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僵硬的笑了笑,对傅逸清的话不置可否。
他转头看着我,然后从他的包里拿出一张纸巾,轻轻来擦拭我脸上的污垢。
我诧异的看着他,有点很不自在。他很慈祥的笑笑,并没有退缩,还把我凌乱的头发,用手指梳理到耳后。
我和傅颜开玩笑,说他是爸爸,但现在我发现,傅逸清的样子,才真的像一位慈父。
我从来没有享受过父亲的疼爱,那是我生命中一种很严重的缺失,所以我现在有一点恍惚,甚至有几分眷恋,真希望傅逸清是真心对我,就像父亲疼爱女儿一样,真心疼爱我。
“以前对你不好,那是碍于内子……其实心里一直很疼你,怜惜你……”傅逸清微笑,声音非常低沉温柔。
“谢谢傅叔叔。”我傻乎乎的说。
他把手里脏了的纸巾丢入垃圾袋里,扶了扶眼镜,很怜惜的样子看着我说;“以后我会把你当女儿一样,有了这层利益关系,她也不能再说什么。”
我知道他指的是梁家宜,我忘了梁家宜曾经怎么对我,我只听张妈对我说过,梁家宜和傅逸清都对我很不好,具体怎么不好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我点点头,再次说“谢谢傅叔叔”。
爷爷的庄园到了,傅逸清下车,替我打开车门,小心护着我下来,送我到门口。
“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永恒那边,我会去打招呼,你明天下午再去试镜。”他柔声说。
“好的,谢谢您了。”我很感激的点头。
他微笑看着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进屋去。
张妈出来迎接我,看着我这个样子,把她吓坏了。傅逸清走后,我和张妈进屋,她赶紧给我张罗热水,替我去楼上拿睡衣,让我洗澡。
“这些弄脏的衣服,明天我来替你洗吧,唉,这是怎么回事啊?今晚发生什么啦?”张妈在浴室外面问我。
我疲倦的回答她:“我被傅诗雨绑架了!”
张妈大吃一惊,“傅诗雨?她竟然绑架你?天哪,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洗了头发,洗干净身上的污垢,穿了睡衣出来。
张妈赶紧替我拿了吹风机,让我坐下来,替我吹头发。
我把今晚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听着她惊叫了好几次。
“我的天哪,幸好你回来了!若是被她丢到海里,你这条小命……”张妈想想都后怕。
我也是想想都后怕,如果我没有说服傅诗雨,让她拿我去要挟傅逸清,我这会儿,恐怕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唉,两个孩子还那么小,这若是没了你,可怎么办呀!”张妈叹息。
我笑了笑说:“所以老天爷怜悯,不愿意收走我。”
张妈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所以你就是命大,经历那么多凶险,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放下吹风机,到外边去给我拜谢老天爷去了。
张妈的举动,令我的心很温暖,幸好身边还有这些人,关心我照顾我,让我闯过那么多难关。
把头发吹干后,张妈为我煮了一碗红糖姜茶,让我热热的喝下去,祛除寒意,免得感冒。
她送我上楼睡觉,柔声安抚我,问我要不要陪。
我受了这么大惊吓,心里的确还在害怕,希望有个人陪我,我心里莫名有些期待,希望傅颜又像从前一样,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所以我对张妈说,我不害怕,让她下楼去休息。
“快睡吧,有什么事就喊我。”张妈看我躺下了,她才轻轻关了门离开。
我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把玩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他的消息。我傻傻的看着窗外,希望他能突然出现,但窗外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惊喜。
我自嘲的笑笑,笑自己没用,明明说要抵制他,他失去消息,我却这么没用的想他了。
终究是太累了,我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恍恍惚惚中,我看到很多陌生的人,有男的,有女的,女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指着男人们,让他们用麻袋把我带起来。
极大的恐惧袭来,我想喊,却喊不出声音,想动,也动弹不了。
我好不容易缓过来,只觉全身虚脱,冷汗淋漓。原来是梦魇了。
我躺了好一会儿,身子才缓过劲,我爬起来,上了个洗手间,喝了点热水,重新睡下。
结果睡下之后,继续噩梦缠身。我一会儿好像被人从悬崖上推了下去,一会儿又被人用麻袋装着,丢入了大海!
我频频从梦中惊醒,睡得很不安稳,天亮之后,头疼得厉害,但再也睡不着了。
下楼后,张妈已经替我准备好早餐,她惊讶的看着我,说我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昨晚一直做噩梦,没有睡好。”我恹恹地说,和张妈坐在餐桌,一起吃她做的花卷。
张妈的花卷很好吃,但我今天胃口却很差,吃不下去。
“要不再去补个觉?可能是昨晚吓着了,所以老是做噩梦。”张妈心疼的看着我。
“我一眯眼,就老是掉悬崖,掉海水,要不就被人追杀,唉……”我烦恼地说。
张妈想了想,看着我说:“这若是在我们乡下,受了惊吓的人,需要喊魂,有道的师傅,会给你收惊,把魂收回来就好了。”
我好笑地看着她说:“这是迷信吧,有用吗?”
“我们乡下的小孩,经常有被吓着的,都是这样去请师傅收一下,很管用的。”
我们正说着话,外面有汽车的声音,我心里一动,赶忙起身。我还是盼着,傅颜能突然出现。
但是很令我失望,来的人不是傅颜,而是她的父亲傅逸清。
他提了一篮水果,温和笑着过来了。
“小景,脸色怎么那么差?”他皱眉看着我。
“昨晚一直睡不踏实,老是做梦惊醒。”我接过水果,替他去倒茶。
张妈赶紧说:“先生,她被吓着了,昨晚没睡好,我正和她说这事情呢,想替她找个师傅,给她收收惊吓。”
傅逸清坐下来,接过热茶喝了一口,然后仔细打量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