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和文月被安排住在清晖园西角处,虽然偏静些,宫殿该有的都有,一点都不亏待她们。
但……此时就算给华阳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宫殿,她都觉得周身难受。
她不想住在这里了,要不是为了服丧,她宁愿在行宫一辈子。
“姐姐,这是御膳房送来的燕菜粥,你今日没吃多少东西,好歹吃一点吧。”文月见桌面上的食盒没有动过,她认出这是御膳房送来的,她的那份早就吃完了。
“你来做什么?”华阳厌恶地看了文月一眼,不明白文月怎么能够没心没肺接受如今的处境,他们的父皇新丧,死因至今都没有人告诉她,母后又疯疯癫癫的,清醒的时候对父皇满腔的怨恨连她都吓到了。
那天……流民破城而入的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
为什么父皇就没了,为什么母后就疯了?
谁来告诉她?
连她的皇兄……都心灰意冷不想登基,如果是太子登基的话,她的处境还不至于如此。
“二姐,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整日将自己关在寝殿可不好。”文月笑着道,“不如,我们去给太后请安,回来这么久,我们都还没给太后请安呢。”
“不去。”华阳寒着脸,她一颗心还沉浸在父皇驾崩的悲痛酸胀中,哪有心情去应付别的。
“姐姐,你莫不是还以为我们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吧,我们如今的确还有公主的称号,可大家心里都清楚,早就不可同日而语,父皇已经驾崩了,如今坐在皇位的那位,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叔父,我们的未来还握在他的手中,你在这里摆着脸色给谁看,你还指望母后还是太子能够替你出头呢,他们都自身难保了,我们若是再不为自己做打算,将来只有和亲的命。”文月面对华阳再没有以前小心翼翼的态度,如今大家都一样的处境,没有了父皇和母后的庇佑,华阳跟她没有两样。
人就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她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才不会像华阳一样,整日沉浸在不必要的悲伤苦闷中,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华阳早就知道文月不是表面看的娇娇弱弱,如今听她这一番话,她冷笑起来,“你都迫不及待想要在我面前展现你的能耐了吗?你想怎么为自己打算,去讨好太后还是那位叔父?”
“做什么都好,总比在这里自艾自怜的好。”文月说道。
“那你去吧,不要在这里烦我。”华阳烦躁地说道,大家都说叔父跟父皇是孪生的,可她回宫这些天,除了远远见了一面,根本没看出叔父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跟父皇一样。
为什么……就凭空出现了一个叔父?
文月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华阳,“瞧你这做派,还以为跟以前一样会有人哄你,皇后都疯了,大家都恨不得远离着我们,你装给谁看呢。”
“大胆!”华阳手中的茶杯砸了过去,她一把揪住文月的衣襟,目露凶光,“你别以为父皇驾崩了,我就成了落难公主,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嫡公主,身份地位高你一头,你再敢放肆,我看我敢不敢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