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是个行动能力很强的人,做出决定后,顶着炎炎烈日就去寻找线索了。
周金儒则一个人躺在房间里,等到下午三点多才出门。
推开酒吧的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他看见马库斯代市长又坐在昨天的位置喝酒。
“阿光先生。”
中年男人打了一声招呼,放下酒杯,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
周金儒则要了一杯汽水,选了个僻静的角落坐着,可代市长的嗓门实在太大,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阿布这几天送信送着魔了,非要去找一个几十年前就已经不在的人,平磐虽然这些年没有多大变化,但在移动城市还未形成时代,可一点都不比那些地方差,人海茫茫,怎么去找?”
周金儒眉头微动,马库斯口中的阿布应该就是自己碰见的那个信使,多半不会认错。
他放下杯子,目光落在马库斯身上:“市长先生,我听阿布说起这件事,他送的那封信找到地方了?”
马库斯回头看了一眼周金儒,摇头道:“没有,伊亚路拆了又建,早就和以前大不一样,当年的那些住民散落在城市各处,还有的去了移动城市,现在消息不怎么灵通,要找人基本办不到。”
周金儒意识到泰拉世界的拆迁和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不一样,就连移动城市里最多也只是城际网络,根本不可能做到依靠电缆和信号塔就能连通整个世界,如果有人去了移动城市,和陆地城市之间的联系就断了,再难找到线索。
但马库斯刚刚的意思似乎是知道阿布要找的人是谁,还是一个已经不在的人,不免让他又多了几分好奇。
不过,周金儒真正的目的是找到回罗德岛的路线,他就算好奇,也无意在这些事情上消耗太多精力,便没有再过问。
酒保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马库斯的脸,惊疑道:“难道阿布要找的人是那个家伙?”
但话题出乎周金儒的想象,向着更加深入的方向前进。
马库斯抿了一口酒,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对,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一阵哑谜打下来,周金儒无奈举起自己的手:“这里有一个对一切都很茫然的人,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
丰蹄人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或者说他在这家酒吧时端不起代市长的架子,淡然道:“那至少也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在我还是学生的时期,这座城市还很热闹,伊亚路没有拆迁改建,在一座大房子里住着一个古怪的老头,一个人住,没有结婚,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天天守着他的房子,一直到去世。”
“独居老人,经历过战火?”
“不,他以前是个管家,在他拥有大房子之前,它属于一对情侣,后来这对情侣相继去世,最后就遗留给他了。”
周金儒举起自己的杯子致意道:“麻烦为市长先生倒一杯酒,谢谢。”
酒保麻利地从柜台下面拿出一瓶酒,倒了满满一杯推给马库斯。
“这个人没有留下任何姓名么?”
“有,我们都叫他老亨利,脾气有点古怪,每天都在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也喜欢来这家酒吧喝酒,后来他死了,豪华的大房子里也没有几件值钱的东西,老亨利没有继承人,房子最后平磐所有,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马库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与他年龄相仿的酒保接着说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当时有几个孤儿暂住在大房子里,可惜的是老亨利没有将遗产留给他们任何一个人。”
“这么说来,阿布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了,即便那些孤儿至今仍然有人留存于世,也未必记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周金儒喝完汽水,站起身往外走,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至少要等到下周,信使才会回来跑,到时候就有罗德岛的最新消息了。
时间已经来到傍晚,周金儒骑着黑玫瑰大街小巷慢慢开着,梧桐树下,摆着桌子和长凳,大人们正在忙碌晚饭,孩子们追逐打闹,虫鸣声不绝于耳,与大城市的快节奏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周金儒的记忆里,这些画面只属于千禧之年前后,再向前,他就记不清了。
一个人站在路边时,脑海里浮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地方真不错,如果自己有一天死了,埋在附近的山上就可以。
这个念头很快被周金儒抛出脑海,心说自己真是魔怔了,怎么能说出张顺那种乱插旗的话呢。
走到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罐汽水,他还没来得及回头,旁边走来一名红色长发的热裤女孩,将一张纸币扔在柜台上:“来包烟。”
周金儒拿了汽水就走,全然没有停留的意思。
当他走到黑玫瑰前时,背后传来女孩的声音:“不够意思吧?”
他翻身上车,随手拉开易拉罐,目光投射过去,此时天色黯淡下来,红色长发的姑娘双瞳呈现出暗金色,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主唱还吸烟?”
女孩将香烟塞进口袋,快步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古怪:“你知道我是谁?”
“不认识,再见。”
周金儒喝完饮料,将易拉罐放进挂在车后面的杂物篓子里,踢了脚撑就要走。
“你等等,我们追着你追了一路,难道你就是这么接待客人的?”
周金儒哪里肯听她讲话,拉动转盘就走,说什么也不愿意多交流。
开玩笑,深海咸鱼亲自找上门来,他躲还来不及呢!
说是追了一路,周金儒是不相信的,她们在维多利亚时也没见找过来,现在自己落单了,反而主动接触,搞不好会有妖孽。
目送周金儒消失在夜色里,红色长发的姑娘伸出长腿生气地踢开路边的石子,转身就走。
……
……
周金儒回到旅店时,看见絮雨正坐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一本大部头小说。
“回来了?”
周金儒将车停进院子里,目光从她手中的小说上扫了一眼,没头没尾,看的不怎么明白,总之是他看着看着就能睡着的那种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