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书铭和宝芸又坐上了马车往大将军府走去，俞书铭看了几遍宝芸的脸色，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还是宝芸看不过去了，说道：“兄长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既然宝芸说了，俞书铭也不再憋着，问道：“你是在帮那个淳于衡吗？虽说他们是来议和的，但是你……”
俞书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宝芸这是通敌卖国吧，也不太像。可是宝芸的的确确是将许多消息都告诉淳于衡了。
“我不是在帮他，是在帮我自己。”宝芸淡淡道，“因为利益一致，所以帮他就是帮我自己，他帮他自己，也是在帮我。”
这话俞书铭也听得不是很明白，吞吞吐吐的道：“要是让别人知道你这样私下里接触他，对你的名声会不好。”
他这话说的已经非常客气了。听着宝芸的那句话，已经是有通敌卖国的嫌疑了。他只是说传出去名声会不好听。
宝芸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兄长不必担心，并不是像兄长想的那样。只是这件事说来话长，现在也不太好解释，我便先不和兄长从头解释了。只是我和淳于衡见面这件事大将军也是知道的，我和淳于衡之间虽然有交易，但是我不会做让兄长担心的那种事情的。”
闻言俞书铭才放下心来，他就说看宝芸也不是那种通敌卖国的人。
“那卫大人只能活四个月又是怎么回事，这也是你们的计策吗？”他实在是不想相信这是事实。
卫嵘那样的人，怎么会只能活四个月？
提到这件事，宝芸的心又抽疼了一下，低下头苦笑着道：“我也希望这是计策，但是……事与愿违。都是因为我，才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也是为了救卫大人，我才会和淳于衡做这些交易。”
俞书铭的心也沉了下来，肃声问道：“那现在有办法救卫大人了吗？”
宝芸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你们的婚事……你若是嫁给了他，他要是最后找不到办法活下去，那你不是……”
“不管他最后有没有办法活下去，我都会嫁给他。他活着一天我也要和他在一起一天。况且我一定能找到让他活下去的办法的。”不等他说完，宝芸就说道。
俞书铭急了，劝道：“妹妹，你可想清楚了，万一要是救不了他，你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你才十五岁啊，你的人生还有那么多年。更何况他现在很有可能是大皇子，你成了大皇子妃，日后要是没有他护着，你的日子会有多难过你想过吗？”
这些宝芸没有想过，她也不会去想这些。卫嵘要是能活着，她就和卫嵘一起活着。卫嵘要是死了，她也没有打算独活。
她的这条命都是卫嵘给的，现在这颗心都给了卫嵘，卫嵘要是不在了，她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看她的神色，俞书铭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厉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他死了之后随他而去吧？”
她与俞书铭对视着，神色淡淡，眼神更是一丝波澜都没有，“兄长可曾爱过什么人吗？爱到骨子里的那种。”
俞书铭一怔，下意思的就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宝芸抽回了自己的手，声音轻的像是一阵风：“兄长日后若是有了这样深爱的人，就会明白我的选择了。”
“宝芸，你真的这样决定了吗？”俞书铭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劝起。据他所知，卫嵘对宝芸真的是极好的，就宝芸现在所说的话，他真的很难反驳。
“我一直都是这样决定的。”宝芸露出了一个笑容，看上去很美，美的让人心疼。
俞书铭无奈看着宝芸，问道：“卫大人到底是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中毒了，还是受了什么伤，怎么会只剩下四个月的寿命呢？”
“都不是，兄长不要多想了。”宝芸深吸一口气，笑着转移了话题，“听闻在南境兄长救了郑家大小姐一命，看来兄长的终身大事也是有了着落了。”
听到宝芸这么说，俞书铭一惊，赶忙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事情已经传开了吗？”
看到他这个样子，宝芸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掩唇道：“兄长不要紧张，这件事并没有传开。郑大小姐去过南境的事情还是一个秘密。只是郑大小姐失踪的时候，郑夫人曾经要我帮我找过，我又去找了大将军。后来大将军的人找到了郑大小姐的行踪，我也才知道这件事的。”
俞书铭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兄长这个样子，看来我真的是要有一个嫂子了。”宝芸含笑道。
被宝芸这样调侃，俞书铭也有些不好意思，瞪了她一眼，道：“说什么呢？我是兵，救她是应该的事。”
“兄长救她是应该的事，但是她之后照顾兄长，就不是理所应该的事情了吧？”宝芸睨着俞书铭，道。
俞书铭无奈，知道自己说什么她都能打趣，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
见到俞书铭不说话，宝芸也敛了笑意，认真道：“兄长若是真的对郑大小姐有意，我想你还是要在郑夫人的身上下点功夫。前两日我去了郑府，看郑夫人的样子，似乎对兄长不是很满意。”
宝芸这话说完，成功的在俞书铭的脸上看到了担忧。不过俞书铭还是嘴硬道：“谁说我对她有意了，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宝芸笑了笑，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人生苦短，这人是活一天少一天的，兄长还是抓住机会的为好。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兄长不必和我客气。”
她的这话说的分外伤感。
俞书铭从这话听出来说的是宝芸和卫嵘，他听着也是不由哀伤。只是方才宝芸自己转了话题，他也不想再说这件事让宝芸忧心，便拍了拍宝芸的肩膀，笑的十分温柔，“我知道了，不过你也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千万不要和我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