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聿身子站定。
苍伶盯了他的背影看了许久,慢慢的走到他身边。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不真实,为什么大名鼎鼎的牟二爷会看上我。长得比我漂亮,身材比我好,家世比我显贵的女生,整个南市数不胜数,只要你勾勾手指,会有无数的女人投怀送抱。甚至,你已经有了未婚妻,莫小姐那么优秀,与你郎才女貌,你为什么要在结婚之前与我领证?”
“你真想知道?”牟聿没有回头。
“想。”苍伶回复他。
牟聿轻叹了口气,在床上坐了下来。
他朝着她伸出手,苍伶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犹豫了一下,与他相握。
牟聿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抱得很紧。
“你昨晚不是问我,要怎么做我才能消气吗?”牟聿闻着她的发香,“我现在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这个真相,可能会让你有点生气。所以,我们相互抵消,怎么样?”
他这么一说,苍伶用审视的眼光盯着他。
“说。”她故作凶狠的逼问他。
“我……”牟聿避开了她的眼光,“我有恐女症。”
恐女症!苍伶愣住。
“我幼时……经历过一些事情,对女性极为抗拒,再加上我父亲是军人出身,家里的下人都是男性居多,久而久之,这种抗拒就成为了心病,这么多年都没有破解之法,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你……”
苍伶低头看着牟聿抱紧她的手,脑子里还在没有完全消化过来。
“那天晚上,在酒吧?”苍伶呆呆的问他。
“不是。”牟聿否认,“是六年前,在西洲的海滩,那个时候,我探家回到南市,与朋友度假。你在我身边不远处溺水,是我将你救上来,那才是我们的初见,我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我不能触碰任何女人,唯独你……”
“六年前?”苍伶的回忆被牟聿的声音拉回了遥远的时光里。
那个时候她才16岁,暑假的时候苍怀舒刚好在西洲有个合作,她和苍晴便一起跟了来。两个人拿了游泳圈在浅水区玩水,后来两个人打赌去更深的水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苍晴游回去之后,她的游泳圈却开始漏气。
她不会游泳,大声的呼救,可是正值午后,那片区域没什么人,她喊了许久也没有人应。
沉入水底之后的事就记得不太清楚了,醒来之后就已经是在医院。她不知道是谁救了他,那个神秘人,就像从未来到她的生命之中,无迹可循。
“那个时候……是你救了我?”苍伶震惊。
牟聿点头。
苍伶呼吸一窒。
可是,等反应了过来,她又意识到另外一个讯息。
“所以,你之所以选择我,是因为发现,我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被你排斥?”
牟聿沉思了一下,又点头。
苍伶的眼眸逐渐染上了些许失落。
所以,他根本不是喜欢她,不是因为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而是,他没有选择。
牟聿不能碰其他的女人,所以,就算她是不完美的苍伶,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她。
苍伶收回了目光,不知道该为找到救命恩人而欣喜,还是该为牟聿这样的初衷而难过。
“生气了?”牟聿见她这样,轻声询问她。
“怎么会。”苍伶笑了,“你也把我想得太小气了吧,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哎。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现在这样不是挺正常的么。”
她笑得眉眼弯弯,明明说着这么轻松的话,可是怎么心里某个地方竟像是裂开了一样疼痛呢?
“真的?”牟聿再次确认。
苍伶很郑重的点头。
“说到底,是我赚了。六年前加上前几天,你救了我两次。你还是南市最有钱的男人,多少女人梦寐以求想跟你在一起啊,我要是说出去,都要被人羡慕死了。”
什么屁话,谁稀罕跟他在一起,她苍伶这辈子,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只是一个工具。
他不能找别人,只能找她,可就不是把她当成泄欲的工具么?
牟聿想要看清她眼睛里掩藏起来的东西,可是苍伶却是从他的怀里起了身。
“既然这样,我就接受啦。”她环顾着房子,咧嘴一笑,“我们俩各取所需,挺好的。”
“各取所需?”牟聿皱眉。
“对啊。”苍伶耸了耸肩,“我陪你睡觉,你给我房子车子还有我想要的其他东西,等哪天治好了你这怪毛病,你去结你的婚,而我,成为南市的富婆之一,包养无数的小奶狗,走上人生巅峰,简直完美!”
牟聿的脸黑了下去。
他之前害怕她会生气,而现在,看着她这样的表现,他又宁愿她生气。
生气,至少证明她是在乎的。可她现在这样一幅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还说什么各取所需的话,让他心窝子有些发疼。
“你想要的,只是这些房子车子?”牟聿已经在压着情绪。
“不然呢?”苍伶看着他,“当然,你若是想将你们整个牟家财产都给我,我也不介意啊,谁会嫌弃钱少啊。”
牟聿的拳头逐渐收紧。
钱……她想要的只是钱……难道,就不想要他吗?
“我再去看看其他房间。”苍伶语气轻松,可是心情却无比沉重,她故作欢快的跑了出去四处参观,其实只是怕自己不争气,在他面前将难过表现了出来。
苍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莫大的笑话,她竟然还异想天开牟聿会喜欢她,是啊,如此平庸的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莫末那么优秀,又和他青梅竹马,痴情的等了他那么多年,是个男人都会选择莫末吧。她苍伶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好,既然如此,就收收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不要再为了他和其他女人的亲近而把自己变成一个敏感的人。
努力赚钱,努力的往上爬,等他回到莫小姐身边那一天,她要高傲潇洒的退出他的生命。
牟聿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苍伶欣喜的在每间房里穿梭,脸色越发的难看。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跟上去,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二爷。”储池的声音有些许急迫,“老爷子刚才晕倒了,现在在市中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