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罗中转站是个油水很足的贸易机构,它只是负责把外面的东西运到这湖心岛上来,然后再分销出去,赚个差价。但它绝大多数的东西,都是销往碧水庄园里面的,碧水庄园里面的市场很大,织罗中转站由此只做一家生意,便能赚个盆满钵满。但是这块肥差不是人人都可以,要做到往碧水庄园里面送需材的商业,第一需要很有钱,第二需要有关系,第三则要向碧水庄园纳更多的税。
这岛上的一切以及织罗湖周边渔民的一切,可以说都是碧水庄园一手建立的,要是没有碧水庄园,这织罗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也不会如现在这样繁华。不管碧水庄园它有什么手段,反正它就是有大神通,能在这织罗水乡称霸多年且相安无事。这里的渔民及商户收入很高,但同样纳的税也多,不仅要纳国税,更要纳地方税务,也就是碧水庄园,同样碧水庄园给他们提供庇护,也就相当于是保护费。所有都没有怨言也不敢有怨言。
正巧织罗中转站前两点都有,有钱有关系,所以第三点,收入越高纳越多的税,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怒完之后,还不是乖乖要把每个月的税银交上去,庇护平安。可是近两年来,织罗中转站的生意是越来越差,力没少出,但钱却少挣,而且每个月还得缴纳两种税务,这让织罗中转站的高管们绞尽脑汁,最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江耕耘他们一行人回到织罗中转站的时候,中转站已经大门紧闭,今天提前关门了。
“怎么办?”魏三刀说。
“既然关门了,我们就先派人在这盯着,然后其余人再四处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线索,一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王管事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留下几人继续监视,其余人则分成几路,分散开来看能不能找到和问到蛛丝马迹。还是江耕耘和魏三刀一路,但没了尾随,说实话他们人生地不熟,这样基本上没什么用。
织罗水乡很是热闹,而这湖心岛边更是热闹非凡,一点都不逊色于水城,只是房屋看起来并不富贵,但这也自成一方特色。这织罗水乡的特产要数织罗鱼了,各种鱼制品皆有,算做美食。江耕耘和魏三刀在街道上逛着,边向商贩问了问织罗中转站的情况,便各买了一条腌制烤鱼。
“老板,这织罗中转站你可知道?我们是外地人,想来这做点生意。”
烤鱼铺的老板看看他们,一个年轻公子哥,一个中年汉子,倒像是世家子弟,见他们在他这消费,也算是好心提醒。
“公子,这织罗水乡的人谁不知道织罗中转站,除了这织罗湖产的鱼,所有东西都从织罗中转站而来,这附近做生意的,都是织罗中转站的下家。”
江耕耘听后,顿时觉得这织罗中转站了不起,等于说垄断了整个织罗水乡的市场。他说道:
“那定是中转站进价低,都愿意去它那拿货嘛。”
“话不能这么说,”烤鱼老板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外来人不知道,在织罗水乡做生意,都必须去中转站拿货,如果有人私自从外面拿货进来,被发现就要立马没收!”
江耕耘和魏三刀一听,还有这种事?魏三刀说道:“那就没人管吗?碧水庄园不管吗?”
烤鱼老板似乎有所顾虑,不愿再说下去,江耕耘掏出些银两想购买他的情报,也被他拒绝了。老板说道:“公子,我也只敢跟你们说这么多,你要是想问更多,就去酒馆问何秃子吧,他是个酒痴,喝了酒什么都敢说,就在前面转角。”
江耕耘知道烤鱼老板顾虑什么,也就没有为难他,照样多给了他一两银子,算作答谢。
烤鱼的气味很香,闻着就有食欲,江耕耘尝了一口,只觉得各种辅材很适宜,正好把鱼腥味掩盖,但并没有破坏织罗鱼本身的筋道嚼劲,很是美味。而且织罗鱼骨头很大,骨刺很少,肉很多,正适合大快朵颐。
“嗯,这鱼真不错。”江耕耘发着感慨。
“这才是正宗的织罗烤鱼,在水城吃,都不太正宗。”魏三刀胡乱就是两三口,尽情享受着。
“那我算是有口福了。记得回去的时候带几条,给小屁孩他们也尝尝。对了魏三刀,你觉得他们在那里安全吗?都不会武功。”江耕耘问道。
“放心把少主,安全。我老爹住那地方那么久了,就没被人发现过。而且临走的时候我给小屁孩留了一本武功基础教学,我相信他的天赋,遇到小毛贼自保应该没问题。”魏三刀说道。
“哦好吧。”江耕耘姑且相信小屁孩他们是安全的,江湖险恶,他们又不会武功,多少是个负担,但既来之则安之,等这件事情过了,他要好好教练几人,不说短时间内成为高手,至少安全问题不用人担心。
两人拐了弯,前面正好有家平民酒馆,此时不是吃饭的时辰,酒馆里只有三三两两人。那烤鱼老板说,叫他们在这酒馆找一个叫何秃子的人,想必那姓何的人,就是个秃子。江耕耘扫视了一圈,发现酒馆里面的角落,有一个秃子,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了,趴在了饭桌上。
店小二在打盹,并没有发现他们进来。两人没有叫喊,而是直接走到了那秃子的面前,抽出凳子,一人一边,坐了下去。
江耕耘示意魏三刀把秃子叫醒,魏三刀用手捅了捅秃子的胳膊,没有反应,又拍了拍秃子的脸蛋,还是没有反应。江耕耘示意魏三刀不用叫了,他自己叫着小二:
“伙计!伙计!”
店小二的瞌睡被叫醒,他一醒神,发现是里面角落来了两位客人在叫他。他赶紧小跑过去,边跑边捏自己的脸蛋,让自己清醒过来。
“两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把你们这最好的酒给我来一坛。”
“啊?客官,我们这里最好的酒可是五两银子一坛?”店小二问道,他不是担心两位客人付不起账,而是担心两位在结账的时候闹。
“快拿一坛来,还担心给不起钱啊?再上壶茶!”魏三刀说道。
那店小二想必是挨了骂才舒服,连连应声去拿,从柜台拿了一壶好酒及几个海碗茶水来,问还有没有其他吩咐,没有便又继续去打盹去了。
江耕耘把那密封的好酒打开,便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他恨不得尝上几口,再怎么说也值五两银子。但他没有,他把酒倒了一点出来,直接倒在了秃子的嘴巴上,秃子先是吧唧了几下,然后尝出了好东西,便一个激灵的醒了,坐了起来。
秃子脑门上全部秃了,只在后脑勺有一圈头发,他的额头很宽,仿佛全部的五官,只集中在剩余的三分之二的脸上。秃子是个老人,保守估计有六十岁,全身酒味,连那一口牙,不知喝了多少酒,都被酒虫给蛀了一些,嘴尖有花白的胡子,正好长到他没事可以捋一捋。他的形象说好听点叫有特色,说难听点就是磕碜。
秃子两眼无神,就沉浸在那美酒中,江耕耘把那坛美酒放在了秃子的跟前,秃子二话不说,端起酒坛,就直接昂着头往嘴里凑去,“咕噜噜,咕噜噜”,这秃子喝酒很快,一大坛好酒,足足有十斤,便被他三两下,喝掉一大半。
似乎喝饱了,秃子便放下酒坛,大叫了一声“好酒”后,这才以酒洗面,看清楚了两边还坐着两人,他不说话,只等两人说话。
江耕耘笑笑,这秃子还真是个酒痴,他问道:
“老哥可姓何?”
秃子毫不隐晦,理直气壮的说道:
“没错,我就是何秃子!两位用美酒来撬开我的嘴,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吧?如果你们懂规矩,那最好,如果不懂,那我就说说规矩。对于不同的问题,我可是会漫天要价的,一个问题一个价钱,在回答问题之前,我会先说出这道问题的价钱,如果同意给钱,我便回答,如果不同意,我便不回答。而不管回答的问题你们满不满意称不称心,那不关我的事,银子我惧不退还。两位听完规矩,还确定要问吗?”何秃子问道。
“问,为什么不问?”江耕耘依旧笑意的回答道。这何秃子,还真有个性,不过往往有个性的人,总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