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爱情和幸福的婚姻是大部分人所渴望的,但真能得偿所愿的又有多少?
“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的。”向暖只能这么说。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坚信的。看,她不就遇到牧野了吗?
高逸尘笑了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好了,动动你金贵的手指头,帮我剥几个蒜头。”
“好。”
饭桌上,高逸尘喝了酒,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本来就想找个人说说,反正他又陆陆续续地说了一些关于那个“她”的事情。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那话里话外的悔恨之意,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向暖越发觉得他可怜。一个人背负着悔恨自责这样沉重的感情过日子,就跟每天带着镣铐生活一样,可想而知有多辛苦。后者要解开比较简单,毕竟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利器。前者若想要卸下,能依靠的只有悠悠岁月。
后来高逸尘大概也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于是赶紧将话题转移到了孩子们身上,还将果果给逗得咯咯直笑。
晚上牧野回家,向暖自然而然地跟他说起这些,最后感慨万千地加上一句:“幸亏我运气好,早早地遇见了你。”
牧野见她这副傻乎乎又多愁善感的样子便觉得心疼,搂着她亲了又亲,最后两个人滚到一处,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诉说对彼此的情意。
一岁之内的婴孩都是一天一个样的,汤圆也是这样。
牧家人的日子就在汤圆的一天一个样里悄然溜走,不知不觉又到万物复苏、百花盛开的时节。
年后,向暖去幼儿园报到的时间明显多了,一方面是觉得自己不能总是做甩手掌柜,另一方面是闲不住。汤圆有张妈和罗筱柔照顾,偶尔牧高峰也来分一杯羹,还真没多少地方需要她操心的,如此一来,她都快闲出毛病来了。
对此,一个人辛辛苦苦带孩子还要洗衣做饭的李晓敏羡慕嫉妒得直磨牙,没事儿就感慨“同人不同命啊!选老公绝对是个技术活!”,偶尔还开玩笑说要把郑魁退货。
郑魁每次听了都哭笑不得,但也从来不当真。李晓敏爱不爱他,那是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的事情,他又不是傻子。
眨眼间,时间来到了五月。
向暖再一次见到了向玉林,这一次,他是为向晴而来的。
向晴在戒毒所戒毒成功,已经出来了。
对向玉林来说,这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戒毒生涯并没能让向晴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她的性子跟从前相比也没什么改变。向玉林担心她很快就会重新吸毒,甚至又去借高利贷,所以想通过向暖求牧野帮忙,看有什么办法可以预防这种情况发生。
“爸,我不能替代牧野答应你,但这件事我会跟他说。只是有一点,我得事先说明白,以向晴的性格,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会来找向暖帮忙,因为他实在拿向晴没有办法了。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行不通,那么有用的就只能是铁腕手段。这样一来,向晴肯定得受点罪,你舍得吗?如果你舍不得,我会跟牧野说明白。若是他没有温和有效的法子,那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在向暖看来,对付向晴这样的人根本没什么温和的法子,因为连监狱和戒毒所吃的那些苦头都不能让她脱胎换骨,那就只有铁血手段才可能凑效。而且以牧野的处事风格,对付向晴这种人,就算有温和的手段他恐怕也不会用,非得让她吃足苦头才行。对付心肠歹毒的人,他可是从来不会手软的。
“这……”向玉林明显愣住了,他只想着牧野或许会有办法,却没想这么多。向暖这么一提,他不由得担心他们会不会借机报仇,将向晴折腾得生不如死,顿时就犹豫起来。
向暖完全不知道向玉林已经有了这样叫人寒心的揣测,只当他是舍不得向晴吃苦受罪,于是又劝道:“爸,我知道你宠爱向晴,但是你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的。如果她的性子不改,迟早有一天她会将自己彻底毁了,到时候就不是吃点苦头的问题了。”
向玉林立马想到向晴之前借高利贷,差点儿被人剁了一只手的事情。如果哪天她又去借高利贷,他拿什么给她还?到时候人家要打要杀,他又怎么可能拦得住?
“只要能让她改改性子,像普通人一样过些安稳的日子,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行。不过,应该不会用折磨身体的法子吧?”
“爸,你想哪里去了?我们想的是教人改过自新的办法,又不是古时候的监狱,还用严刑拷打那一套。”
向玉林尴尬地笑了笑,端着茶杯连着喝了几口,才犹豫着问:“向暖,你恨向晴吗?她三番四次伤害你,你应该恨她吧?”
向暖一愣,然后点点头,实在不想说什么违心的话。“恨过。但现在,她离我的生活太遥远,我都快不记得她了,也就无所谓恨不恨了。我肯让牧野帮忙,也不过是看在看在你的份上。我自认也是你的亲人,但我清楚,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根本不可能跟向晴相比,她才是你一辈子割舍不下的牵挂。”
“不是的,我——”向玉林一脸窘迫地想要解释。
向暖却不想听,因为她很清楚他会说些什么,也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的真心。
“爸,我不是要跟你计较什么,这个事实我也早就认清楚了。我想说的是,既然如今她是你心里唯一的亲人,我也希望她能好好地陪着你过些快乐的日子。”
而我有我的幸福,早就不再卑微地奢望你能多看我一眼了。即便我如今在你心里真有了那么一丁点位置,可一旦我跟向晴有了冲突,你照样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我。这样廉价不牢靠的感情,我还有什么必要去奢求?
向玉林似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于是抱着茶杯好一阵沉默,最后也只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次向暖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但关于向晴的事情,既然她答应了,自然是要跟牧野开口的,至于牧野愿不愿意管,那完全看他的意思,她绝对不会多说。
吃过饭,向暖亲自将向玉林送到入住的酒店,然后才离开。
晚上,夫妻两个一番*之后,向暖才偎依在牧野怀里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跟他说了。“……我就是传个话,要不要管你自己决定就好,千万不要因为我而为难。”
“管,为什么不管?”
咦?向暖完全没料到他这么干脆。“我以为你会拒绝呢。”
“为什么要拒绝?”
“那你为什么要管?”
牧野的理由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向晴那种人就是社会不稳定因素,跟个不定时炸弹差不多,有机会当然要把她拆除。”
竟然是这个原因!
向暖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就忘了,他是心里装着家国天下的人,看问题的角度怎么可能只管什么儿女私情?
“好吧,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牧野挑眉,似笑非笑。“怎么,你想公报私仇吗?想让老公帮你报仇雪恨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什么好处,嗯?”
“牧长官,我发现你如今是无利不起早啊。”向暖笑着戳他的胸口,接着又凑上去咬了一口。这一咬,无疑是撩到了男人的痒处,下一秒就被翻身压下,这样那样的又折腾了一番。
结束的时候,向暖已经连眼皮子都掀不开了,自然也不记得问他打算用什么法子医治向晴的神精病了。
第二天晚上,牧野抽空跟向暖去见了向玉林。
饭桌上,向暖基本没怎么说话。这件事她既然交给了牧野,就打定了主意要做甩手掌柜。
牧野见向玉林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敲打敲打他,要他同意在向晴彻底脱胎换骨之前,他不能见向晴。
“……你要是担心我会故意给她罪受甚至弄死她,你可以考虑放弃这个决定,我没什么意见。”
他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完全是为社会着想,而不想对向玉林负责。若是向玉林三头两天的要求见向晴,见她受点罪就哭哭啼啼的求情,他会想杀人的。
弄死她。
这三个字让向玉林浑身一颤,脸色都有些白了。他很清楚,牧野要真想弄死向晴,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见向玉林这般反应,知道他一时半会也下不了决定,牧野不想奉陪了。
“你考虑清楚了再跟我说。时间不早了,向暖,我们回去。”
“哦。”
回去的路上,向暖心情有点乱。“牧长官,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趁着眼前是红灯,牧野倾身捏住她的下巴,凑上去咬了一口。“以后再跟我说这种客气话,我TM干死你!”
向暖被如此黄暴的语言给惊得身子一颤,睁大眼睛瞪着他,活像他脑袋上长了两只犄角一样。
某人又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用十分危险的语气问:“记住了吗?”
向暖立马点头如捣蒜,无比识时务。
结婚几年,对某人在床上整治人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虽然说最后归根结底还是享受到了,但那过程真的太惊心动魄刻骨铭心了,她一点都不喜欢哭着求饶说些简直不能再露骨的话,更不喜欢被逼着做出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羞愤欲死的动作。
某人满意地点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