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东郡。
白马县。
县令府。
刘曜将临时帅帐安在了此处,与身在濮阳的曹操针锋相对。
沮授等人如法炮制地开启了善后工作,以最快的速度,安抚各个郡县的官吏以及百姓。
由于有了陈留郡的经验,济阴郡及东郡部分县城的安抚工作,进行的格外顺利,但由于不断深入到兖州腹地,沮授等人也开始感受到老百姓一定的抵触。
不过没有太大关系,豫州的各项福利待遇,绝对远超兖州以及其余州郡,只要肯花心思,给老百姓以真正的实惠,安抚工作还是可以进展的很顺利的。
大殿之上。
一人正襟危坐,在其两旁文武分座,把酒言欢。
酒至半酣,殿外闯入一小吏:“启禀殿下,尖刀营高顺将军回来了。”
刘曜眉头微皱,表示好奇,要知道他原本的旨意,是命其带着郝昭一起,兵入济阴,驻军屯武,以防山阳曹军偷袭,可是怎么回来了呢?
刘曜摆手示意再添一张食案,毕竟高顺也是功臣,庆功宴上怎么能少得了他的席位。
片刻后,高顺阔步而入,欠身拱手:“殿下,末将回来了。”
刘曜淡笑一声:“来来来,先入席吧,此战尔等皆是功臣,咱们今日一醉方休!”
刘曜虽然没有询问高顺为什么回来,但高顺却不能不主动告诉刘曜!
“殿下,末将未按军令驻军屯武,是有一件大礼要亲自送与殿下。”
刘曜不禁好奇,放下酒樽:“不知将军所送何礼,还非得亲自跑一趟不可!”
高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唇角微翘,朗声言道:“把夏侯匹夫带上来!”
只见七八个壮汉,扛着一个木板,木板之上不是别人,正是夏侯惇。
他嘴里塞着白布,浑身绑的像个粽子,身上的衣物碎成了条状,还隐隐渗着血迹,很显然,高顺为了让夏侯惇安静,对其施以了鞭刑。
不过从此时夏侯惇奋力挣扎,满头大汗的样子上看,这家伙至始至终都没有屈服,是个响当当的硬汉!
“殿下,末将虽然封了夏侯匹夫的丹田,但他内身力量太过强大,又是头十足的倔驴,没办法,只能把他绑在门板上!”
随军将士把夏侯惇竖起来,那一双三角眼瞪如铜铃,跟牛蛋似的,满眼的血丝,以及不停起伏的胸膛,证明他已然折腾了许久,充满了怨怒和不甘!
刘曜没有表现出半点震惊,但对高顺能生擒夏侯惇还是给予了高度评价:“高顺,把他嘴里那团白布撤掉!”
高顺略显得有些难为情:“殿下,这人嘴巴实在太臭,要不……”
刘曜摆了摆手,淡然一笑:“没关系,撤掉吧。”
高顺转过身来,恶狠狠瞪了夏侯惇一眼:“我警告你,胆敢遭此,定要你小命!”
白布拽出,刘曜还未来得及问话,咆哮声便响起。
“刘贼!有种杀了我,来呀!”
“你个卑鄙小人,无耻之徒!”
“本将军恨不能食汝肉,寝汝皮……”
啪!
啪!
两大巴掌直接呼!到了夏侯惇脸上:“闭嘴!”
夏侯惇不予理会:“哼!有种……”
啪!
啪!
高顺继续两巴掌呼!上:“你给我老实点!”
夏侯惇唇角渗出一抹血迹,但仍用凶悍的目光瞪着刘曜:“刘贼……”
啪!
啪!
啪!
啪!
高顺正反耳光一个接着一个,凶光毕露的样子。
夏侯惇的那张脸,明显变形,显然在路上,便经常造此酷刑。
可即便是高顺的巴掌不断,但只要夏侯惇还有意识,声音再低,也要咒骂刘曜。
百十个耳光下去,愣是把夏侯惇抽昏过去了,对方也没有停止骂声!
高顺很尴尬:“殿下,这……”
刘曜挥手打断:“没关系!你先入席吧。”
夏侯惇的宁死不降,是在刘曜意料当中的,毕竟这家伙可是『拔箭啖睛』的主儿,那股子狠劲儿,可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了的。
郭嘉呷一口酒,称赞道:“曹操麾下还是有很多能挣善战的大将,此人宁死不降,也称得上忠义,不知殿下准备怎么处理夏侯惇?”
刘曜叹了口气:“唉!如此猛将却不能为我所用,实在是可惜!既然如此,那便还给曹操吧,权当本王送给他的见面礼。”
田丰闻言愣怔:“殿下,万万不可呐!夏侯惇乃是曹贼麾下头号猛将,一旦放虎归山……”
郭嘉笑了笑,挥手打断道:“元皓先生,你当真以为殿下会把夏侯惇送回去?”
田丰恍悟,瞥了眼刘曜,恰见其唇角微翘起一个弧度,又环视殿中同僚,脸上各带笑意,只是强憋着,不好意思发出来。
“唉!是丰糊涂,自罚一杯!”
田丰当即捧起酒樽,豪饮下肚。
刘曜仰天狂笑:“公达,本王的战书拟好了吗?”
荀攸欠身一礼:“殿下放心,昨日便拟好了,请过目。”
刘曜摆了摆手:“公达的文笔,本王相信,这样好了,把夏侯惇的首级和战书,一同送与曹贼,本王要先声夺人,占得先机!”
次日凌晨。
濮阳县。
大殿之上,曹操高坐上首,连日来的败报,搞得他精神不振,老远望去,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仔细观察,在其鬓角已有丝丝白发显露。
此时的曹操还不知道陈留之败,程昱担心他的身体,所以一直瞒着他,但纸里包不住火,如今刘曜都杀到白马了,曹操焉能不知。
“程昱,你大胆!”
曹操震怒,厉声训斥。
程昱忙闪身而出,谦卑地躬着身子,不敢抬头望向曹操。
“刘贼已然攻陷平丘、冤句,这种事情为何不报!”
曹操怒斥道:“真以为我曹操是禁不起失败的人吗?你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我……瞒着我!!!”
声音如雷,响彻殿宇!
众谋臣不敢言语,大殿之上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曹操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曹操狞声喝道:“程昱!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清楚!”
程昱略一停顿,立刻招来曹操的训斥:“说!!!”
“殿下,平丘、冤句被袭,曹仁、曹洪将军战死,睢县的夏侯将军已经已遭不测,至今生死不明!”
每一个字,皆像是一柄利剑刺入曹操的心口,但曹操还是强忍下来了,毕竟他已有心理准备,不至于太过悲伤。
整个大殿异常安静,足足持续了半晌,方才被一声传报打破。
小吏怀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嵌着一封信,写着『曹操亲启』:“殿下,这是今晨在城外发现的。”
曹操似乎想到了什么:“拿来!”
接过木盒,拿起书信,展开一览,那犀利的笔锋,像是有万千刀剑刺入曹操心口,疼得曹操是睚眦欲裂:“刘贼!”
紧跟着,他打开木盒!
曹操顿时目瞪口呆,下一秒钟,竟直接昏厥过去。
原来,木盒中,竟是夏侯惇的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