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方轻尘被奶奶拉着下象棋,菲菲同情地看他,一脸的解脱:
“奶奶终于不用赢我了,总是把我扫得无可奈何,偏偏奶奶最后还大发善心,看我剩下一老将,从来不会赶尽杀绝。”
安离琪好奇地看着她问:
“那你剩下一个子儿,不赶尽杀绝还怎么分输赢?”
菲菲跟方轻尘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回答:
“奶奶那时候就困了……”
原来如此。
被逗得笑出声来,安离琪看着奶奶竖起大拇指:
“奶奶太善良了,点赞!”
奶奶倒是不以为意地回答:
“年轻人技术不好,慢慢学。”
方轻尘忍着笑点头:
“嗯嗯,奶奶说的有道理。”
“那时候啊,奶奶下棋技术很差的,那个人也是让我的,从来不让我输,奶奶现在技术好了,也不让你们年轻人输……”
菲菲有些讶异,轻声问从椅子上起身的方轻尘:
“奶奶说的谁啊?”
后者挑眉,耸耸肩回答:
“我也不知道,奶奶记不得。”
说完他跟上奶奶的脚步,搀着她上楼去陪她下象棋。
楼下的安离琪把菲菲手里的碗筷接过来:
“奈斯带她上楼休息,仔细检查有没有撞傻了,这里交给我。”
菲菲皱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才该休息,头还没好,医生说让好好休息,我这没事儿……”
安离琪手里的碗被奈斯接过去,后者扫了菲菲一眼,声音沉稳:
“你们都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菲菲眼前一亮,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抱着安离琪的胳膊笑:
“嫂子,这是个最完美的解决方法,走咱们去你房间里,我有话跟你说。”
“咳咳……”
没等安离琪做出反应,奈斯轻咳两声,手里捡起的筷子在桌子上戳了两下。
菲菲被吓得一抖,猫一样藏到安离琪身后:
“嫂子你看他!”
“我在看你。”
奈斯不紧不慢地把筷子捡起来,继续收拾餐桌,但力道明显比之前加了几分。
安离琪看着他们两个笑:
“好了,这里奈斯收拾,那我就去房间里休息,午睡起来还有事要做。”
“喂嫂子,你管他做什么,我有事跟你说呢,你说奶奶是不是很奇怪啊?她嘴里的那个人,哎呀就是跟她下棋的那个人,你说是不是喜欢吃茭白炒肉片的人?你说是不是男人?”
菲菲推开她,笑着戳她的额头:
“八卦,奶奶的事她都记不起来,你还想知道,除非看小说杜撰,我去睡了不管你。”
“你不是去睡吗?去沙发那边干嘛?”
菲菲站在原地嘟着嘴巴抱怨,自己八卦的东西没有受到重视,她的小心理有点受伤。
安离琪才不理她,她越受伤,她的男人越高兴,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不出十分钟,就又好得如胶似漆了。
她径直从沙发上拿起手机,背着脸朝着菲菲晃晃:
“手机魅力比你大,睡觉去。”
“什么手机魅力,我看是找凌哥哥聊天去了,不理我去找男人,嫂子你变了!”
“你呢?”
男人的声音响在耳边,菲菲被吓得转头,唇辦直接跟那人怼上。
“你干什么!人家受伤了还占便宜,像话吗!”
菲菲抬手推在奈斯的肩头,心里堵着气,还不忘抬脚在他拖鞋上踩了一脚。
男人挑眉,声音不紧不慢:
“记下了。”
说完他抬脚端着餐具朝着厨房走去。
菲菲跟在他身后理论:
“你记下什么啊?我又没惹你,谁让你过来吓唬人,没事在我耳边干嘛,我只是想退一步,你碍着我的事儿了,我——哦哦,我先上楼去,你,慢慢收拾哈。”
跟在男人身后唠叨的她看到前面那人突然转身,当即改了口。
本想抬脚上楼,男人突然开口:
“陪我收拾好,一起上去。”
“凭什么!我可是伤员,我这怎么也算是工伤吧——哦好吧,那你能不能快点?”
男人又是一瞪眼,她理直气壮的神情当即跟霜打了一样,又违心地改变了初衷。
恨不得给自己个巴掌,谁知道刚站在厨房门口,男人把手里的餐具一个个放在洗碗机里,轻声开口:
“頼佐有消息了。”
神马?
西门菲菲精神一震,差点从地上窜起来,当即扬声:
“真的假的?!”
男人眉头微皱,给了她一记眼神,下巴朝着一个圆凳点了点,沉声说:
“坐那儿。”
菲菲嘟着嘴巴,慢吞吞地拉起凳子坐好,这时候倒是认命地乖了。
她其实有时候觉得很不公平,面前这家伙本来就是个洗碗做饭的男保姆,明明是个软饭男,怎么就一步步爬到她的头上了。
你看这架势,明摆着不听他的话,他就——
非把人摁床上那种!
凭什么?!
她的地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要是让她哥知道了,肯定得嫌她没用,打断她的腿。
不行。
必须要把地位要回来。
想到这里,她脑袋一热,腾地从圆凳上坐起来,由于用力过猛,凳子都被带翻了。
圆凳倒地发出“哐啷”的声音,砸到了旁边的碗橱。
碗橱有一个玻璃门没关,里面的盘子直接就落了下来。
意识到头顶有风,她吓得一闭眼。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鼻翼之间倒是有熟悉的味道围绕。
是他。
那个软饭男。
他一条长臂接住了掉下来的盘子,同时把她小心地护在怀里。
她额头距离他的肩膀大概只有一个厘米,她能清楚地看到他衣服布料的纹路……
这,刚刚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厨房就差点被她弄得一团糟。
男人把手里的盘在拿在她面前,转着圈晃,嘴里啧啧作响,手上沾的水滴一点点落在她的胳膊上:
“头疼得不厉害,想拿盘子找找刺激,嗯?”
最后的那个单音节特意上扬,尤其加了点疑问的语气,让人听了鸡皮疙瘩都能起来,从心底浮起一股寒意。
西门菲菲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目光微微闪躲,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
“不不,我就是,就是,就是坐的腿麻了,想换个凳子,对对,我只是想换个凳子——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