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梅立女户,带着诉求去了衙门,结果一个推一个,闹得满城风雨却没人接手。
颜如玉知道这些人都习惯性踢皮球,奇怪的是这种既不害人又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的事居然都没有受理。
“你呀你。”金楚逍刮了刮她的鼻子,尤如对当年小姑娘般的宠溺:“这事儿说小事小,说大那可就是大事了。”
一个女子立女户,对男子来说那是一种耻辱。
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让女人立女户。
“纵然是和离了也有娘家爹娘兄嫂照拂。”金楚逍道:“周家也真正是疼爱这个女儿了,若不然又怎么会由着你怂恿来做这个事。”
那是打周家脸的事,颜如玉还真没有想到这么多。
周君梅求助,她就直接让她去做,结果还遇上了难事。
“这事儿因我而起,我不能坐视不理。”颜如玉觉得自己害了周君梅,所以将事情揽到了头上。
她的事自然就是金楚逍的事了。
“由爷呢,放心,别说这一个女户了,就是你将天捅了一个窟窿也有爷给你善后。”自家这傻媳妇有时候真是傻得很可爱,都不知道她掺合这些事有什么用。
“就知道你最好了。”自家男人颜如玉深深的知道他的德行。
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是默契还是要有。
撒撒娇卖卖萌回头再蜜里调调油,夫妻感情更浓厚。
颜如玉事后被人抱在怀里都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上辈子她听过办公室几个大嫂级别的女员工私下探讨过中年夫妻问题。
说什么一月一次都是奢侈。
一是没感觉,左手摸右手,两个坦诚相待的时候看在眼里全是兄弟。
二是压力太大了,上班挣生活费,下班给孩子辅导学习,闭上眼睛只想睡觉哪还有心思搞别的。
更有人说到了更年期了,什么都力不从心。
扳着手指算,颜如玉觉得自己这会儿就是更年期的坎。
皮肤变黑变黄再加上各种斑;头发满到处都是就是没长在头上;亲戚要么不来,要么来了就不走……颜如玉默默的核对了几遍,一个都不占。
心中暗自窃喜了好几久。
说真的,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颜如玉有一种老天对她特别厚爱的感觉。
嫁给金楚逍,她还真没有愁的事儿。
有权有钱还有爱,京城当真是独一份。
就这档子事吧,现代中年妇女都以为是奢侈品了,在她却能时时玩玩的。
要知道男人是很专情的,年轻的小伙子爱二八年华的姑娘,八十二岁的老头儿依然爱着二八年华。更不要说在这个三妻四妾普通开花的年代,让自家那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能将自己还放在心上,这是多么的不容易了。
那啥,都说年轻貌美的女人是花瓶,颜如玉有一种她连花瓶的价值都不具备的时候,金楚逍还能将她当古董,小心的捧在心里怕摔了碎了,这份宠爱就甜如蜜了。
自己幸福就希望自己身边所有的女人,不,希望全天下的女人都能幸福平安。
周君梅的和离按着颜如玉以前的性格绝对是不会去插手管的。
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给她撑腰。
大约是爱屋及乌了,毕竟那是儿媳妇的姐姐。
而且有骨气啊,不会由着恶婆婆揉扁搓圆,再加上娘家也给力,顺利的带着孩子和离。
离开了渣男重新过上好日子,颜如玉觉得就应该争气。
靠娘家干什么,又不是缺胳膊少腿。
比起现代被净身出户的女人好一百倍的是嫁妆丰厚得紧啊,就凭着嫁妆的收益就完全能过上好日子。
干嘛要让女儿寄人篱下回头给气受?
也不是她挑拔,反正就是指点了一下迷津,周君梅就茅塞顿开而且有胆子和勇气去实践了。
所以颜如玉决定一定将这事儿管到底。
当然,她要管的事男人就会鼎力支持,为了感激他自己也是回报了的。
比如这会儿,就是浑身酸痛,也不知道是上了年纪还是运动更激的原因,反正吧现在味道很酸爽,走路都疼。
“主子,爷进宫去了。”平嫂道:“属下伺侯您泡一个澡吧。”
还想问她要不要上药。
毕竟主子脸皮薄,这事儿就由着她了吧,随手将药放在了床前的几案上。
“希望有好的结果。”颜如玉泡在浴桶里:“你说皇上会答应吗?”
没错,既然其他人都在踢皮球,颜如玉就索性将球踢到了皇帝面前去。
金楚锐对金楚逍进宫的事是保持着几分戒备的。
“起吧,朕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来所谓何事?”有事说事,绕弯子的他头晕。
“皇上,其实这也是一件小事。”金楚逍上折子才是稀罕事,将周君梅立女户被绕弯子都没办成的事提到了朝堂上来说。
金楚锐看过后合上折子,沉思良久。
“这是世子妃想出来的?”最后金楚锐觉得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他一个大男人才不会管女人之间的事呢。
“是的,内子说女人不容易,周柴两家的人真正错在柴家,却要由周氏来承担世人的骂名,这不公平。”外人指指点点也就罢了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谁也可以不管。
可是在娘家,想关也关不住啊,嫂子这些到底是外人。
娘家人也防着,觉得你和离了怕坏了娘家姑娘们的名声。
“世子妃是想给天下女人讨一个公平了。”金楚锐朱笔一挥:“准”字就落了下去。
“传旨,但凡以后和离丧偶之女子,若想另立门户皆可行。”欺负孤耳寡母真不算是一个英雄好汉所为:“自古以为男主外女主内,但因诸名此类原因要立女户也未偿不可以。”
“臣谢过皇上。”金楚逍笑着退下。
“朕是不是越来越好说话了。”看着他的背影,金楚锐心里很是不舒适。
“皇上,开立女户可是创了先例,天下有苦难的女子都会感恩戴德铭记在心的。”安忠也知道民间女子有多不容易。
只不过,从此以后和离的女子怕是更多了。
但凡有点脾气有点嫁妆的谁怕谁?
“感恩,怕是感谢简王世子妃吧。”金楚锐朱笔一顿,他怎么有了一种给他人做嫁衣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