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也是太皇太后,就算与娘家的嫡亲哥哥不和睦,但身后重要有支持之人。
云间月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事情,还是因为之前查容玦时,顺带查过太皇太后。
这个卫国公就是太皇太后的表亲,之前在朝中还有势力。
太上皇在位时,因为朝中宁国侯府同秦国公府独大,他们只能在缝隙里苟延残喘。
如今云司离登基,他们也算功臣,所以封了国公。
可谁能想到在这国公的位置上还没坐热乎,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太皇太后的人就被全部从朝中拔除了。
剩下没拔除的,那也只是个闲职。
这个卫延是太皇太后母亲娘家庶弟的孙子,自小娇生惯养,因为是家中独子,宠得不行,因此直接养成了一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的废物!
比张庭烨家的那个废物还要废物!
“哟,我当是谁呢?”卫延双眼有些红,不知是在装醉还是真醉,他摇晃着几步上前,凑进云间月,对她动手动脚,“原来是宁国公府那位镇国长公主啊!以前没发现,现在一瞧,竟还是个美人!来,爷爷香一个……”
方才混乱之间,本是戴在云间月头上的幕篱,在挣扎间,不知何时掉了。
叶宁脾气有些火爆,听那卫延话里话外这样无理,当即就要一脚将人踹飞,揍得她爹娘都不认识!
谁知云间月却是不紧不慢地一抬手,按住了准备动手的叶宁。
她目光一转,眼神从捏着自己下巴上的那只手一扫而过,随即轻轻一笑,桃花眼中眼波风流婉转,一眼一眼看着人时,好似能勾人心魄似的。
那本来就是装醉的卫延先是一愣,随即双眼一亮,脸上流出某种贪婪之色。
“敢这样公然调戏本宫的,你还是头一个,”云间月眼神未变,嘴角撇出的笑容像是含苞待放的罂粟花,毒液堪堪藏在笑容里,“太皇太后这个外侄孙胆子倒是大,甚得本宫的心!”
卫延本身就是个纨绔,贪图别人的美色,还因自己表姑奶奶是太皇太后的关系,没少欺负良家姑娘。
就云间月所知道他欺辱过的姑娘,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眼下卫延色/欲熏心,轻而易举地就被云间月勾人的眼神吸引过去,甚至忘了自己今日是要干嘛的!
他那双手从云间月的下巴处一直游到像她肩膀,然后手上用力,直接按住云间月的肩膀,将人抵在墙上!
“既然你我都有意,那本公子今日在这里要了你,也就不是强人锁所难!”卫延双眼一沉,迫不及待地就要去脱自己的裤子,嘴里还不干不净,“我还当你多烈性,原来跟青楼那些妓/女一样,见了本公子也恨不得摇着屁股就扑上来……”
叶宁脾气暴涨,见了眼前的这一切,哪来还憋得住?
当即就要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想将这登徒子打一顿!
但有人动作比她快!
她只觉眼前有道人影一晃而过,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耳边就传来一声惨叫。
“啊——谁!?谁敢动你爷爷!”
卫延双手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垂着,人也跪在地上,刚想站起来,一股锥心的疼,就从他膝盖爬上背脊,疼得他头皮发麻!
卫延只听一道低沉清冷地嗓音一字一句慢腾腾地说道:“钦定侯的人你也敢动?怎么,太皇太后给了你勇气?”
钦定侯的名声,那可是比镇国长公主的名声还要恶的!
就算纨绔成性的卫延在听见这个称呼时,也忍不住狠狠一抖——可见之前没少被狠狠羞辱过!
“容……容玦?”卫延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你怎么在这里?”
容玦没理他,目光一撇,跟着的季长随立即将云间月之前掉在地上的幕篱的捡起来递给他。
容玦接过幕篱,回身重新给云间月戴上——期间他一言不发,表情却阴沉可怕,甚至从出现到现在,都不曾看云间月一眼。
做好这一切之后,容玦款步走向单膝跪在地上的卫延,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方才你说什么?本侯没听清。”
卫延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容玦目光一垂,凤眼全是危险。卫延没由来一哆嗦,紧跟着头皮就是一麻!
接着他就听这个好似从地狱里爬起来的男人说道:“你方才是哪只手碰的她来着?左手?还是右手?”
此刻的行云阁里,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各种各样的都有,热闹非凡。
本来那些待在雅间不曾出来的王公贵族子弟,都听见动静纷纷出来围观,一见钦定侯和宁国公府的镇国长公主一道出现,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甚至都忘了去替那可怜的卫延求情。
与卫延一同来的同伴从一开始还在起哄,现在见钦定侯如此不好惹,顿时如鹌鹑似的缩在角落,不仅不敢出声,甚至连脸都不敢露。
云间月的表情被幕篱遮着看不真切,但钦定侯脸上的阴沉,却是叫人看得真真切切。
他冷眼盯着卫延不停哆嗦的手,缓缓道:“要是左手,那就剁了左手。若是右手,那就剁了右手。要是双手……本侯便剁了你的双手!自己说罢,究竟是那只手?”
钦定侯说到做到,绝无欺瞒!
卫延只顾哆嗦,连声音都在颤抖:“你……你敢!我……我表姑奶奶是太皇太后!你敢动我,她……她绝对不会放过你!”
钦定侯嘴角一弯,笑容阴冷。
他双眼一挑,鄙夷都快从眼神里飞出来:“太皇太后,她算什么东西?”
卫延不知道,难道旁人还不知道,以前钦定侯还当着太上皇的面,刺杀过太皇太后和静安长公主吗?
卫延完全是凭借本能害怕,下意识往后退:“你……你敢!”
钦定侯阴冷一笑,鬼似的:“本侯有什么不敢?长随,把刀给我!既然不说是哪只手碰的……那便两只手都剁了吧!”
季长随依言将刀递过来。
但中途被云间月劫走。
容玦看见她伸出手的瞬间,双眼一沉,眸光里飞快闪过一丝不悦!
很快,他就听拿着刀的云间月一字一句,带着笑意缓缓道:“剁他手做什么?依本宫看,他两腿间的那玩意儿才是罪魁祸首,不如剁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