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保证你去了能活着回来,他不在乎我。”巴月道。
老者道:“多谢代宗主提醒,我这辈子追求的就是七分红衣,此人一来就得了七分红衣,还不修无情道,于我等不公,哪怕是死也要看看此人究竟有何能耐。”
“谢曼和楚松云都不急,你急什么。”
“一个是永生境弟子,一个是集文明气运的奇才,他们踏入永生境机会很大,我却没有了。”
巴月见老者这么坚定,不再阻拦:“告诉你可以,最好先让别人试探,我可以给你透个底,此人,实力应该不在我之下。”
老者惊讶,不过也没有太惊讶,因为这就是无赖。
若巴月确定此人不如她,此人也就未必是无赖了。
“明白,多谢代宗主。”
沧澜谷,陆隐看着瀑布落下,神色平静,都半年了,还没动静,如果再没有动静他就走了。
外界关于他的消息其实有部分是他自己传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人过来,不为别的,就为了缩短闹出动静的时间。
他,一个来自另一方人类文明的修炼者,来历引人注目,而来了之后不修无情道,偏偏被赐予七分红衣身份,还不是永生境,这一系列太引人注目。
要说星下红衣文明所有人都服气明显不可能,必然有人上门找麻烦。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威,让那些找麻烦的人不敢再来。
否则他如果返回人类文明,有找麻烦的人莽撞的直接闯入沧澜谷,一看他不在,那才严重。
这会让酒问他们知道他可以随时离去,防备他这一手。
陆隐对自身实力自信,却也没自信到面对山老祖那等强者可以安全离去,那位红侠老祖究竟何等实力,他唯有确认了才心里有数。
这时候可不能被一些莽夫破了后手。
所以他在等,总会有人来找麻烦的。
数日后,有人到来,陆隐目光一亮,看向外面。
来人修为不弱,境界是渡苦厄大圆满,身穿红衣,伞骨并未打开,看不出几分红衣,但敢找上门,必然是六分红衣了。
总算来了,这星下红衣文明的人太能忍了。
“敢问是否七分红衣陆先生所在?”来人大声问,声浪以肉眼可见的波动朝着沧澜谷而去,引起了原宝阵法动静。
陆隐没搭理,还不是时候。
来人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又喊了一声,这一声声浪更大,震动原宝阵法,令无数原宝杀机沸腾。
陆隐依旧没搭理。
来人面色冰寒:“陆先生这是瞧不起在下了,好,在下也没必要介绍,在我们文明,厮杀不需要理由。”说完,一步踏出,面朝原宝阵法,手握红伞,右手忽然抽出,红伞依旧,手中却多了一柄红剑直斩原宝阵法。
沧澜谷内,陆隐看都不看,抬手,屈指轻弹,恐怖的力量在一刹那宛如让来人坠入冰窖,他动作一顿,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指力洞穿肩膀,身体被巨大的力量轰飞了出去,重重砸在谷外山壁上。
这一幕震撼了所有看到的人。
沧澜谷外同一时间到来的可不是此人,有些人早已接近,但并未来到沧澜谷,就等着有人挑战。
他们想过会有一番大战,却没想到大战结束的那么快,那么,轻松。
那位陆先生出手了吗?没看到啊,但这是怎么回事?
挑战之人一口血咳出,不可置信望着沧澜谷,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算面对巴月代宗主,面对那几位八分红衣,自己也不可能败的那么惨,连对手面都没见到,怎么可能?
裂痕遍布山峰,随着此人落地,大山破碎,这时,所有人才看到于山脉中央,有一条贯穿的黑暗,那是将虚空完全洞穿的力量。
拥有这股力量不可怕,可怕的是释放这股力量,却让他们连看都看不到,这完全是层次的碾压。
那个人真不是永生境?
莫不是无情宗耍他们的吧。
那个老者也来了,震撼看着,他信了巴月的提醒,在得知沧澜谷后没有自己冲过来挑战,而是将消息放给其他六分红衣。
性格最暴躁的一个来了,凄惨的让他难以相信。
巴月,能做到吗?
挑战者走了,捂着肩膀,嘴角染血,一句话都不敢说,直接走人。
他体会到了难以弥补的差距。
如同面对一个怪物。
其他人彼此对视,又看向老者,看向另一个中年人,他们也是六分红衣,会出手吗?
等了片刻,老者离去。
唯有那个中年人还站在原地。
沧澜谷内,陆隐看着游鱼自脚下而过,笑着撒了些鱼食,这一手足够震撼,他倒想知道是否还有六分红衣敢来。
应该快得到消息了吧。
无情宗,巴月收回目光,眼底带着震撼。
指力,仅仅是指力而已,没有任何其它力量,却将一个六分红衣重伤。
战技,功法,天赋,一切的一切面对这一指都没有还手之力。
她深深望着沧澜谷,这一手,她都无法轻易做到。
此人实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不愧是无赖。
如此一来,那几个六分红衣未必敢出手了,真正够资格出手的只剩那两个。
一座开满鲜花的城池,音乐,是唯一的主旋律,所有人载歌载舞,很是热闹。
这样的热闹在修炼无情道的星下红衣文明很是扎眼,但偏偏无人能对这座城池出手,因为这座城池的主人叫-谢曼,八分红衣永生境美人丹的唯一弟子,六分红衣,永生之下极限战力,谢曼。
无情道,自身无情,亦有人将无情寄托于外。
谢曼的无情便寄托在这开满鲜花的城池内,寄托在那些载歌载舞的人身上。
这一日,老者来到城池外,看着前方,目光忌惮,缓缓开口:“裘回,拜会谢城主。”
音乐响彻城池,随着裘回声音传入,一女子睁开双目,自另一位女子腿上坐起,嘴角含笑看向远方:“老家伙,你怎么来了?”
裘回目光跨越城池,对视女子:“谢城主,一别千年,近来可好?”
“本来挺好,你这老家伙来了就未必好了。”女子冷笑,随手一挥:“欢迎客人。”
话音落下,音乐声更大,城池门口,一个个女子走出,将大地铺满鲜花,天空洒落花瓣,迎接裘老进入。
裘老不仅没有高兴,看着迎接他的人,脸色越发沉重。
这是一座恐怖的城池,一座让所有星下红衣修炼者惊悚的城池。
别看这里到处都是鲜花,到处是音乐,实则,他看向两旁,那些唱歌之人目光麻木,毫无生机,那些洒落花瓣之人重复着一个动作,同样毫无生机,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聋子。
没错,这座城池内除了那位谢城主谢曼,其余人都是聋子。
她们的耳膜被撕破,并非来自谢曼,而是她们自己。
任谁千百年如一日听着同一首歌都会麻木,重复着同一件事,都如同死了一般。
这些人就是如此。
她们自进入城池,短短百年的一生,听到的声音永远是那首歌,没有人能坚持下去,她们宁愿撕破自己的耳膜,让自己变成聋子,也不想再听了。
整座城池就是以鲜花伪装的地狱,除了那谢曼,没有人真正高兴。
裘老一步步来到谢曼身前,谢曼嘴角含笑,打量着裘老:“老家伙,在无情宗待得很舒服吧,当初救了巴月前辈一命,让你后半辈子无忧了。”
裘老平静看着谢曼:“近期的事可曾听闻。”
谢曼冷笑:“怎么,想利用我试探那位陆先生?滚吧,我不去。”
裘老皱眉:“来自另一方人类文明,还不修无情道,却直接授予七分红衣,你愿意?”
“哼,愿不愿意是无情宗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家伙,真佩服你还特意过来一趟挑拨离间,脸皮真厚。”
“老朽只是不想看到外人骑在我们头上。”
谢曼不在乎:“没人能骑在本姑娘头上。”
裘老刚要反驳,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哈哈哈哈,少把别人当蠢货,有这时间不如去找楚松云,这家伙也是个蠢货,跟你倒很配,忽悠他去吧,滚。”谢曼不屑赶人。
裘老语气低沉:“尊师当初为了成为同辈至强,屠杀无情谷,让我文明一代人凋零,如今这陆隐明明还未到永生,却授予七分红衣,压在你头上,你能忍,尊师都不能忍吧。”
谢曼目光陡睁:“滚。”
裘老无奈,走出城池,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谢曼冷笑着看着他离去,如果不是顾忌巴月,这老家伙早死了,敢忽悠她?
她拿起酒杯刚要喝,眼前走出一道曼妙人影,同样带着笑意一步步接近,笑容,与谢曼几乎一模一样。
谢曼看到来人,面色一白,急忙起身恭敬行礼:“师父。”
周围人全部退下,可没走几步皆化作血雾,让这周边弥漫血气。
来人正是美人丹,她笑着走到谢曼身前,抬手,挑起下巴,轻轻闻了一下:“美妙的滋味。”
谢曼丝毫不敢反抗,别看美人丹在笑,她的狠辣足以让任何人做噩梦。
“小曼,你尊重为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