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4章大明公主
闺房中，那老妇人目光一凝。
她看着林荒，眼神复杂……似乎有惊讶、怀疑、戒备、感怀……
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老妇人一时失神，愣在了原地。
“有何为证？”
老妇人压低了声音的开口，她的身子似乎有些颤抖，却努力的保持着平静。
林荒则是突然愣住了。
有何为证？
他哪里知道怎么证明自己……
难道说当初在大夏王朝中，爷爷呢喃的那几句话？
还是曾经在废墟战场之上，自己可以接触拓跋复皮肉制成的大鼓？
亦或者说，师父萧义山在东灵境千年，又不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当年的拓跋家族的流亡？
都死空口无凭！
说了谁信？
林荒自己都不相信……
“这个，我也不知道如何证明！”
林荒有些尴尬的回道。
那老妇人目光一凝，随后开口：“气走颤中，逆行百会，贯丹田而下……”
林荒顺着老妇人的一一运气。
忽然间，林荒目光一凝。
他的面色变得赤红，周身气息鼓荡，背部隆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钻出来一般。
砰的一声。
林荒上衣炸裂，背后有淡淡的龙吟之声响起。
他的精神跳脱肉身，看着自己的后背……只见自己的背部有九条赤龙纹身，威严霸气，上面还流淌着淡淡的气运之力。
林荒转过了身，背对着老妇人。
“九五之尊！”
那老妇人突然尖叫开口……你是太子殿下一脉，天家直系血亲！
老妇人的情绪变得激动异常，随后便是跪了下来，她没有称呼林荒什么，只是行了一个礼。
随后，老妇人打开了结界！
“老婆婆如何称呼，可是当年跟随在婵公主身边的人？”
林荒开口问道。
“老婆子姓莫，曾在神朝为官，是婵公主和太子殿下的文道老师！”
老妇人感怀开口，“只可惜当时天下大乱，老妇跨入武道太晚，不能为婵公主和太子殿下遮风挡雨！殿下战死疆场之时，老妇远隔亿万山河，无能为力救我殿下！”
林荒稍稍抬手，搀扶着莫神官，“婵公主与太子殿下，一定不会忘记婆婆的……三千年岁月，不是谁都可以熬过来的！”
“糟粕妇人罢了，有什么只得惦念的！只要能守着婵公主，就够了！”
老妇人摸索着林荒的手，将之带入了婵公主的闺房中。
“婵公主此生大恨太多，临终之时泪如决堤！她不见自己的父亲明哀帝，太子兄长战死，皇室凋零，山河破碎……她有宏图大愿，只可惜都如江海之波，付诸东流！”
“如今大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林荒拍了拍老妇人的后背，安慰着道。
随后，林荒便停下了脚步。
在他的前方，有着一张寒玉床……
玉床上，躺着一位神色安静的女子。
她模样姣好而且精致，未施粉黛，却给人天姿国色之感。其实……女子并算不得人间角色，可气质却超脱尘俗，圣洁而高贵！
还有着一丝安静与平和。
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般，不远也不近，让人感觉很平和。
然而……
林荒一眼却看出了很多东西。
他不愿意观婵公主，去逆走岁月长河，回顾她的一生……因为这是对她的亵渎。可总有些零星的画面，挤入了林荒的脑海中。
那是一个无忧无女的少女，虽然母亲早亡，可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他有太子哥哥。
有父君。
有老师……
她天生活泼，而且古灵精怪！
不愿意读书，却天资聪颖，过目不忘。
喜欢武道，却有些笨手笨脚。
她时常在父君的奏折上朱笔勾画，还喜欢骑在太子哥哥的头上，却摘下冬天的葡萄。她总是不好好读书，却能成为女夫子最得意的学生，连当朝状元，见了她都感到头疼。
她无忧无虑的长大。
可就是那么一天，天地一声惊雷！
听说那个曾经在朝堂上，数次对着父君大吼的胡子叔叔，战死了！他的灵柩被抬回了皇城，满城皆白衣缟素。
然后，那个很帅的兵仙大叔离开了皇城。
那个天天穿着铁壳子的大叔也离开了皇城。
……
一个接着一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整个皇城没有欢声笑语。
她被禁入父君的大殿。
太子哥哥要就没有来看她了！
连自己的老师，都好大的年级了，竟然向自己请教武道。
她非常的聪明。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在一夜之间，似乎一切都变了。
她很疑惑，她脚踩的是大明神朝的疆土，纵横宇内谁能挡住父君的怒火，谁能挡住兵仙叔叔的兵马，谁又能挡住那个铁壳子大叔的一枪？
可是，又是那么一夜。
她明白了过来！
因为她站在高高是城楼上，一袭白衣，头顶映着明月，大地上却有着千军汇聚。在那拜将台上……
她看见了自己的太子哥哥一身戎装。
他的面庞不再温暖，全是肃穆与霸气，他从未见过那么威武和可怕的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也离开了皇城！
太子哥哥走了，却给自己留下了一封信……信中没有丝毫诀别之意，还说出去替父君围猎祭天，不久后就回来。
还让自己照顾好即将出世的小侄！
不知道回来后能不能吃到自己的熬的粥，那怕是熬干了太子哥哥也会很高兴！
那一夜……她哭了！
那是她记事以来，头一次伤心的哭。
她强行闯入父君的大殿，将所有的奏折翻开……
然后，她又跑到了城楼上，看着太子哥哥离去的方向，攥紧了小拳头。
从那以后……
少女出皇城。
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闺房之中，林荒神色恍然，心中为之悲恸……婵公主走出了皇城，踏足了天下。
她为了太子殿下而去。
也为了大明神朝而去。
更为了天下苍生而去。
可是……她那原本应该灿烂繁华的一声，也注定悲凉。
林荒蹲下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声音低沉，“人间最是意难平……婵公主心中，又该有多少大恨遗身！”
“这个天下，很好！”
“以后会更好！”
“你为了天下奔走，遗失了太子哥哥的子嗣，他不会怪你的，因为我在这里……曾经的拓跋复也来过这里。我父亲拓跋长天，也曾误入大明十七陵！”
“大明神朝虽然没了，可这天下……依旧是人族的！”
“邪族不灭，你的恨意难消！但是您可以瞑目，因为我会杀尽邪族！”
“你等待了三千年，人族已经活在了你的期待中，请安息！”
林荒声音低沉，如同与鬼神语。
只可惜……林荒说了很多，玉床上的婵公主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婵公主还有执念！”
林荒扭头，看着莫神官。
“她在等天机传人！”
“为何？”
老妇人摇头开口，“婵公主天生九转玲珑心，乃是第九代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