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夜色的繁华与美丽,永远是心中孤独的人,才懂的去欣赏。
她在想,说这句话的人,一定也是很孤独的吧?
冷风呼呼而来,两人坐在房屋之上,不知不觉,气氛有些诡异。
许久,她轻抚发丝,侧过脸,笑道:“你很喜欢待在房顶上?”
李逸望着远方,回答:“我喜欢夜色的宁静,没有喧哗,没有争执,它永远安宁。”
蓝晓雪顿了顿,埋头下去,细细琢磨这句话。
约莫几分钟,李逸再次开口:“很多人都说黑剑士是魔,来自地狱,有时候我在想,地狱在哪里?是在黑夜的深处吗?”
她想了想,便道:“先生说,天堂与地狱只相差一线,便如人心的善恶,善是天堂,恶是地狱,两者之间永远没办法区分。”
就像这片浑浊的世界,各种强大的种族,各色各样的人,男男女女,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一个人都要学会生存,挣扎,承受,善恶便从中而来。
谁又能分得清楚?
古之大帝,胸怀天下,为平定动乱流尽最后一滴血,也有大帝为恶世间,动辄杀戮百万里,血流成河。
一念之差,犹若天隔。
李逸默默想着。
许久,她似乎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不由的问道:“你是为这场盛会而来的吗?”
李逸摇摇头:“之前不是,但现在是了。”
蓝晓雪看着他:“相传,青云派有一尊活着的皇道强者。”
皇道吗?
李逸的目光渐渐深邃起来,注视着无垠的星空,轻语:“那又如何?”不是他不惧怕皇道,而是他没有选择了。
他必须在青云派这里得到养元丹。
听到这四个字,蓝晓雪没有说话,心头反而震了震,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李逸变了很多,变得连她都看不透了。
沉稳,庄重,一丝不苟,就像是一位圣者,心中装着的永远是常人无法揣测的。
呼!
李逸起身,遥望着下方的繁华街道,看着来往的人们,低语:“希望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敌人。”
说完这句话,他一跃而下,就此消失了。
蓝晓雪身子一震,神色呆了呆,心道,莫非他知晓我的身份了?
三天的时间并不长,对于修者而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闭关,当李逸从修行中清醒过来,梦小琪扛着棺椁回到这里。
“你怕吗?”
“怕。”梦小琪认真回答。
“怕就对了,哪有人不怕死的。”李逸笑了笑,又道:“此行很凶险,非诸葛家与莫家,我与青云派之间的关系注定是无解的。”
“师傅说了,让我跟着你。”
“没让你走,你想多了,兴许还得靠你来复苏魔神兵。”李逸耸耸肩,有些无奈,他总觉得魔神兵是在他这里混吃混喝的,吃饱喝足就会离去。
可偏偏,他对魔神兵一点办法都没有,赶又赶不走,也没办法让它复苏。
“这棺怎么办?”梦小琪睁着大眼:“这样会不会太过显眼了?要不要收入乾坤袋里?”
“扛着。”
“李大哥,这样不好吧?”
“让你扛着就扛着,哪来那么多废话?”李逸骂道。
梦小琪闭嘴了,满脸的委屈,明明可以收入乾坤袋,偏偏还要大摇大摆的扛着。
清晨的空气很好,沁人心脾。
与往常不一样,一大早,便有许多年轻的修者起床了,他们要赶往青云派,参与那一场年轻一代的盛会。
蓝晓雪与秦国公主也起床了。
陆陆续续的年轻人朝着青云派汇聚。
街道上,迎来了两个人举止怪异的人,当中有一人扛着一口灰褐色的棺椁,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起初,人们只是认为那两人兴许是家中死了人,直到这一刻。
随着两人前行的步伐,愈发的靠近青云派,沿途看见的人,纷纷露出诧异。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青云派。
“是他。”
“黑剑士。”
终于,有人认出了李逸,消息在这一刻传出,轰动了整个青云派。
青云派新选少主,要举行一场年轻一代的盛会,能被邀请而来的人,都是有名气的年轻修者。
甚至可以这样理解,盛会的主题,主要是宣布这样的一则消息,介绍新选少主。
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这场盛会对青云派的意义都很大。
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之下,青云派的大敌,黑剑士扛着一口棺椁而来。
这是在挑衅青云派吗?在如此喜庆的日子中,居然送上一口棺椁。
灵虚,六公子,与及青云派一些年轻的修者纷纷走来,远远的,看见李逸两人,脸色不由的一沉。
石阶中。
李逸昂着头颅,感叹万分:“不愧为大势力啊!依山而建,青山绿水,钟天之灵秀……”
青云派与诸葛家还有莫家都不一样,它是建立在山水之间,古树之中,而且沿途走过,到处都是优雅的景色。
从远处看过来,宛若一处人间仙境。
羊肠小道很长,古香古色的石阶像是没有尽头。
两人徐徐走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人群中,秦国公主咕哝:“姐姐,你心上人,怕是疯了。”
蓝晓雪恶狠狠瞪着她:“胡说什么?我与他只是普通朋友。”
公主翻了个白眼,心中咕哝,只是普通朋友?昨天还跑的这么端急。
李逸来到灵虚一行人的跟前,嘴角一扬:“听闻青云派有一场盛会,在下不请自来,不知道能否进去坐坐?”
无人说话,都看着他。
你都听说有一场盛会了,大可自来,但为何要带一口棺椁?
见无人说话,李逸扫过前方,而后大手一抓,将棺椁抓了过来,砰的一下,棺椁落地,掀起万缕尘埃。
他缓缓抬起头,撑开眼帘,嘴角浮出一些笑意:“不说话,那我就当你们是默认了,刚好,也没有带什么礼物,便将这口棺椁赠予你们少主吧!”
反手一推,棺椁飞了出去。
灵虚大步走出,一声冷哼,伸出一只手直接压了下来,又是砰的一下,那口棺椁直接被他压在那里:“来了便是,礼物什么的,无所谓了,李兄请收回吧!”
话音落下,他便将棺椁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