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寸而断,毁成齑粉!
楚逸一语惊人,八王爷和离公子同时脸色大变。
而其他人,也都惊疑不定地看向楚逸和离公子。
“楚逸——”
“就算你医不好离公子的怪症,也不必拿离他消遣。”
“若是你不对我火家有所不满,便直管冲本太子发作。”
“本太子一力接着就是。”
太子煌面色沉静,话语中却带着些淡淡的恼怒。
楚逸这哪是在送人情?
这分明是想陷害别人得罪离公子吧!
众人听了,都知道太子煌话里所说的不满,是指之前他对楚逸落井下石之事。
然而,楚逸却没有理会太子煌,而是先深深地看了一眼八王爷,便又转向离公子。
“离公子——”
“你可信得过我的话?”
离公子瞪大了双眼,强行按捺住心里的惊疑,迟疑片刻,方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信你!”
短短三个字,却透露着一种狂热的坚定,或者说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疯狂最后一搏。
话音一落,众人便听楚逸高声喝道:
“好!”
一言已毕,他直接出手。
两手结印,朝离公子的身上,连连击出数百道急促的符文法则。
嘭嘭嘭!
他出手极为利落,似乎是怕离公子反悔一样,又像是在努力缩短离公子承受巨大痛楚的时间。
此情此景,不禁令所有人都惊呼出声,继而又很快收声闭口。
于是,所有人都听到了从离公子胸腔里,直接冲出牙缝的那种压抑的凄惨痛苦惨叫声。
“啊!”
“哼!呃啊!!”
……
虽然,离公子一直紧咬牙关,试图忍住身体上传来的那种噬心彻骨之痛;
但是,这种非人的痛楚,又岂是那般容易忍受的?
班玉曣毕竟是个小萝莉,一见离公子两眼暴突,面目狰狞,便不由自主地向宋临安身后靠去。
她垂头捂耳,不忍再观瞧离公子的惨状。
楚逸则是一边硬着心肠继续施为,一边想着刚才自己心里响起的那道声音:
“此人有疾在骨,主因是有某种暗力,在他的体内的骨骼上作祟。”
“主人若想医他,只需将他的四肢、躯干上的全部骨头,寸寸击断,毁成齑粉便可;”
“到时候,牵扯着骨脉的那股暗力,便会自行消散。”
“在这之后,主人便可以用法力帮助其复原断骨,待骨骼重新长好之后,便可百无禁忌。”
原来,方才他对八王爷所说的那些话,并非心怀恶意,那便是定脉珠教给他的诊治办法。
而他刚才之所以不想亲自动手,也是因为他想捉弄一下场上的这些人罢了。
谁知,太子煌居然会再次疑心于他。
这让楚逸再次对太子煌心生不满。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楚逸虽然不是心无旁骛,但手上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渐渐地,离公子便开始承受不住这种寸寸断骨之痛,开始失去意识;
忽而,他又惨呼出声,却是身体上的剧痛,又唤醒了他的意识。
如此周而复始,非常惨烈。
数次之后,楚逸方才停手,从离公子身前退开。
此时的离公子,浑身上下除了头部尚还坚挺之外,其余地方已经全都已经变得软绵绵的;
他就如同海中的软体生物一般,以一种古怪至极的姿势,悬浮在虚空之中,如同一滩烂泥。
围观的众人见状,不禁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到头皮阵阵发麻。
火离魅甚至脸色铁青地对火傲宇说道:
“好兄弟——”
“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幸也成了离公子现在的这般模样,你一定要记得把我杀了。”
而火傲宇也心惊肉跳地回了一句:
“我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要我变成他这副鬼样子,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活过!”
再看夏一鸣和南宫清武等人,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心惊胆颤不已。
就连无来,这个恨极了楚逸的人,在看向楚逸时,眼神里也充满了莫名的惊惧。
其实,楚逸也早已将他们这些人的反映,全都看在眼里。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这种诊治手段,实在太过残忍了。
“麻蛋!”
“有道是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过了今晚,不知道劳资要被这些家伙传成什么鬼样子。”
“但愿这些家伙,见了离公子脱胎换骨后的模样,能嘴下积德——”
“千万别把劳资,诬成一个不择手段的刽子手。”
楚逸一边等着离公子苏醒,一边在心里很是郁闷地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
出于各种难以言说的原因,围观的少年们,包括太子煌在内,此时都不愿亦或不敢与楚逸说话。
倒是方才连看都不敢看的班玉曣,现在一见楚逸已经停手,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逸哥哥——”
“离公子他,他没事吧?”
她倒不是像无来那样对楚逸心生惧意,只是生怕打扰到楚逸而已。
楚逸听了,正要回话,突然觉得自己手上传来一种细腻柔软的感觉。
不用去看,他也知道那是姚芷蓉的纤纤玉指。
“嘿嘿——”
“我的蓉宝宝还真是贴心。”
楚逸心里美滋滋地赞了一声,脸上却故意做出一副苦相,看着班玉曣回道:
“楚逸哥哥失手了——”
“只怕离公子以后,都得是这个德性了。”
听了他的话,班玉曣嘴角微微一翘,嘟喃着说了一句:
“我才不信楚逸哥哥会失手!”
说完,她眸子里眼波流转,似乎在观察着周围人的动静。
“那你还问?”
“唔——”
“难道说,你也有什么隐疾,想让楚逸哥哥帮你医治?”
楚逸一边调侃班玉曣,一边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围观的众人中,本来就有许多人,对楚逸的这种医治手段感到不可思议。
刚才一听楚逸自承失手,顿时都变了脸色,看向楚逸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只是事关重大,场上又有他们各家的前辈坐镇;
在那些老家伙们表态之前,他们这些小辈只能静观其变。
而太子煌则是不然。
因为,他是火皇朝的储君,未来的火皇朝之主。
而离公子,又是他火皇朝的客卿之尊。
因此,太子煌情急之下,便想去察看离公子的情况。
不过,他刚要动身,便被八王爷不动声色地拦了下来。
太子煌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权衡再三之后,还是遵从了八王爷的意思。
便在此时,离公子醒转过来,声音嘶哑地从鼻间哼出一个字,似乎承受了撕心裂肺的痛苦:“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