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聊着天,离他们几步远的单冰,则是安静听着。
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周安嫌吵。
江糯,子路,咱们换个地方。
周安对这儿很熟,所以在环顾一周后,果断要开溜。
后花园里安静,还没人打扰。周安顺了几盘点心,还有几瓶饮料,带他们往后面走。
江糯迟疑着看了眼在大厅的傅景琛。
施子路经常跟周安在宴会上躲清闲,所以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他拉着江糯,很快就去了后面。
单冰见状,眼底划过一抹算计。
后花园里。
江糯喝了小半杯饮料后,觉得有点脸热。
这饮料里是不是掺酒精了?他问道。
施子路仔细看了眼:是掺了点儿,糯糯,你不能喝吗?
江糯没喝过酒。
而且,他也不喜欢在外面喝醉。
要不是刚才没注意,这种掺了酒精的饮料,他一口都不会喝。
剩下了你们自己喝吧,我不喝了。
江糯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想把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几人年龄相仿,聊起天来也没有什么拘束。
周安对江糯道谢着:江糯,谢谢你上次帮了我堂姐。我堂姐还是很想感谢你来着。
不用了。江糯不在意道:你堂姐能好好的就行。对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还挺好的,婚已经离了。男方那边的事,我们本地的都知道了。以后再想骗小姑娘,没门儿。
就是那男的在发疯,堵了我堂姐好一阵子。
江糯知道那个男的,小胖提醒过,这男人还想跟他们过不去。
但奇怪的是,江糯并没有在自己的日常生活里,见过这个男人。
现在那男的消停了吗?
他消失了。
周安说到这儿,自己推测道:我估计他是没脸继续混下去了,所以到外面避避风头。
江糯听着,却还是莫名不安。
他低头给四哥发消息:哥,你没有因为我去绑架什么人吧?
言莱:没有。
江糯又问:也没有把谁给炸没吗?
言莱:没有。
言莱:小球,你想让我去解决谁?
江糯连忙回复:没有!谁都不用解决!
法治社会,干了坏事还有警察叔叔去解决。
确定了不是四哥的手笔,江糯心里松了口气。
那他可能真的是去外面了。江糯接着周安的话:他不在也挺好的,少点儿事。
几人说了会儿话,江糯的脑袋瓜子很快又转不动了。
他对酒精这个玩意儿,似乎后劲有点大。
江糯,你脸好像越来越红了。周安看他脸红的越来越厉害,有点担心:咱们别在这吹风了,走,我带你去休息室。
一般宴会都会准备些休息室,供客人乏了困了休息片刻。
周安跟施子路领着他过去。
进了休息室,江糯听话的给傅景琛打电话。
喂。
傅景琛,我脑袋晕。
在二楼,施子路让我睡一会儿。
好,我等你来接我。
江糯趴在床上,可能是酒意微熏,他电话还没挂断,声音却越来越迷糊。
就在他迷迷瞪瞪的要睡过去时,门咔哒一声被退开了。
一个身形踉跄的女孩儿,被推了进来。
下一秒。
门被关上,女孩儿摸着黑想去休息。
但刚坐到床上,就摸到了个陌生人的胳膊。
她一惊,骤然往后退去:你是谁?!
江糯被声音惊醒,坐了起来。他茫然:你又是谁?
女孩脸上也红着,但她的红跟江糯的红不一样。
她死死掐着掌心,尽管看不清面前的人,她却愤恨猜测:是不是单冰!
单冰让你在这等着我的?!
江糯:?
啥玩意儿啊。
女孩是个狠人,她为了清醒,直接把掌心掐到流血:又是这样的手段。我告诉你,你今天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你死在这儿。
江糯:
江糯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他好像卷入了别人的争斗里。
你冷静点儿。
江糯醉的腿脚发软,却依旧顽强的从床上爬起来。
她一动,女孩儿瞪他的目光更凶狠。
而此刻,走廊上似乎传来了脚步声。
是单冰。
女孩脸色微变,直接爆了句脏话:艹,她是想来看我跟别人搞一块儿。真他妈古早小说看多了,恶毒招数都从书里学。
江糯听她骂人还挺懂词儿的,觉得她稍微还能撑一下。
我不是别人派来的。
江糯下了床,直往窗户边走。他边走边说:你的情况好像有点复杂,我不想卷进来。
而且外面来的人里,可能还有先生。
这种情况下,他得飞!
女孩见他真的不打算对自己做什么,也愣了愣。
你,你站在窗户旁边干什么?
江糯把窗户打开,仗着外头黑,他冷静道:我跳个楼凉快一下。
女孩儿:?
下一秒。
女孩儿眼睁睁看着他爬到窗户上,啪叽,跳了。
来人!!!救命!
多亏了这波刺激,硬生生把女孩给刺激到清醒。
门刚好被推开,预备着一石二鸟的单冰,看到门内的情景,愣了愣。
只有她这个便宜妹妹单暖在。
有人从窗户跳下去了。单暖指着窗户,面色发白的说道。
说完,她也没放过单冰:我被人下了药,推到这间房间里,房间里有个人,他为了不趁人之危,跳了下去!
单暖熬到了现在,不但头脑还清醒,甚至说话是都有理有据,这跟预料中的不一样。
傅景琛大步走到房间,他往窗户下看了看。
等收回目光,他冷冷道:刚才是我家小孩儿喝醉了,在这里休息。
撂完这话,其余的,他不说主人也知道该怎么处理。
主人脸色铁青:傅总,我会给您一个交代。
傅景琛转身,急步离开,到窗户底下去寻人。
跟着他的自然还有别人。
傅景琛走在最前头,在快走进窗户下的那一片草丛时,他心里头突然有个预感。
你们不用跟过来。
傅景琛拦住了身后那些人,他缓缓走进草丛,在看到草丛鼓起来的一个小包时,眼神动了动。
幸亏草丛下的小鼓包是在动着,要不然还真不容易被人看到。
傅景琛几步走过去,蹲了下来。
糯糯?
他低声叫道:出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把自个儿埋在草里的小煤球,竖起了耳朵。
他用翅膀盖住脑袋,晕乎乎道:不出去呀。
为什么不出来?
不,不能出来。
小煤球的黑眼睛里满是茫然:我飞不动,出来要被抓走的。
傅景琛垂眸,拨开草丛,将飞不动的小煤球捞进怀里。
没人抓你。
他把小煤球塞进怀里:乖一点儿,我们回家。
傅景琛驱散了众人,把小煤球给带上了车。
车上有隔板,司机只听到傅景琛在说话,但却无法窥探具体的景象。
傅景琛把黑乎乎的小煤球放到腿上,想了想,又找了块白色的毯子,先铺在腿上。
再然后,煤球重新被放下来。
果然,这次能看仔细了。
糯糯。
傅景琛叫着他,用手拨拉着他的短胖小翅膀:还能认出来我么?
小煤球坐不住,整个身子都趴了下来。
他努力的睁着眼睛,试图让自己不那么迷糊。
傅景琛。他乖乖回答着。
傅景琛嗯了声,把他举起来,全方面的观察着。
观察了小半天,傅景琛不确定的问道:糯糯,你这么圆,是不是黑芝麻团变成的小妖怪?
小煤球:?
小煤球虽然还晕着,但却清晰的听到了这句话。
他冷酷的收拢翅膀,怒道:我宣布,你追求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魔王:真不是黑芝麻团?
第72章
傅景琛被毫无征兆的宣布了失败, 他微微怔住。
糯糯,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他垂眸,重新打量起面前的芝麻团子。
可饶是他再怎么思索刚才的话, 也没思索出来自己到底是哪儿说错了。
趴在白毯子的小煤球, 斜着眼睛看他。
斜了没几秒,脑袋再次晕菜。
这回,他翅膀摊开,是真的睁不开眼了。
等小球睡着, 傅景琛又研究了半天。
车上。
傅景琛专心致志地研究着自家小煤球的品种, 而宴会里,主人家动了怒, 现在仔细彻查着。
单暖指认是姐姐单冰设的局,可她拿不出来确切的证据。
单冰太聪明了。
她做事, 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但这次过巧的事情,以及单暖那些话,还是让众人对单冰有了怀疑。
你给我等着。
单暖死死盯着单冰的脸: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单冰没理会她,径直离开。
外面。
司机终于把车开到了别墅,傅景琛抱着怀里的小煤球,稳稳当当的回了家。
到家后, 小煤球睡到张开嘴巴, 身上有淡淡的酒精气息, 还有在草丛里沾染的味道。
傅景琛想了想, 决定去给他煮个醒酒汤。
他起身,看看灰色沙发上的小煤球。
几分钟后。
他把沙发垫换成了白色,然后,把小黑球放了上去。
这下不会丢了。
不得不说, 傅景琛的反应还是很快的。
他第一次把小煤球接到手,就无师自通的想到了用白色东西裹小煤球的做法。
而当年的大魅魔,却是在连找了好几次崽崽后,才被四崽的白色翅膀激发灵感,给小崽崽的床单衣服都换成了白色。
醒酒汤很快煮好。
傅景琛端过来,动作小心的喂着怀里的煤球。
等把一碗汤喂完,他又打了热水,把煤球给洗干净。
可能煤球是真的又困又晕,他睡到半夜,才终于睁开眼睛。
睁眼的瞬间,小煤球坐起来,低头看了看。
哦豁。
爪爪跟翅膀都在。
他掉马了!
猝不及防的掉马,让小煤球脑袋差点当机。
他有点想不起来被大魔王给带回来的过程了。
不过印象中,他好像不是很高兴。
正当煤球陷入沉思,傅景琛跟着坐起来,并且抬手摁亮了灯。
灯光亮起。
傅景琛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刚才在黑暗里,他又没看到跟前的小煤球。
小煤球看到灯亮,条件反射的就想藏。
但傅景琛一把拽住了他短胖的翅膀:站住。
小煤球被迫坐回到大魔王的眼皮子底下。
四目相对。
小煤球睁着黑亮的眼睛,无辜的对着大魔王歪头。
小妖怪。
傅景琛把他抱起来:被我发现身份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江糯以前就考虑过。
他熟练的捂住脑袋,闷声闷死道:别把我送到实验室解剖就行。
傅景琛唇角勾了下:放心,不送。
把你送去解剖了,谁给我当男朋友?
江糯停顿几秒,回过神来:要是不答应当男朋友,就要被你送走吗?
傅景琛故意点点头。
江糯看出他是在逗自个儿,也想逗回去。
但还没开始逗,他就忽然发现
他屁股底下的被单跟床单,全都变成了白色。
江糯:
江糯板起了脸,认真问道:傅景琛,你觉得我黑么?
傅景琛隐约觉得这是个死亡提问。
他给出一个妥帖的答案:我觉得你很可爱。
江糯拿爪爪蹬了他一下,严肃道:不许跑题。
傅景琛对上小煤球湿漉漉的眼睛,不知怎的,突然打通关窍。
他低头,捏着煤球的爪爪,亲了亲。
糯糯,你这个颜色我很喜欢。
江糯被他又是亲,又是吹彩虹屁,意志很快就动摇起来。
那你觉得我圆吗?
挺圆的。
可傅景琛斟酌着,没敢说。
他睁着眼睛扯瞎话:这个体型很匀称,你一定是妖怪界里,体型最好的小妖怪。
这彩虹屁吹的,怪让魔不好意思的。
小煤球红了红脸,由于太黑,红脸也没被看出来。
在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毫无例外全部被夸了一遍后,小煤球终于偃息旗鼓。
行吧。
他重新躺平,并且信了傅景琛说的,白床单只是为了把他衬托的更可爱,绝不是因为他会在夜里撒手没。
一人一煤球重新躺进被窝,傅景琛有心想直接问他的品种,但小煤球冲他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让他自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