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茵茵不同……
茵茵的灯是灭的。
不过小羊不会灰心,她会一直等待她醒来,然后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感受着那掌心传来的温暖,蒋雪洲感觉心情恢复了些许,悲伤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谢谢。”
是啊。
那家伙还活着,并不是真正死了,只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暂时无法醒来而已……
就算再也站不起来也无所谓。
蒋雪洲的心中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让这家伙醒过来,哪怕给他整个换一个身体,哪怕让他变成“小汪”。
这一次——
就换她来拯救他好了!
就在蒋雪洲握紧了双拳的同时,站在医院门口的狂风和方长俩人相视了一眼,脸上写满了怪异的表情。
等了半天都没等这屋子里的npc出来,他俩想替夜十拔了icu的电源都没机会。
不过话说回来……
还有必要拔吗?
两人用视线交流着。
狂风:‘看来不是bug。’
方长:‘嗯,和落羽那事儿还是有点区别,这家伙只是单纯的没死透,不是死了又活了。’
狂风:‘那还要补刀吗?’
方长呵呵一笑。
‘啧,虽然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挺讨嫌,但念在父子之情的份上……还是饶他一条狗命好了。’
狂风:“……”
……
清晨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漂浮在云端之上的钢铁之心号仍旧巍峨不动的伫立。
并在八点整准时奏响了火炮。
部署在锦河市内的各个兵团经过了一夜的休整,在炮击的掩护下朝着冠军生物研究所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爆炸的火光在混凝土废墟上持续地喧嚣着,奇部落用垃圾堆砌的地表掩体就像纸糊的一样。
一颗颗绿油油的脑袋躲藏在废墟的阴影之下,一张张脸上不约而同地写满了惊恐。
那软弱的表情简直和那些被他们戏弄的猎物们如出一辙。
只是现在轮到它们来当这个猎物了。
不过联盟到底是文明且仁慈的。
伟大的管理者并不打算戏耍这些被架上刑场的畜生,审判的铁锤会赐予它们一视同仁的死亡!
“前进!!!”
在奇美拉装甲车的炮塔上探出半个身子,鼹鼠对着耳麦大声咆哮,向其他车组和随车步兵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各小队向研究所推进!”
“给这帮只敢偷袭的懦夫们瞧瞧!真正的铁拳长什么样!”
紧跟随战车步伐的玩家们,纷纷精神亢奋地吼叫着应和。
“嗷嗷嗷!”
“杀!!”
“碾碎它们!!!”
37mm炮管连续不断地轰鸣,砰砰砰的炮响就像擂响的战鼓,每一道曳光的闪烁都带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在那猛烈的攻势下,奇部落在街道上构筑的阵地就像纸糊的一样,片刻便被戳的千疮百孔。
听着远处那震耳欲聋的炮声、枪声和喊杀声,披着祭祀长袍的戈摩双目呆滞地望着天空,嘴里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还在那里!?”
昨天入夜时分,一族之长伽恩带着一万余蝠翼人朝着钢铁之心号发动了突袭,现在那座堡垒应该已经被拿下了才是……
然而这密集的炮声,却和昨日清晨没有半点区别,精准无比的落在了他们的头顶。
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
戈摩的眼中渐渐写上了绝望。
“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他双手颤抖地抱住了自己皱巴巴的脸,干裂的嘴唇飞速诵念着罗乾交给他的“咒语”。
很快,只有他能看见的淡金色光芒便投射在了他的身旁。
然而站在那束光芒中的却不是罗乾,而是一位穿着外骨骼的老人。
那人的名字叫阿尔祖。
是教会派来接替罗乾的使徒,同时也是赐予伽恩那套生物质装甲和一万余蝠翼人指挥权的男人。
戈摩是见过他的,一看见他便火急火燎地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和说好的不一样?!钢铁之心号为什么还在向我们开火!”
阿尔祖沉默地盯着他,等待这个年迈的变种人把话说完,接着将视线挪开看向了一旁。
“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惜你的孩子是个废物,浪费了我们无数的心血和数年的经营……老实说,这张底牌本来是为战建委的儿子们准备的,结果那蠢货把牌打成这样,我实在无话可说。”
说起这事儿确实尴尬。
虽然知道联盟不好对付,但输给了这群野路子出身的家伙,他的脸色确实也有些挂不住。
只能怨那个罗乾了。
如果不是那家伙突然撂下肩上的担子玩起了消失,他们总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狼狈。
或者如果从一开始就由自己来指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输的稀里糊涂。
可惜没法回收那套生物质装甲的残骸……
要不就能完全搞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戈摩并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只觉得他这幅事不关己的样子,有点儿像是打算甩锅了。
愣愣地看着阿尔祖,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阿尔祖呵呵笑了笑,“随你们便吧。”
“随便是……”
看着打算离开的阿尔祖,戈摩隐约猜到了他的意图,惊慌失措地叫住了他。
“等等……纳果核心呢?你们不要了吗?!”
听到实验室中的纳果核心,阿尔祖的眉头便不由一抽搐,脸色阴沉地说道。
“我们到是想保住它,但问题是已经到了这份上,你们能保得住吗——”
他话音还没落下,戈摩便语速飞快地将他打断了。
“我们还没输!我们还有人,还能战斗!只要继续战斗下去……区区联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
只要还有一个人活下去,复兴奇点城荣光的希望就不会断绝!
戈摩有这个自信。
哪怕只剩他自己,他也有信心再繁衍一个部落出来!
阿尔祖看着这个面色狰狞的老家伙,波澜不惊的眼神中忽然带上了一丝怜悯。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其实他反而是这个荒诞愚蠢的部落中少数清醒的变种人,但一个人的清醒又有什么用呢?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还不愿认清现实的赌徒,他明明早就该意识到这是一场豪赌。
寻思着这老东西毕竟是奇点城的元老,或许还有点用处,阿尔祖随口说道。
“如果你想活命。就往南走吧,那儿的主教会给你安排新的工作。”
戈摩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
“不!我不要走!我只要你们帮我们一把——”
“那你就尽可能地挣扎下去好了。”
看着这个脑子拎不清的家伙,阿尔祖不耐烦地扔下了这句话,接着便在他绝望眼神的注视下,从这条空荡荡的街上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
锦河市的最南边。
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聚在了一起,就像躲在下水道中交头接耳的老鼠一样。
这里已经听不到炮声的喧嚣。
听说联盟已经攻破了冠军生物研究所的正门,正在与驻守在大楼中的变种人展开激烈的交火。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战争的胜负在昨晚就已经分出了。
“杀……嘿嘿,杀……”
面部肌肉抽搐着的唐鹤,嘴里仍在絮絮不停地念叨着,脸上挂着渗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