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转移……该不会是你吧?”祁夜轻轻的挣脱了自己的手臂,然后不屑的笑了起来,“这世上女人多得很,既是做戏,随便是谁都无所谓。”
“真的都无所谓吗?”凤柳衣却是笑了起来,有些讥讽的道:“做戏也要做足啊,你指望戚默相信你对别的陌生女人一见钟情了?
还是对一直都是只当兄弟的火玉突然产生的爱情了?”祁夜有些无言以对,戚默不是傻子,他祁夜的个性,都岂是随意动情的人?
凤柳衣的声音像是魅惑的咒语,轻轻的飘在祁夜的耳边,她凑近了,几乎贴在了祁夜的身上,邪魅笑道:“只有,这个旧爱……才是最合情合理的。”
“你未免太抬举你自己了。”祁夜侧身让过,皱眉拉开了与凤柳衣的距离,不得不说凤柳衣的提议叫他很是心动,但是……
“我所的是不是事实,王上心里自会明断!”凤柳衣几乎是成竹在胸,因为祁夜是聪明人,有时……聪明人,难免想的太多,也难免聪明反被聪明误。
祁夜转身离开,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凤柳衣也不着急了,因为她知道,祁夜的心里,已经被种下了这颗种子,以戚默那种态度来说,这种子,迟早有一天是会发芽的,而那一天,凤柳衣很明白,很快就会到来的。
……
戚默自己午睡了一会儿,起身又喝了点茶,精神正好,而正是月上枝头的时候,窗外的景色也不错,她便让青羽远远的跟着,自己随便的逛一逛。
这皇宫她不熟,曾经住在西陵时没来过几次,而后来……更是没有来过了。
但是她记得,曾经,云笙在这里阻止了祁夜以两国和平来要人的阴谋,虽然最终她没有逃过祁夜的魔掌,但是那时的云笙……当真,惊艳了戚默那一颗悸动的心。
她早已经不记得那个院子是叫什么名字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走,那么多年过去了,哪怕要问路,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更何况皇宫的人本来便因为祁夜喜欢安静,所以大部分都放了假离宫了,如今在夜里,更是没有什么人影了。
不过她想凭着自己的记忆,该是能找到吧?虽然不确定,但是在花园里瞎逛了许久,却还是没有看到记忆中熟悉的一草一木,心里惋惜得很,却又不愿意放弃。
走了不知道多久了,累得双脚酸痛,夜仿佛也深了,戚默只好找个地方坐下歇歇脚,青羽上前来轻声道:“小姐,不如回去吧?”
“不了,暂时没什么睡意,你也跟了一晚上了,你先回去吧!”戚默轻轻笑了笑,看着这陌生的皇宫,倒不确定她是不是能按原路返回了。
“既是如此,看小姐那么累了,不如在这歇一会儿,奴婢去给您端茶来。”青羽说着,倒真是说中了戚默的心,戚默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青羽便什么也没有多说的退了下去。
戚默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开口呢。
看着晴雨一会儿便不知所踪,戚默也只能摇头叹息了,静静的坐在原地,四处观察着,希望能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只是那感觉没找到,倒是看到了暗处走来的一个人影。
“谁在那里?”
戚默还没有开口,那人倒是先开口了,一听声音戚默便知道……来的,是许久没有见面的萧澈,之前进城是她在马车上,他在队伍前面,也没有看到他。
不知道他和萧冕的事情过了那么久,他如今可好?
还没有等戚默回话,萧澈就已经走近了,看到是她时,也只是冷冷的道:“我就说,大半夜的谁会这么无聊……原来是你。”
“不止是我吧?你不也一样无聊?”戚默轻轻一笑,打量着萧澈……
萧澈还是萧澈,越发的尊贵稳重了,也越来越有一国之主的风范了,神态稳重内敛,微微带着一丝冰冷,竟是将他的威严全都衬托了出来,他似乎又黑了一些,而且越发的壮了。
像是真的成长成为一个真正能独当一面的大男人了。
“你倒有闲心说笑。”萧澈对戚默的回嘴也没有什么反感,这叫戚默感觉到她们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就变了,变得平和了,虽然不再像那时年少轻狂……但更像是风雨过后,任然相互了解的老朋友一般了。
萧澈幽幽的挨在戚默的身边坐下了,随意问道:“怎么?就要去白帝城了,睡不着?”
“那倒也没有……”戚默低头笑了起来,看向萧澈,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也要去白帝城?难道,你不害怕吗?虽然祁夜命令附属国都要派出军队,可是没让国主也必须参与其中啊?”
“你害怕吗?”萧澈转眼低头看向戚默,反问道。
戚默摇了摇头,“不怕,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说着,她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她知道,她笑起来再也不如以前开朗明丽了,更何况心里愁绪万千,所以眼底的一丝惆怅,怕是能叫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204:魔由心生,是谁拯救
“你害怕吗?”萧澈转眼低头看向戚默,反问道。
戚默摇了摇头,“不怕,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萧澈看着戚默的笑颜,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变了,她也变了,正因为他们都变了,如今才可以安然的坐在这里,说上几句平淡的话。
心里有些感怀,但是萧澈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声道:“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戚默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毕竟是萧澈自己决定要去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是他自己的决定。
坐了一会儿,戚默在心里挣扎了许久,但是还是很想知道,于是小心的看着夜色里萧澈算得上平和的脸,问道:“你……后来,有过萧冕的消息吗?”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萧澈还是那样坐着,看着远方,仿佛没听到一般,正当戚默以为他不会回答时,道听到他幽幽的说,“他出家了,在很远的一个地方。”
就是那样幽幽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平淡的几个字,却是叫戚默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出家了?
“许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他牵挂的东西了吧,也好……无仇无恨,无情无爱,清清淡淡的再无凡世纷扰,能这样过一辈子,也算是幸福的吧。”萧澈说着,转过了头来看着戚默。
他的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样的黯沉了,仿佛就像是这黑空一般,深不见底。
他看着戚默,叫戚默不得不尴尬的低下了头,却听到他轻笑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你牵挂着的?所以你竟这般的放不开,明明可以远走高飞,远离一切……去又非要深陷其中。”
“说不清楚。”戚默没有抬头,因为无法和萧澈对视,所以她只能低着头,回答道:“之前我也以为这世界上该是没有什么好牵连的了,死了也好,活着也罢,该是都没有意义了,可是……却仿佛一直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步的将我牵引到一个目的地上去,不到达那里,也许我就无法真的放下。”
“目的地……便是白帝城吗?”萧澈幽幽的叹了一声,很多事情他不清楚,有的也只是道听途说,戚默究竟经历了什么叫她变成了这样他不清楚……但是却听闻,她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一个足以,叫她世界天塌地陷的人。
如萧冕,在失去了自己生存下去的意义,失去了重要的信念时,都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远离红尘……而她,却偏偏不放弃。
难道……失去的东西还可以再回来?死去的人,还可以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