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看跳梁小丑似的盯着他。
赵二狗发觉了大家注视的目光,笑着笑着自己就先尴尬起来了。
“那个,我也不是想要取笑小舟,就是觉得夏文桃现在确实是配不上小舟了嘛!你们看小舟现在是秀才,那秀才不得娶一个大家闺秀吗?”
“你闭嘴吧!”赵小舟冷沉着脸训斥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有那八卦的时间,你去外面干点活,赚一些钱回来,也不至于让你娘活得那么累。”
一句话,那些跟着赵二狗一起说人闲话的青年就都觉得脸颊发烫了。
的确,他们都太不思进取了。
以前夏家是村里最穷的,现在夏家变成了村里最富有的,而他们却还是老样子。
正想着,夏文桦和夏文轩以及几个青年就一前一后地抬着两头野猪从村子里穿插过来了。
众人一看,顿时瞠目结舌,好大的两头野猪,一头大概有三四百斤重,能值不少的钱啊!
难怪夏家越过越富有,单是这两头野猪,随便卖一头,都够他们吃两年了。
不得不说,大多数人都眼馋了。
有想去蹭一顿肉吃的,看见夏文桦等人路过龙井,就忙过去问要不要帮忙。
但人家到了龙井,就跟到了家门口一样,哪里还需要帮忙呢?
赵二狗调侃人调侃得上了瘾,知道自己与夏家的猪肉无缘后,他就冲着夏文桦的背影道:“夏文桦,你媳妇回来了哦!”
夏文桦的脊背一僵,脚步都停顿了下来。
才从山里回来,村里的事他还没听到风声。
只是,那话是赵二狗说的,可信度就低了。
是以,两个眨眼后,他又抬着野猪往家里走。
赵二狗观察着他的动静,“咦”了一声,大声道:“夏文桦,你别不相信啊!你媳妇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
夏文桦回头瞥他一眼,那眼神杀伤力极强。
赵二狗跟他的眼睛一对视,心下就惶然一跳。
太可怕了,赵二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不信就算了,干嘛那么凶啊?我又不是猎物,你还能杀我啊?”
看赵小舟挑着水桶一走,他亦是跟上。
近来,他娘卖豆芽挣了不少钱,要想吃肉,还得在他娘那里想办法。
夏家这边,夏文桦等人把野猪抬进门,就直接放在院子里的石板地上。
野猪摔到地上的声音响起,夏文桃就在厨房里跑出去。
“二哥,三哥,你们回来了?”
她低头去看地上的两头野猪,连连咋舌,“二哥,这两头野猪这么大,你居然都能将它们打死,你好厉害啊!”
夏文桦不说话,目光在院子里打转。
赵二狗说他媳妇回来了,他虽然不信,却也多多少少抱着一点希望。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而这时,周氏和王彩莲却是不约而同地从房里出来。
夏文桦有些失望,正要收回目光,西北角的厨房里就走出来了一道蓝色而靓丽的身影。
他朝那边一看,心下不期然就激动了起来。
宫玉?
宫玉当真回来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真想奔过去拥抱住宫玉,诉说他这几个月来对宫玉的思念------他想宫玉,舍不得宫玉离开,他甚至想恳求宫玉以后都不要走了。
可是,他心思千回百转间,脚下就跟灌了铅似的挪移不动了。
宫玉离开四个多月了,当所有人都说她不会回来的时候,她竟然回来了。
呵!这不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客栈吗?
他是她的夫君,可她去哪里都不告诉他,也不让他一同前往,所谓的夫妻同心,在他们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那么,他和宫玉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吗?
夏文桦怀疑了。
当他的情绪由激动转变为悲愤时,他便下意识地立在原地不动了。
可以说,这一瞬间,他的心情复杂得简直没法形容。
宫玉回来了,他应该是高兴的,可他的愤怒比高兴强烈了几倍,以至于他更多的是怨气,而不是兴奋。
四个多月了,宫玉不是说超过三个月不回来,便让他忘了她吗?那他便成全她,忘了她得了,省得闹心。
于是乎,跟宫玉对视了半盏茶的工夫,夏文桦便收回视线,去柴房找刀子给野猪放血。
而他的脸色原本就冷酷得不近人情,此番更是如寒冬腊月般罩着一股森冷的寒气。
但在旁人看来,他只是把宫玉当作陌生人而已,并无多少变化。
宫玉始终跟夏文桦生活了那么久,夏文桦脸上的情绪,她怎能感受不出来呢?
是她让夏文桦伤心了,夏文桦有怨气也是应该的。
记忆中,院子的角落里是没有石板的,看到那帮忙的四个青年把野猪抬上去,她还挺奇怪的,那不是用来处理猎物的石板吗?
夏文桃走到她的身边,解释道:“那是二哥从老房子那边搬过来的。”
宫玉闷闷不乐地看着,道:“你二哥是不是经常去打猎?”
“嗯,自从你走了以后,二哥就去山里了,十天半月的才回来一趟。”
宫玉的唇角颤了颤,心疼得收紧五指。
打猎辛苦,山里的生活更辛苦,夏文桦怎么能呆在山里不回来呢?
“哎!”夏文桃叹息道:“宫玉,二哥挺生气的,你好好哄哄他。”
说话中,夏文桦拿着柴刀出来,走到宫玉的身边,直接把宫玉当作空气一般与宫玉擦肩而过。
他对待宫玉的态度冷漠到了极致。
宫玉突然间觉得心中像是扎进了几百根针似的,一阵一阵地刺疼。
夏文轩看了看宫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好王彩莲来关心他,他就去跟王彩莲说话了。
夏文桦不知道有多大的火气,那刀子捅进野猪的脖子,不一会儿就把猪血放了出来。
宫玉看那猪血流淌在地上,灵机一动,便拿一个木盆去接着。
不管夏文桦怎么对她,她都得融进夏文桦的生活,慢慢地跟夏文桦解释。
只是,夏文桦看她过来,把柴刀递给一个青年就离开了。
“文桦。”宫玉追过去喊。
夏文桦停住脚步,冰冷的眼神斜睨过来。
而这时,夏文楠竟然刚好从屋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