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某人自信满满地断定事态的发展,写下剧本后,便出现了完全相反或者差距非常大的结果。让当事人觉得有一种被一耳光重重打在脸上的感觉,这种情形被称之为“打脸”。
言峰璃正认为没有使魔能说人话,下逐客令,结果立刻有使魔说人话,就属于典型的“打脸”。
而这个打脸的人正是已经和璃正神甫通过两次电话的间桐慎二。
“咳咳,试音,试音——我是assassin的御主,外来的神秘魔术师,能听到吗?监督者阁下。”
被打脸的璃正神甫也不生气,只是用惊讶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使魔。
与其说是使魔,不如说是小型炼金傀儡更加的合适。傀儡的大小和家猫差不多,外型也是,不过没有皮毛,取而代之的是用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不知道用何种材料打造的,看上去像是某种结晶的外壳。
慎二的声音正是从结晶猫的肚子里发出来。
“能听到,assassin的御主,你有什么疑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传输有延迟,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有回馈。
“疑问什么的倒是没有,只是想提供下caster组的情报。”
听到慎二这么说,璃正神甫惊讶地“喔”了一声。
虽然现阶段的目标是消灭caster,但御主与御主之间不是协力关系而是竞争关系。对他们来说,caster的狩猎战不过是其中的一段小插曲,他们真正的目的都是能够在之后的混战之中胜出。
大家都渴望得到更多的令咒。但是如果敌人也和自己获得一样的东西,那自己就全无优势可言了。
所以对于这些master来说,与其和别人合作一起得到令咒,不如自己单独干掉caster独占优势更好一些,尽管前者是一个更加简单的方法。
在璃正看来,御主之间不互相妨碍就不错了,怎么会好心好意地提供情报?
“我话先说在前面,你提供情报我不反对,但我不会因此为你追加令咒,而且如果你提供的情报有误,我会对你做出处罚,这样也没问题?”
璃正神甫的条件不可谓不严苛,但慎二依旧毫不迟疑地予以回应。
“没有问题,我只是不想再看着caster组这么胡作非为,继续侮辱魔术师的尊严,仅此而已。况且,我收集到的情报也不多——对caster组的情报有兴趣的不妨多留几分钟,没兴趣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没有一只使魔选择离开,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结晶猫的身上,慎二也没有拖延,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
“caster真名吉尔·德·莱斯,童话‘蓝胡子’的原型,事迹不用我多说,各位可以很容易就查到。caster使用黑魔术,最擅长的是召唤和使役魔怪,能够轻而易举地召唤出一只魔怪大军。”
“caster的御主名叫雨生龙之介,二十出头的男性青年,橘色头发,穿着带有豹纹的衣服,猎奇杀人狂,有魔术师资质但不是魔术师,应该是意外启动了召唤仪式,成为了御主。”
“我能提供的情报就这么多,如果监督者阁下没有疑问,请容我退席。”
“没有。”
慎二提供的情报与教会所掌握的一致,甚至更加的详细,言峰璃正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
黑暗中传出一阵骚动的声音。挪动椅子的声音,起身的声音,离去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然后又渐渐地消失了。
监督的通知已经收到,额外附赠的情报也已知晓,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
从这一刻起,竞争就已经开始了。
同一时间,间桐家的地下工房,慎二放下手中的黑盒子,对着端坐在符文魔术阵中央的妹妹说道:“辛苦了,小樱,解除共感吧。”
“好的,哥哥。”樱轻轻点头,悬浮在眉心的卢恩符文慢慢消失。同样的符文结晶猫的额头上也有一个,两者之间的共振实现了主人与使魔的感觉共享。
是的,结晶猫不是慎二的使魔,而是樱的使魔。慎二同时为斯卡哈和羽斯缇萨供给魔力,还要储存一部分魔力用于战斗,根本没有多余的魔力制作并驾驭使魔。
因此,在教会发出讯号后,慎二便拜托妹妹,让她派出使魔代为参会。言峰璃正每说一个句,樱就复述一个句。而后面对结晶猫发出的声音,则是通过预先装入结晶猫身体的高科技通讯装置,慎二手中的黑盒子就是发信端。
顺带一提,樱的使魔不止一只,除了用羽斯缇萨教授的炼金魔术制作的结晶猫外,还有用间桐家水属性魔术制作的水元素老鼠,这只老鼠和结晶猫一起前往了教会——作为雁夜的使魔。
berserker对于魔力的消耗比斯卡哈和羽斯缇萨加起来都多,慎二当然不会再加重雁夜的负担。
雁夜看了眼专心操纵两只使魔沿不同路线返家的樱,悄悄对慎二打个手势——你跟我来。
慎二知道叔叔的意思,从他踏进家门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等雁夜找他。
叔侄俩一前一后地走进相邻的房间,樱在的是炼金工房,这里是地下训练场。
雁夜点灯,慎二关门,就和平时进行训练时一样。
雁夜面无表情地询问:“师匠是assassin,真名斯卡哈?”
慎二面无表情地回答:“是。”
“你是御主?”
“是。”为了使雁夜相信,慎二卷起袖子,露出自己的令咒。
“羽斯缇萨老师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
“是。”
“一年前羽斯缇萨老师出现,杀死脏砚,提前三个月召唤从者,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包括我的参战在内?”越说,雁夜的脸色就越苍白,最后变得接近铁青。
慎二可以理解叔叔的态度,无论是谁,发现被家人利用并瞒在鼓里都会生气。
“杀死脏砚是,后面的不是。无论是我还是羽斯缇萨,都没有预知的能力,谁也不知道你和我能不能在一年时间内取得御主的资格,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取得参战资格,并为此做好准备。如果这一次参加不了,就等下一次。”
听到慎二这么说,雁夜的脸色稍有好转:“你们想要圣杯?”
“是。”
“用来实现愿望?”
“不。”慎二摇了摇头,“我们想要的只是圣杯本身,现在的圣杯已经不是万能的许愿机了。”
慎二的说法引起了雁夜的好奇:“什么意思?”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
“没关系,我们有一个白天。”雁夜说着走到训练场一角的休息区,拿出两个杯子,给自己和侄子各倒了一杯水,看起来是要打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