是远在海城吗?他怎么又突然间出现在她面前了?难道他又提前感知到了她的危险,然后从天而降?
陆大妮心里有很多很多疑问,但是这个时候她却无法问文舟,因为她很累很虚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文舟。
“傻丫头,别动不动就掉眼泪,你得学会变得坚强!”文舟拿了纸巾,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喝点儿果汁,润润喉。”
说着就给她端来了果汁,慢慢送到了她嘴边。
陆大妮只好张嘴喝了点儿,甜润润的果汁流进喉咙里,感觉真的很舒服。
很多天没有喝水没有吃东西了,她急需要补充水分和能量。
于是,她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很快也喝了大半杯。
文舟看她喝了这么多,很欣慰地笑了。
为了调节她的心情,文舟给她放了欢快的英文歌,陆大妮一听就震惊了,文哥居然知道她喜欢听英文歌?她可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的。
陆大妮满脸柔情地看了文舟一眼,正好文舟也温情地看向她,囧得她立马移开目光,再也不敢看他了。
她最怕这样单独和他相处,最怕面对他的柔情,可现在他天天单独和她在一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陆大妮勉强坐了一会儿,感觉到身体很累,又接着躺了下去。
一连两天都是这样,每次坐起来只能坚持十几分钟,顶多半个小时,更是无法下床。文舟就这样寸步不离地陪着她,给她放音乐,伺候她喝汤喝果汁,和她说说话。
两天后,陆大妮终于感觉好点儿了,能坚持坐半个小时以上了。
医生建议陆大妮要下地走走了,哪怕左脚受伤了,也必须下地,拄着拐杖都要下地走,这样有利于康复。
可是陆大妮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走路啊?身体无力,还是个铁拐李,她怎么走得了?
正当她很为难的时候,文舟给她找来了一个拐杖,外加一辆轮椅。
“文哥,你--”陆大妮很吃惊,不知道文舟想干嘛?
“我用轮椅推你出去,到了花园里你再试着拄拐走几步,能走几步就走几步,走不了我就推你--”文舟说。
陆大妮为难了,她真的成残废了?得让文哥这么伺候着了?
“我不想下去--”陆大妮说,她觉得这样太麻烦文舟了,他现在几乎成了她的专职护工了,而且是二十四小时的全陪。
“那不行,必须下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不然在房间里都要发霉了。”文舟说。
看陆大妮那一脸的不情愿,他也不容她再多想,而是走过去直接抱起她就放到轮椅上!
“文哥--”陆大妮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坐在了轮椅上。
文舟的力气大得惊人,抱她简直就像抱个孩子那般,不费吹灰之力,她受伤了的左脚和左手,文舟居然都丝毫没有碰到!
“听话,咱们去楼下!”说完,文舟推着轮椅就出了病房。
来到楼下,冬日的阳光很温暖。
陆大妮不得不承认,凤洲的冬天确实十分舒适。
绿树如荫,花园里依然生机勃勃,温暖如春,几乎没有冬天的痕迹。北方的萧条,在这里找不到丝毫。南北的差异如此巨大。
而且这里空气很好,天空是那么湛蓝澄澈,北方的雾霾,在这里也根本不存在。
花园里很多下来散步的病人,也有和她一样坐着轮椅的病人,阳光下,病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看着很舒心。
文舟推着她在花园里慢慢走着,来到一处人少的角落,文舟蹲在她跟前,轻声问道:“陆大妮,你试着走几步?”
陆大妮摇摇头,不敢试,拄着拐杖多难看啊!她可不想做铁拐李!
“没事儿,就几步,你走走看。”文舟劝道。
想到医生的忠告,陆大妮只好点头。
文舟搀扶着她,让她拄着拐杖站起来。
陆大妮的脚无力,颤巍巍地站起来了,刚走两步,膝盖突然无力,整个人噗通一声,往前扑去!
文舟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陆大妮!
陆大妮整个人,稳稳地倒在他的怀里,胸前的两处柔软,也结实地抵着他的身体。
这么零距离地接触,让文舟的心瞬间狂跳起来,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陆大妮的脑袋正好贴在他的心口,听到了他紧张而有力的心跳,脸颊瞬时就红透了,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却又根本无力站稳,只得双手抓住他的手臂。
隔着衣服,文舟都感觉自己的胳膊被陆大妮抓得生疼!
就在陆大妮以为文舟会扶着她站好的时候,文舟突然间把她抱得更紧,双手揽着她的腰,下颌抵着她的秀发,深深地呼吸了几口……
陆大妮惊得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那一天他冲进她家里强吻她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她的心情更加紧张了起来,手指把他的衣服抓得更紧。
“滋--”文舟终于忍不住滋了一声,好疼!可是却不敢出声儿,生怕被她发现,她又立马要逃离出去。所以只能死命地忍着。
陆大妮本能地抬起头,正好又碰上了文舟的目光,囧得立马移开,不敢再看。
文舟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声道:“陆大妮,我,爱你--”
陆大妮的身体一僵,手指松开了他的衣服。
而文舟却是把她抱得更紧,“陆大妮,我,爱你--”
陆大妮的身体一抖,手再次抓紧了他的衣服。
“文哥,我--”陆大妮嗫嚅着,她很想很想说,我也爱你,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我,想回去--”
“陆大妮,你也爱我,对吗?”文舟摩挲着她的秀发,情不自禁地说道,“告诉我--”
陆大妮的泪早已如断线的珍珠般,一颗颗顺着眼角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