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孕育出历代天帝的神木,辉煌而神圣,一代一代的天帝,有的开辟疆土,有的大治天下,都是被世人所瞻仰的对象,但是天帝的孤独,又有谁会知道?
就在那株神木之上,此刻却结着一枚小小的金黄的胎果,躲避在粗壮的枝干之下,风雪难以触及。
轩辕凤兮站在神木之下,露出温柔动人的神色,此时此刻,唯一能够给自己以安慰的,就是这枚新生的孕育着下一代天帝的胎果。
等到这枚胎果的成熟,新一任的天帝就会出世,到那时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白泽就不再会有争夺天帝的资格,那么自己也许可以看在萧夕的情面上,放他自由吧。
轩辕凤兮站在神木之下,仰望着胎果,驻足良久,那枚小小的胎果,却蕴含着无限的希望,一阵寒风吹来,小小的胎果轻轻摇晃,风声中似乎还可以听见里面传来微小却有力的心跳。
漫天飞雪,白原苍茫,一座白丘之下,几间低矮雪屋在风雪中只如露出雪海的微尘,凛冽寒风吹得门扉簌簌作响。
这里是被巫族洗劫一空的极北玉州,莽莽雪原渺无人烟,又会是谁独自居住在这冰天雪地中?
这时,有人从屋里推门走出来,浑身裹着粗糙的缝制兽皮,用来抵御酷寒,他的手里拄着一只木杖用来探路行走,帽檐被压得极低,看不清脸庞,但是如月辉般银白的发丝却从帽檐边散落出来。
他就是被流放来到玉州的白泽,在这里数月中受尽严寒之苦,然而却顽强地支撑下来。
白泽微微抬头,望向屹立在前方风雪环绕中而显得有些模糊的连绵山脉,那里便是玉州的广大玉脉,曾经使玉州成为十二州最为富庶的州域之依凭,但是玉州经过战乱,加之此地过于寒冷,寻常人难以忍受,因此如今便荒废了。
而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去玉脉开采玉石,每个月交到距离这里隔着三座山丘的驻扎军营那里,用来换取食物衣裳,用这样卑微的方式存活着。
白泽拄着木杖,迎着风雪朝连绵玉脉行进,当他经过一道雪丘时,却突然听见山丘后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嬉笑声,混杂在风声中显得不真切。
他抬头朝着身侧不高的山丘上望去,正好一个人影从丘上探出脑袋来,也正巧往白泽这边瞧过来,发现被白泽注视后,那道人影顿时发出“哎哟”一声惊呼,是清脆甜美的声音,紧接着那个人便如雪球般从丘上骨碌碌滚落下来,正好停在距离白泽不到三丈的地方。
这下白泽看得更清楚了,原来是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女子,身量只及普通人的一半高,一头披散着的碧绿散发着荧光的头发,穿着一身*的薄衣裳,从山丘上滚落下来,她居然没有喊一声疼,只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退得远远的,警惕地望着白泽。
白泽一眼便瞧出这个古怪少女多半是精怪之类,因此只是淡淡扫了少女一眼,就要继续赶路。
谁知少女本来怕他,一见他要走却又忙唤住他道:“哎,你别走,我每天都看你从这里经过,去开采地底的玉脉,你、你究竟要挖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停下来呀?”
白泽回头问道:“我去开采玉矿,又与你何干?”
少女嘟囔着嘴跺脚道:“当然有关系,你把我的族人后代都给采去了,我们一族就要灭绝了。”
“你的族人?”白泽又将少女瞧上一次,“你是玉妖?”
少女掐着手指点点头:“对呀,我就是玉脉里的玉石所化,我叫镶雪,我看你一连去了好几个月,我都快要急死了,所以今天忍不住偷偷跑出来,想要跟你打个商量,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去采玉了?”
白泽见这个叫做镶雪少女一派天真模样,说话也全出自本心,但是他还是轻轻摇头道:“我也很想答应你,但是我必须去玉脉,因为我需要玉石才可以在这里活下去。”
镶雪闻言,拍手高兴道:“这个好办呀,如果你只是需要玉石,我就可以给你呀,不需要你去开采我那些还未成形的族人。”说罢,她便伸出纤纤十指,左挑右挑,最后选中左手的小指头,轻轻一掰,发出清脆的折响声,小指头居然被镶雪硬生生掰断下来,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指头也没有冒出丁点血迹,然后她高高兴兴地把小指头递给白泽,“给你,就算你开采半个月,也很难找到这么纯净的玉石,这下你总可以不去玉脉了吧?”
白泽凝神朝镶雪掰断的小指头看去,但见那枚小指头已经化成碧绿莹人的璀璨玉石,的确是很稀有之物,他面露迟疑道:“可是你用自己的身体化为玉石,那你自己会怎么样?”
“我?”镶雪指着自己反问,脸色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轻松表情,“我没关系的,我是已经修炼千年的玉石精怪,区区一根小指头,很快就会重新长出来的。”
白泽犹豫了下,还是接过镶雪递过来的小指玉石,点头答应道:“那好吧,我今后半个月可以不去玉脉采矿了。”
镶雪笑着拍手道:“那真是太好了,等半个月后我的小指头长出来,我再挑一根手指头给你,这样你还是不必去采矿了,这样一来我的族人就安全啦!”
白泽闻言,不由有些苦笑不得,轻轻摇头,然后转身便要返回。
镶雪犹豫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就不远不近跟在他的身后,白泽察觉后,转身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镶雪理直气壮答道:“因为你不会杀我呀,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我要跟着你。”
“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杀你呢?”白泽又问道。
镶雪边走边道:“玉州之人千百年来一直不断开采玉矿,而我们这些修炼成人形的玉石最珍贵,所以遭到人族疯狂捕杀,现在已经没剩下几个族人了。幸好现在的人族都被赶走了,我们才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