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上去村南的土路,他看到了倒地不起的侯三。
侯三还在哪儿哭,痛不欲生。
王富贵没搭理他,猛地瞧见他的拐杖。
侯三的那条拐杖不错,枣木打造,粗细合适,十分应手。
正好缺少应敌的武器,王富贵一手开摩托,另只手来个海底捞月,侯三那根拐杖就被他顺利抓在手里。
路过自家的羊圈,他忽然停下,将手放在嘴巴里打一声呼哨。
呼哧!呼哧!
獒狗赛虎听到主人的召唤,耳朵竖起,四条蹄子腾空,直奔富贵扑来。
“吼吼吼!轰轰!”狗叫声划破长空。
“赛虎跟我走!咱们把金燕姐救回来!!”
说完,油门一加!后面冒出一股浓烈的黑烟。
赛虎的身体也变成一条直线,跟在后头。
大民的那两辆拖拉机根本没走出多远,跟摩托车的速度比起来,简直是龟爬!
刚刚离开桃花镇十多里地,就被王富贵追上了。
吱——!摩托车紧急刹车,一个神龙摆尾横在路中间。
一人一狗威武而立,威风凛凛。
拖拉机司机吓一跳,不得不踩刹车。
“小子你干嘛?找死啊?”大民冲他吼道。
夜色太黑,他根本没认出王富贵。
两个人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医院里,第二次在法庭上。
富贵跳下摩托,将拐杖横在胸前一声怒吼:“放下我姐!”
“小子,你是谁?”
“桃花镇的村长,王富贵!!”
“玛戈壁的!原来是你?”大民气坏了。
他已经被王富贵坑苦,因为这小子套过他口供。
只知道他的口才厉害,却不知道他还非常能打。
“对,就是我!把人放下,我饶你不死!”
大民差点气笑,心说桃花镇的人咋都这样?
装笔一个比一个有本事,打架却一个比一个怂包?
刚才那个瘸子就大言不惭,一个回合就被干倒。
估计王富贵也是死鸭子嘴硬。
自己这边人多,怎么会尿他?
“王富贵,我接我媳妇回家,不管你的事儿,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老子就揍你!”大民说。
“放屁!金燕姐是我的员工,也是我管辖下的村民!光天化日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抢人,就是不给老子面子!
识相的就放人,不识相的,你们一个也走不掉!”
“呀呵!材料恁大,你咋不上天嘞?弟兄们揍他!”大民又冲身边两个兄弟招招手。
还是刚才那俩大汉,从拖拉机上跳下,直奔王富贵就抓。
瞧样子想把他丢进路沟里去。
哪知道王富贵不是侯三,天生神力,将拐杖抡起一棍子一个。
首先打在一个小子的脑门上,那人的脑袋差点被敲裂,鲜血顺着头顶汩汩流下。
第二棍子杵在另一个小子的当里,咔嚓!那人的鸡蛋差点被打爆。
“啊!啊!”两声惨叫,两个大汉稳稳当当倒在地上。
只一个回合,再也没了招架之力。
大民发现不妙,又抬手一挥:“弟兄们!抓住王富贵我重重有赏,每人给一百!打死打伤我负责!冲啊!”
“冲啊!”
轰!两辆拖拉机上的人全部跳下,四面八方奔王富贵袭来。
富贵却不慌不忙冲赛虎吩咐:“上去,咬他们!”
得到主人的命令,赛虎的眼珠子马上瞪圆。
暗夜里,它的眼从蓝色瞬间变成红色。
这东西根本不是狗,说白了就是兽。
“嗷呜!”没等这群人靠近,赛虎的身体化成一股旋风。
从这头圈到那头,大民的人就倒下一片。
獒狗回到主人身边,所有匪徒统统躺在地上惨叫。
有的手臂上被撕裂一块,有的肚子被獒牙划开,有的小腿上多出一条口子,肌肉翻卷,痛不欲生。
大民更倒霉,右脚的脚筋被狗牙划断,站都站不起来。
“啊——卧槽!王富贵你这是什么狗?”大民嚎叫着问。
“今天老子让你长长见识,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牧羊犬,又叫藏獒!别说人,狮子老虎都不是它的对手!”
根本用不着富贵动手,他站在哪儿点着一根烟,悠哉悠哉抽着,赛虎眨眼帮他摆平一切。
金燕已经从拖拉机上扑下,躲在他的身后。
“富贵,大民真不是人,竟然要抢我走!”
富贵说:“姐,不怕!有我在,看那个混蛋敢靠近你一步?”
“王富贵!你多管闲事!金燕是我老婆!你不能拆散我们!”大民嚎叫道。
“放屁!她的户口在桃花镇,就是我桃花镇的人!马上滚!以后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让狗咬死你,滚——!”
说完,他让金燕上车,然后加油挂挡走了。
摩托车后面冒出一股黑烟。
这伙人过好久才爬起来,马路上到处都是血。
“大哥,咱走呗……。”其中一个兄弟说。
大民根本站不稳,嘴巴里怒骂:“王富贵我跟你没完!咱们走着瞧,走着瞧!”
他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自此跟王富贵结下仇恨。
富贵一口气将金燕送回家,进去田地间的窝棚,天色还没亮。
小芹也吓得不轻,发现两个人进门,终于嘘口气。
“富贵谢谢你,不是你,姐今天就完了。”金燕说。
“别客气,你是我的员工,也是我姐,以后那个混蛋再来,你俩就回村叫人,打死打伤我负责!”
“富贵!俺的好弟弟啊。”金燕哭了。
她和小芹一样,渴望有个娘家弟弟,被人欺负的时候可以帮自己出气。
现在富贵赫然成为她俩的亲弟,也是最霸道的娘家人。
“别哭了,你们睡觉吧,我走了。”
王富贵没有逗留,转身领着狗回家睡觉。
返回宅子,将侯三的拐杖丢在灶火旁边。
外面天光大亮的时候,杜鹃起来做饭。
女人根本没在意,将拐杖拿起,直接放进灶火里当柴火烧了。
富贵睡得正香,外面忽然有人敲门,砰砰砰,嘭嘭!
“谁呀!!”他赶紧过去开门。
门打开,发现侯三歪三扭四站在外面。
“铁拐李,你有事儿?”富贵揉揉眼睛问。
“王富贵!我的拐棍呢?你弄哪儿去了?”侯三问。
“啥拐棍?我没看见啊。”富贵竟然忘了。
“就是昨天追大民的时候,拎走的那根棍,那可是老子的腿!你把我的腿弄哪儿去了?”
“喔……。”富贵忽悠一下终于清醒。
怪不得今天看到侯三觉得奇怪,原来这小子没拄拐杖,一瘸一拐来的。
到底放在哪儿,他也忘记了。
侯三进门就来回踅摸,可足足找好久,也没瞧见。
于是他问杜鹃:“杜鹃!你看到哥的拐杖没?”
杜鹃搔搔脑袋,恍然大悟:“原来灶火旁那根棍是你的拐杖啊?哥,我……好像给烧了!”
“啊?你们两口子……!竟然烧了老子的第三条腿?真不是东西!”
侯三闻听马上扑向灶火,将拐杖拉出来一瞅,已经烧没了。
剩下的半截跟个捣蒜锤子差不多。
他气得白眼直翻,差点喷出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