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霸!”
“哼哼,四个霸有啥了不起的?四个王!”
“咦?今天看来是赢定了啊,四个皇!”
“方伯,你傻了吗?这把是子丰当大户啊。你怎么打我?”
“嗨!万年兄,安心哪。我手里就一张牌了,这里炸了,可以翻翻啊。嘿嘿嘿,子丰,按你说的,三番了哦。”
“切~!我手里没点东西怎么会抓大户?你没注意到牌桌上现在一张神都没有么?不好意思得很啊,两张神都在我手里。神炸!连牌。哈哈哈哈,四番,给钱给钱!”
“哎,完了完了,霍方伯,你是故意给你家大司马送钱吧?一张神都没现你也敢打四个皇?”
“哪有的事!万年兄,一百钱的底,这才几把啊?不算刚才那一把,我可是已经输了两千钱进去了啊!”
时间已经来到西元268年的五月中旬,在这一年的四月初司马望发动大军全面攻城一次后。晋军之后再也没有发动大的进攻。百无聊奈的关彝为了打发时间,同时也避免士气低迷,提前把“斗地主”这个大杀器给拿了出来。
当然了,既然是穿越者,那这个纸牌里什么jqka啥的就没有了。在穿越者的纸牌里,j是将,颇、牧、起、翦。q是美女,褒姒、西施、妲己、妹喜。k是霸主,齐桓、楚庄、晋文、秦穆。a是王者,尧、舜、禹、汤。2是皇帝,始皇、高祖、武帝、光武。再上面则是两张神牌:炎帝、黄帝。
嗯,是的,这副牌最小的数字是3。而且这种玩法也不叫斗地主。而是“杀大户”。
这个时代的娱乐生活实在是太匮乏了,所以关彝把这后世风靡全国的斗地主拿出来后,一时之间全军上下都迷恋上了这玩意,其威力之大,连事先早有心理准备的关彝也惊讶不已。最后搞得关彝不得不连下严令:当值军官、士兵严禁打牌,违者斩首。下值的也必须准点睡觉,不准熬夜打牌,违者重罚。并且派出姜素担任纠风官,真的杀掉几个人之后。这股全军杀大户的热潮才算规范了一些。
趁着洗牌的当儿,齐万年说道:“大司马这个博戏确实有意思,简单易上手,变化却是无穷,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别的不说,现在李家父子四人,没事就关在帐篷里玩这个。前天清晨我过去,看见他们又玩了一个通宵……”
是的,由于李慕父子率军负责“围堵”郿县的西侧通道。所以关彝原本预计的内外消息断绝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发生。现在他端坐在郿县城内,一样的可以和外面保持非常通畅的联系。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一般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都是齐万年来回口述,尽量避免随身携带信件罢了。
“嗯,说起来,东吴发兵已经有一阵子了吧?现在战况如何?”
“嘿嘿,你家司闻曹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前天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就把十天前的战报送来了。嗯,扬州那边,丁承渊已经把合肥围得水泄不通,开始了全面攻打。不过合肥毕竟是内外三重城墙的坚城,不是那么好拿下来的。至于荆州方面,陆幼节真是奇才,他居然没有率兵直扑襄阳,反而绕开襄阳北上筑阳,差一点点就把陈骞给关在上庸的群山里。”
“差一点点?”
“是啊,就差一点点,陈骞只比他早两个时辰进入筑阳县城。”
“哎,可惜了。不过也好,以晋国那位傻皇帝的性子,是信赖自家人远超过名臣猛将的。所以陈骞没有被关住,迟早会因为荆州战区的指挥权和司马亮发生矛盾。到时候陆幼节还是有机会的。”
“大司马说的倒也是。另外我这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向大司马报告。”
“很重要?你这厮,既然你都知道很重要了,刚才为啥来了之后还说先玩几把?”
“哎,瘾头上来了嘛。你知道,为了防止司马望知道我们氐人和你们互通消息。这杀大户的博戏,我也只敢教给李慕父子。他们呢,又不敢外传……可是这玩意要三个人才能玩啊!”
“切,我当是何事。待会我教你玩梭哈。那玩意很多人都可以一起玩。好了,说正事。”
“好吧,嗯,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大司马您知道我们氐人呢,是分很多部族的。其中有一支符氏部族,长期生活在安定郡。他们昨天才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接应到曹魏梁王曹悌了。”
“哦,我大汉司闻曹的兄弟还剩多少?”
“大司马这句话,可是多少人愿意为您效死的根源所在啊。”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后,齐万年脸色一暗:“情况很不好,只剩下了七个兄弟。原先领头的黎启也死在了太行山上。”
“哎,为了这个傀儡,居然折了二十四个兄弟。不,是二十五个,邓兄弟也死得很壮烈啊!”
“求仁得仁而已。大司马不必过于介怀。好叫大司马得知,李家和符家关系不太好,所以说不得,齐某明日还要亲自往安定郡走一趟。到时候大司马可要调拨一队精锐给我以防意外。”
“是这个道理,方伯,此事你马上去安排一下。”
“诺。”
三个人这边刚刚敲定相关事宜,霍在还没来得及起身,姜素就跌跌撞撞,满脸惊恐的闯了进来:“叔父大人!请快快到城楼一观!”
“何事?晋军攻城了?”
“不是,是蝗……蝗虫!”
终于来了啊!西元268年,席卷关中的大蝗灾,如约而至!
四五月之交的时候,关中各地的农民惊恐的发现,自家的田地里,出现了无数的跳蝻。这一幕的出现,让那些有着丰富种田经验的老农们纷纷肝胆俱裂:此乃蝗虫之幼虫!如此高密度的跳蝻,不出一月,蝗灾必现!
果不其然,跳蝻在大量啃食即将成熟的冬小麦和还在生长的春小麦后,迅速完成多次蜕皮,最后振翅一飞!遮天蔽日的蝗灾就此出现!
于是,在这一年的五月,远在洛阳的司马炎的案头上,各种加急奏章差点就把皇帝陛下给淹没了。
“臣安定郡太守急报!五月七日,临泾城外爆发蝗灾!百万飞蝗,遮天蔽日,如狂风席卷沙丘,其声势若雷!蝗群落地之势,犹如漫天黄雪!临泾城南数万亩青色麦苗,瞬间变为黄色!至臣信使出发之日,临泾城外数万亩春小麦麦田,已全然不见!今年临泾城之春小麦,颗粒无收矣!又,蝗群已经南下,臣已通知南路各郡!”
“臣新平郡太守急报!五月八日,新平郡爆发蝗灾!飞蝗阵势长达三十余里,宽十余里,飞蝗临近,白昼变为黄昏。飞蝗密度极高,一旦落地,麦苗、树枝、道路均已不见……至属下信使出发之日,漆县县城外方圆二十里之麦田已然尽毁!飞蝗已振翅向南,臣已派出信使急报南路各郡!”
“臣冯翊郡太守急报!五月十日,飞蝗进入冯翊郡!毁坏麦田无数!飞蝗落地,满地草黄!五丈之外,各人彼此不能互辨!飞蝗在吾临晋城内降落,各家各户,灶台、床铺、案几,均为飞蝗铺满!全城军民,人心惶恐,惊叹、恐慌、哀嚎、拜伏者,此起彼伏!”
“臣抚夷护军校尉急报。飞蝗进入臣之辖境。所过之处,麦田、牧草尽皆不见。境内异族,人心惶惶。若无粮食赈济、大军弹压。臣恐有不忍言之事!”
“臣长安监军杜预急报……飞蝗啃食麦田,即将收割之冬小麦尽皆损毁。民心大沮!惶惶不知若何者不知凡几!悬梁自尽者有之!投水自尽者有之!臣之治内,原本民风淳朴之长安,抢劫、偷盗、杀戮案件频发!民心已然近乎崩溃矣……”
“臣京兆尹急报……麦田尽毁,粮价飞升!京兆之内,粮贩趁此囤积粮食,坐地涨价!自臣信使出发之日,本地粮价已从一月前之一百钱一石暴涨至四百八十钱一石!臣虽打开京兆府库平卖粮食,无奈百姓恐慌,争相抢购,臣难以为继矣!”
“臣征西大将军司马望急报!飞蝗铺天蔽日落入军营,啃食军粮。至臣发报之日,随军三十万石军粮,已然丢失大半!臣之所部,大半兵源来自关中。关中蝗灾,士兵皆心忧家中老幼妇孺。故而全军士气骤降!臣恳请陛下早日于洛阳发粮赈灾!稳定军心、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