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舍友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憋笑,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说:“没听见啊没听见,我没听见。”
“我也没听见,欸,我困了,睡了。”
“我这耳朵刚扇蚊子去了,发生了什么?”
崔兆乐倒是坐椅子里看这帮人装傻充愣,他笑了声:“哥哥,别这么冷漠啊。”
谢江零没说话,转头从桌上抽出耳机长线插上,丢下毛巾开门出了宿舍,手指已经重新点下了开头的那条语音。
他一走,装傻充愣的这帮人短暂又亢奋的卧槽卧槽了几句。
“听见没听见没,我操,这娇撒的我感觉我能直接听硬。”
“妈耶,谢江零什么女朋友说话这么嗲啊。”
周似也没想到自己的嗲里嗲气已经被完全暴露,她发完这么多条语音对面都没回,她累了,放下手机往后倒,倒下几秒后,手机直接弹出视频通话。
她调整好镜头,划下接通,接通的瞬间便开口:“哥哥。”
谢江零:“……”
谢江零面无表情:“你自娱自乐挺开心?”
“哥哥,我在撩你啊。”
谢江零短暂沉默,捏着耳机麦一字一顿念:“你嘴不想要了我明天来帮你打烂。”
周似:“……”
真不知道高中那会儿堵在门口不叫哥哥不让进,不哄的身心愉快不让进是哪位赤脚大仙。
谢江零看着镜头里她沉默的表情,别开手机勾唇笑了下才移回来:“早点睡吧,挂了。”
视频挂断。
周似继续沉默脸,半响,切。
她起身找睡衣去洗漱,洗漱完躺上床已经快十二点。
入睡不久,迷迷糊糊间听见手机响了起来,叮叮咚咚——很吵。
她醒了,挣扎爬起来去抓,一看是谢江零。
此刻她半梦半醒之间:“有事吗这么晚了。”
“没有。”
周似一顿:“嗯?”
“我看看吵醒你会不会发脾气。”他在那头淡淡道。
周似清醒了些,回想起今晚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会在意也很正常,只是有点儿无奈:“……我没有。”
“那还挺可惜。”
“……”
沉默了片刻,周似困的眼皮子打架差点睡过去忽然又听见一声。
“周舔舔。”
“嗯?”
“生日快乐,周舔舔。”谢江零说,“挂了。”
耳边咚了一声干脆利落的彻底挂掉,周似也彻底清醒了,手机还亮着屏,显示时间——准点。
-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周似收到了谢江零的消息,跟他们约了饭。
中午谢江零开车接到她,后座挤着三人,吴锦瑟立刻凑上前来跟她打招呼。
“似哥似哥,生日快乐啊。”
王思阳和宋子善伸手递了袋子过来:“礼物。”
周似扯着安全带扣上,注意到,转头接下说:“谢谢。”
他俩笑笑,伸手粗鲁怼了怼谢江零:“欸,你礼物呢。”
谢江零没表情,直接说:“没准备。”
王思阳指着他:“靠,周似,跟这狗东西复个什么合,这么抠门儿。”
宋子善:“周似,你看看我们三个,随便一个都比他强。”
谢江零低嗤出声:“三个上不了台面的狗备胎。”
三个狗备胎:“……”
周似知道他们开玩笑,没插话只笑。很像高中的时候,他们在闹,她就看着他们闹。
…
地方挑的很简单,一家意大利餐厅,从底下停车场搭电梯上楼,侍应生领着他们落座,点餐,聊天。
靠窗的座位,充足的日光从玻璃窗上投照下来,一切都惬意舒适,适合浪漫的话题,偏偏周似旁边是个制冷机器。
零下七度,冻的周似没忍住拉了拉裙摆,顺便把随意搭翘的腿放下来规规矩矩的闭拢斜收。
谢江零后靠着看着,终于往上抬眼,冷不丁又收了。
能聊的话题天南地北都能扯起来,不知怎么突然聊回了高中,聊到周似人间蒸发的三个月。
谢江零又看过来,等着答案。
周似笑着,却模糊盖过:“没什么,那时候心理压力有点大,就是手机一关好几天想不起来。”
吴锦瑟点头附和:“那是,等成绩真的太煎熬了,真怕分数不理想。”
谢江零侧回了头,有些索然无味。
边吃边聊,还算惬意,只是谢江零实在算不上话多,应的也很敷衍随意。仿佛他根本就懒得待在这里,更懒得搭理周似,但这餐厅却是他提前订好的。
吃过饭,下到负一层的地下车库,吴锦瑟他们实在也不好再厚脸皮赖着他俩,于是又坐电梯上去了。
一时间,周似跟谢江零一前一后的走着,地下车库光线暗。
她看着他走在前方,双手随意的揣着裤兜朝停车的位置,没忍住找话题:“你什么时候买的车啊?”
“我爸的。”他没回头,解锁亮灯,他拉开驾驶室车门坐进去。
周似绕到副驾也坐了上去,把安全带系上。
从车库出去,街道上调转车头,周似直起肩看前方,忽然问:“要去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
过了几秒,周似问他:“不知道你瞎开吗?”
他没答,周似翻出手机看了会儿,又提议道:“看电影吗?”
“嗯。”
车很快到了一处商城广场,五楼有一家电影院,坐上电梯直抵。
电梯一角依偎着一对甜蜜低语的情侣,他们十指相扣,羡煞旁人。
这个旁人就是周似。
她抿唇扫了眼依靠在一旁的谢江零,他一只手托着手机在看,另一只手肘后屈撑着扶手呢。
终于把手拿下来,周似靠过去,纤细的手指直接穿过他指缝间,握紧。
谢江零一顿,抬起头来,提起自己的手看,在她眼前晃了晃。眉眼松散傲慢,沉吟几秒,而后开口:“我说,你能别对我动手动脚?”
“……”
“稍微保持点距离?”
“……”
他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倒是没有表达任何拒绝的意思,周似看着他也没有松手。
电梯门打开,周似直接拉着他出去。他像是失去了自主行动能力,手掌是扣着的,但手指有别的想法。
没有回握就坚定地表达出他是被强迫的那一方,被拉着走一脸不想配合。
周似直接挑定马上要开的场购票,在电子显示屏上点了两个后排座位。
谢江零走上前来伸出付款码,随口问了句:“怎么不挑靠前的。”
周似垂下手,语气自然而然的回答:“你眼睛不是做了手术……”
说到这里,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一顿,停了两秒又假装自然的把话接了上去:“——能看清为什么不坐后排。”
只是她的心虚反应谢江零看的一清二楚,耐人琢磨。
“你怎么知道我做了手术?”
“锦瑟说的。”她压着语气。
谢江零点了点头,拨开她的手指去按手机,眸色漆黑,神情变化不大:“我打个电话一问什么都能知道,你骗我就直接滚吧。”
周似心脏一重,抬手去阻止。
他见状,垂了手:“说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敏。感至此,在以前因为性格使然,所以他倨傲至极,一直能理所当然的觉得周似喜欢他,但现在不一样,他没办法用自己的角度去揣测周似任何。
也不敢去揣测,只要她稍微露出一点反向结果都是他害怕承受的。
实际上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的家庭情况,所有详细事情或早或晚他全部都会知道。
周似松了口气:“我在医院看见你了,你体检的时候。”
谢江零拧眉:“你去医院干什么?”
“也没别的,我看心理医生,我不止因为高考成绩焦虑,我家发生了点事。”
周似组织好语言跟他说:“我爸有个生病的小孩,我奶奶逼我给他移植手术,我没同意,我爸我妈都不同意,这件事还挺麻烦的。”
“原本手术我高考前已经知道了,也打算去做,但后来知道了点不好的事就没再去,主要是我爸妈怎么因为这个小孩离的婚我不知道,所以……”她顿了顿,慢声说,“脾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