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学曾的建议,其实高务实是很满意的。
四大官港的建设本身花了多少钱,这个高务实并不在乎,因为在高务实看来,这些花费有很多都没花到实处,其中很大一部分,等高务实拿下之后可能都要推倒重来。
高务实在意的其实是另外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是工部退出之后,实际上大明就没有所谓的官港了,全面铺开的都是私港。而在私港方面,京华的建设和运营能力可以全面吊打其余那些“散户”。
为什么京华天津港拥有日渐丰富的运营港口经验京华基建拥有大明第一的工程建设能力而京华水泥厂则可以“内部价”的水泥,大量水泥的使用,让建设标准上去了,却让建设成本下来了。
要知道在港口附近,因为海风和降雨较多的关係,木质建筑本身使用寿命就比乾燥地区要低,而且建筑里面也更容易因为受潮而导致货物受损。所以全面使用砖瓦水泥建筑的“京华标准”,本身就是一张吸引海上客商的名片。
再加上规模化运营等等各项优势,可以说只要京华拿下了四大官港,大明的港口就只分两类了京华和其他。这种品牌效应可是高务实一直孜孜不倦在追求的,为何他的产业全部挂“京华”的牌子也是出于这一点考虑只要看见“京华”,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实力雄厚”
这个年代没人能统计某一家巨富到底有多少财富,很多时候商人行商讲究的就是一个信誉,而高务实打造的京华这个品牌,现在已经可以拍着胸脯说“京华”二字就是信誉
第二个方面则是区位优势。区位优势是他前世接触得很多的一个词,如果换成当时一位香港地产大佬的话来说,就是“房地产成功的核心因素有三条位置,位置,位置”
在大明这个封建帝国,谁能拿到最好的位置毫无疑问肯定是朝廷啊连高务实的天津港都是紧挨着朝廷官港建设,可见最好的位置肯定是被朝廷徵收了现在可还是万曆朝,不是崇祯朝,朝廷要这块地你敢不给吗
所以不仅天津官港位置好,南边的宁波、泉州、广州三大官港,也同样是佔据着最好的地理位置,高务实如果接手的话,相当于是工部顶着朝廷的名头帮他把“拆迁”工作干完之后,把最优质的产业低价卖给他魏学曾显然不是地产大佬,他只算了建设港口的成本,而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地皮如果不是朝廷出面拿下的话,该要多花多少冤枉钱他更没有意识到这些地皮在京华的高效运营下,升值起来会有多么惊人
而第三个方面则是,高务实一直念兹在兹的向南方扩展,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取得了一个绝佳的切入口。原本高务实几次想在南方港口买地,结果都很不妙,即便他在北方已经是商业巨子,政治上的隐藏力量更不必说。可是在南方,天高皇帝远,当地的官绅巨富有大把的理由和办法将高务实排挤在外,根本找不到什么好的切入点。
尤其是高务实在南方的合作伙伴临淮侯府也没有那个能力帮上这么大的忙,他们家的爵位中间是断层过的,实力确实有限,顶多也就在卫所方面能帮一帮,其他都不靠谱。而徐鹏举一事后,虽然徐邦瑞这个继承了魏国公爵位的新国公算是受了恩惠,但他一时半会还没法扭转徐家内部对高家的反感,所以他也只能私下致信表示感谢,明面上也一还帮不上忙。
而现在只要高务实答应这笔交易,他立刻就拥有了位置最佳的三个南方私港,在南方一次性获得了三个立足点。
仔细想想,魏学曾实际上是给了高务实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暂时赊欠水泥货款,根据高务实的意思,赊欠可以,赊欠的额度要商议,顺便该有的利息估计也免不了另一个就是刚才这个私港抵货款的交易,高务实直接免除今年的水泥货款,另外再加点钱进去,四大官港直接转手给京华。
这个选择题也许在魏学曾看来差别不大,但在高务实看来差别那是太大了,他毫不犹豫地道“既然魏部堂对河工事务如此重视,晚生作为河南乡梓,自然也要尽一份心力四处官港晚生要了,其余条件也都按魏部堂的意思照办。”
魏学曾大喜过望,暗道这可是再好不过了,不光丢了个每年赔本两万多两银子的大包袱,还“赖掉”了近三十万欠款,更别提还有十万两银子的现银入库。这一来,就算今年户部拨付大减,好歹我工部还是能喘过气来
魏学曾魏部堂连忙站起来向高务实拱手致谢,高务实面厚心黑,竟然还能笑吟吟地接受,一副“我这可是看在你魏部堂的面子上才吃这么大一个亏”的模样。
魏学曾连连感激,但正事还是要问清楚“不知那十万两银子”
“银子好办。”高务实笑道“就不知道工部是打算直接要银子还是有其他考虑”
魏学曾微微一怔“其他考虑求真是指”
高务实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主要有两种考虑,一是这十万两依然可用于购买水泥,无论是今年的还是明年的,这笔银子可以直接冲账,咱们也就懒得多过一道手。二是这十万两可以用来僱佣京华基建来建设黄河改道的最后工程您是知道的,既然河工的户部拨款不足,那除了水泥之外,僱工等方面多半也会有所削减,到时候会不会影响改道工程的整体进度,现在恐怕还不好说,最好是早做准备。”
“哦”魏学曾皱起眉头来,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此事恐怕本部堂还要和河总方面商议商议才好作答,要然咱们先把前面的交易完成,这十万两银子怎么交易,等于河总方面商议之后,我再答覆你”
高务实笑道“自然可以。”不过他说是这么说,心里还是希望能不直接拿钱出去给自家揽生意显然才是更好的办法,只不过这个意图或许过于明显,魏学曾显然要先跟河总方面通通气。
挽留二位部堂在高府吃个晚饭,不过二位部堂都婉言谢绝了,高务实倒也猜到他们不会留下吃饭,于是把他们客客气气送到大门口。这场交易可真是皆大欢喜。
客人走了,高务实就不得不把精神转回当前的问题上来皇帝说让他在来京参加会试的举子里面给三公主物色驸马,这件事到底怎么操办才好
最主要的问题在于究竟有没有可行性这些来参加考试的举子,显然对于仕途还是颇为嚮往的,让他们放弃“近在咫尺”的文官前程,却去当一个除了挂名之外基本什么事情都干不了的劳什子驸马,这事儿只怕是有些不好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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