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 宁檬就回房间休息了。
她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翻看《听风》剧本,手里拿着支铅笔, 偶尔会在一些特殊剧情上做批注。
再晚一些, 宁檬拿过平板翻看最近大热的综艺, 思考vc工作室要拍摄怎样的综艺才能吸引人。
想了半天,宁檬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
她捏了捏手,决定让工作室的人想一想。
如果在综艺节目上狙.击不了《幸福一家》, 那就从最根源入手——让宁家那群跳蚤直接变成躺尸蚤,永无翻身之日就完事。
*
半个月后,《听风》剧组。
剧组已经开机整整三天, 今天上午第三场戏,就是以宁檬为主角。
宁檬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戴着墨绿色的军官帽,一头短发打理得整整齐齐。
身上穿着白色衬衫, 纽扣扣到最后一颗,外面还罩着军装外套。腰间别着枪。
再下面是一双长筒军靴,鞋里面插着柄利刃。
单纯就这一方面而言, 宁檬发现拍摄电影比拍摄电视剧更注重细节。
至少在拍电视剧时, 不会真的在她靴子里插柄利刃。
而电影就很注重这一点, 她的造型和人物身份是相匹配的。
司霍就站在她旁边,跟她一块儿打伞。
这时候的太阳已经很火辣了。
站了一会儿, 宁檬没紧张, 司霍倒是先紧张上了。
他一紧张, 就觉得宁檬是在故作淡定:哎, 她是第一次拍电影, 肯定也会觉得有些棘手, 只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这么一想, 司霍就琢磨着自己得想办法帮宁檬缓解紧张了。
于是他上下打量宁檬几眼:“你剪短发真的又飒又美,早知道我就让你早些尝试这个造型了。”
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宁檬:“……”
怎么突然提到这个话题?而且这家伙什么情商,这就好像在说她以前不好看一样。
她随手拿起水杯,喝了口柠檬水。
司霍:“夏天别喝那么多柠檬水,你看你已经比去年这时候黑了不少。”
宁檬:“???”
她卷起剧本,轻轻敲击司霍的额头:“会不会说话啊。”
“哎,我就是缓解下气氛。”
宁檬微愣,随后了然。
她敲击他额头时,加重了几分力度:“哎哎哎,我一点儿都不紧张,你也淡定些。”
司霍撇了撇嘴。
过去候场时,宁檬的目光一直落在拍摄场地中间。
那里摆着很多个机位,易和风导演正亲自推拉摇移、升降镜头,打光板的摆放也相当讲究。
这就是拍电影吗?
和拍电视剧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宁檬深深吸了两口气,站在旁边等待。
五分钟后,演员们各自就位。
易和风导演道:“第一场戏,action!”
——
苏绵穿着军装,随意站在原地。
她站姿随意,但肌肉线条绷紧得很明显,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处于一种警惕状态。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危险,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作出应对。
军营铁门外传来卡车轰鸣声。
苏绵侧过头,看向那十几个被从卡车上赶下来的年轻女人。
那十几个女人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直,都处于一种状况之外的状态。表现得比较好的,就是电影里面的女主。
苏绵安静看着他们,眼眸微微眯起,里面闪着一种极其危险的光。
镜头后面的易和风捕捉到这个细节,满意点了点头。
电影院的大荧幕是会放大一个人身上的缺陷的。很多明星从电视转到电影都没办法适应节奏,就是因为比起电视,电影的表演层次要更加细腻丰富。
但显然,宁檬处理得很好。
场上,苏绵静静观察着那些人,一言不发。
突然,她猛地伸手,从腰间一把取出手.枪,枪在手里转了下,动作干脆利落。
她视线没有过一丝一毫移动,就这么对准那群女人的脚边开了一枪。
耳边全部是尖叫声。
身处于刺耳的尖叫声中,苏绵声音平稳沉着。
“这是特务营,我是你们的教官,姓苏。从今天起,我负责把你们训练成一名合格的特务。”
她眼神清冷淡漠,好像丝毫没把他们这些人放在心里。
女主芮嘉月咬了咬唇。
她一直很冷静,直到听到‘特务’两个字,才明白自己到底来了哪里。
“我是被捉来的,你们是军人不是土匪!”
苏绵目光落在芮嘉月身上。
她眉梢微扬,脸上多了几分似笑非笑。
然后她迈步上前,那还散发着淡淡热度的□□抵在芮嘉月额前。
“小姑娘,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
“你——”芮嘉月刚刚开了口。
苏绵抵在扳手上的手指动了下。
芮嘉月身体一颤,死死咬着唇没敢再说话。
“现在是我在操纵着你的生死,说话前先想想后果好吗?我不喜欢和蠢人说话。”
瞧着她安静下来,苏绵甩枪,一把将枪.支别回到腰间。
“别担心,子弹没上膛。”
后退两步,苏绵冷声道: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自愿也好,不自愿也罢。”
“但你们踏进了这里,就只有两条路走。要么,我亲自清理掉你们;要么,就给我往死里学,成为一名优秀的潜伏者!”
“很好,这一场戏过了。”
“补拍几个细节。然后再多拍一条。”
不远处的易和风导演指挥道。
拍电影和拍电视剧不同。
电影可以慢慢来磨,很多时候为了多些剪辑素材,会在已经拍得不错的情况下多拍一次,这是为了多保一条素材用来剪辑。
拍完之后,宁檬就走下台。
这大热天的,穿得这么厚实,实在是热得慌。
易和风导演没什么事做,朝她招了招手。
宁檬茫然,连忙走过去:“易导你找我?”
“没什么,就想夸一下你表现不错。”
“你这是第一次拍电影,但好像很适应拍电影的节奏?”
这才是易和风招她过来的原因。
宁檬笑了笑:“易导知道《汉武长歌》这部电视剧吗?在里面,我和几位老前辈拍对手戏时,他们都很讲究细节,如果我不注意些,就会被他们压戏。”
所以在拍电视剧时,她的表演就已经很富有层次感了。
这才能在第一次拍电影,就一鸣惊人不ng。
“原来如此。”易和风笑了笑,
苏绵这个角色戏份不多。
偶尔几次严厉呵斥女主她们,很快,就到了学有所成的女主不满于她的苛刻,在演武场上要跟她比试的剧情。
“这部分打戏还是比较多的,你有武术底子吗,如果没有剧组这边会给你找好武替。”易和风过来跟宁檬沟通。
现在非武侠电影里,用武替很常见。
易和风也不太指望宁檬能有武术底子。
但在这点上——
宁檬还真有底子。
妖界弱肉强食,她虽是妖界公主,也需要修炼功法、进入秘境里历练夺取天材地宝。
她在妖界是使剑的,偶尔也会玩匕首。而且这两样都是她爹亲自花时间教导她的。
她爹是宠她,但在这方面对她要求特别严格,宁檬就算是块朽木,练了两百年,在这方面也不会很差。
不过宁檬没把话说死,她问道:“易导,那段打戏很难吗?”
易导道:“也不是特别难。”
“主要是有不少擒拿和格斗动作,因为苏绵的身份,需要打得有力好看。”
对没什么武术底子的演员来说,这一点还是比较困难的。
原来如此啊。
宁檬脸上露出笑意:“易导,打戏在下午拍,现在才是上午。我想先跟着武术指导学一学,能自己上还是自己上比较好。”
易和风挑眉,没想到她这么积极。
不过宁檬乐意自己上,他也不打击这种积极性。
“那就先试试吧。”
说话时,易和风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他之前对宁檬态度温和,那是看在封攸宁的面子上,现在完全是宁檬的表现得到了他的认可。
易和风找来武术指导,简单安排一番。
武术指导四十多岁,是跟易和风合作惯了的。
他看了宁檬一眼,点点头道:“易导放心,我会好好教她的。”
“麻烦陈老师了。”
宁檬颇有些跃跃欲试。
她穿回来一年多了,一直在咸鱼躺尸。
好在经常做瑜伽,这具身体的柔软度还是足够的。
两人走到空地旁。
武术指导先细细拆分动作,随后连贯演示一遍。
他也不指望宁檬能看懂,正打算再多做几遍,就看到穿着军装的宁檬已经摆出了那股架势。
她就着武术指导刚刚的动作,打起擒拿术和格斗。
虽然动作还不够连贯,但很有力度,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咦……”武术指导有些惊讶。
等宁檬停下动作,他才道:“有这方面的底子?”
宁檬笑笑:“之前有学过一些。”
“陈老师,你能不能把动作设计得更复杂一些。我觉得加大难度的话,打起来会更好看些。”
武术指导微愣,没想到演员自己会提出加大难度。
他想了想,点头:“你有这方面的底子,加难度也是可行的。”
两人就这样边教边练,偶尔有些地方,宁檬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并不是完全听武术指导的。
她很少提意见,但每次一提都在点子上,武术指导基本都采纳了她的意见。
时间很快到下午。
宁檬学动作学得后背全是汗,好在脸上的妆没花,简单补一下妆就ok了。
司霍和小青都心疼她,递酸梅汤的递酸梅汤,举着小风扇的举着小风扇。
司霍无奈道:“哎你真的……有时候也不知道你这人是勤快还是懒。”
说她勤快吧,不拍戏的时候就一天到晚待在家里,通告都不乐意出。
可要说她懒吧,在剧组时,这股认真执拗劲也是比较少有的。
宁檬不乐意:“我还不勤快?”
司霍翻了个白眼,假惺惺道:“哎,勤快,就属你最勤快了。”
身为经纪人,他可太难了,总是得违心说假话。
宁檬正要再说话,场助跑过来通知她去候场。
她只好放下剧本,走过去拍下一场戏——
在这场戏里,女主用的是替身来打。
宁檬站在场地中间,跟着替身打了两遍。
连着试了两遍,两人逐渐找到对打的感觉。
易和风站在镜头后,满意点了点头,拿起喇叭道:“行了,接下来正式开始拍摄吧。”
“action”的声音一出现,武替先动了起来。
她朝宁檬一个俯冲,就想要扣住宁檬的腰部。
宁檬所饰演的苏绵先是很从容回应,后来打出了火气,下手就忍不住重了些。
在这个过程中难免磕磕绊绊,宁檬一个躲闪没及时,被武替直接踢中了手腕。
在踢中时,武替脸色变了一下,就要退开。
但宁檬权衡了一下,觉得镜头可能没捕捉到这个失误,使了个眼色继续跟武替纠缠在一起。
打斗戏顺利结束。
直到镜头没对准自己,宁檬脸色才开始泛白。
被猛地那么踢中,是真的疼。
她这些日子里连磕着绊着都很少,更别提被人狠狠踢中手腕了。
不过宁檬还是勉强挤出笑容,看向武替,先她一步道:“没事,都是我躲闪不及时,和你没什么关系。”
“什么情况?”
剧组的人这才注意到不对。
司霍连忙围了过来,发现宁檬手腕已经有淤青了。
他脸色微变:“这——”
“我没事啊,上些药就好了。刚刚的打戏还没拍完,别因为些小伤耽搁了剧组的拍摄进度。”宁檬勾唇笑道,“拍打戏受伤是很常见的事情嘛。”
旁边,剧组的工作人员们明显松了口气。
只有司霍悄悄瞪她一眼:平常撞到了哪里都要大呼小叫,现在脸色都白成这样了还逞强。
易和风过来瞧了眼,见宁檬说着没事,但脸色还是不太好。
他说:“先休息半小时吧,你过去上个药再回来拍摄?”
“好。”宁檬道。
她跟着司霍、小青一块儿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坐进车里,全都是自己人,宁檬脸色立马苦下来。
“哎痛死我了,小青快些帮我拿药揉揉,肯定都淤青了。”
听着她的惨叫,司霍无语。
“那还逞能。”
“那不然呢,冷着脸,把那个武替骂一顿?”宁檬耸了下肩,“也是我先出现失误的。”
打戏就是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她虽然没做好心理准备,但受伤后也不会迁怒别人。
司霍抓抓头发,有些烦躁。
“行吧行吧,你口才好,我说不过你。”
他想了想:“那你撑着,等晚上了带你去吃火锅?”
“你提这个的话我就来精神了,再加份蛋糕做饭后甜点吧。”宁檬乐道,下一秒扯了扯嘴角,“小青你轻点,真的疼。”
“小青别理她,加大些力度。”司霍喊道。
想要化掉淤青,就是得揉大力些。
“对,我再大力些,宁檬姐你疼就喊出来。”小青附和。
宁檬瞥他和小青一眼,不吭声了。
休息了半个小时,宁檬感觉好受了些,走回场地拍完刚刚的打戏。
好在这一次没有再出什么意外。
——再下来还有一场文戏,是上海军统牺牲了大批潜伏人员,总部那边要求苏绵调人,潜伏入上海。
苏绵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张信纸,面前摆放着两封书信。
她坐在那里,身形仿佛凝刻成永恒。
直到女主芮嘉月敲门走进来,苏绵才缓缓抬起头。
盯着芮嘉月,苏绵难得勾唇笑了笑:“怎么,被我打了一顿还不服气?”
“回教官,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会。”苏绵嗤笑。
她身体往后仰了仰,军靴踩着桌脚边上,把手上的信纸递了过去:“看看吧。”
芮嘉月接过,低头看了眼,发现信纸上只写着一个个名字。
“上海军统那边执行了一次秘密行动,这里面的都是牺牲名单。”
“上面的每一个人,我都认识。”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亲手教导出来,然后亲自点兵点将送上战场的。”
苏绵搭在桌面的手抖了抖。
她垂下眼,冷声道:“之前有个学生问我,他们来时,太阳照常升起,世界亘古不变。当他们走后,这个世界会改变吗?”
“芮嘉月,你觉得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吗?”
芮嘉月看向苏绵,掷地有声道:“有意义!”
“他们走后,太阳照常升起,世界……会因他们而改变。”
“你是这届学生里成长速度最快的一个。”
苏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上到下打量芮嘉月一番。
“现在总部有命令下来,需要我送一个最精锐的人前往上海进行潜伏生涯。”
“执行命令是军人天命。”
苏绵勾起唇角,把那纸调令往前递。
“你去吧,成为这些无名英雄者中的一员,加入他们。”
芮嘉月低头看着那纸调令。
她说:“我们从不伟大,人性更是存在一些劣根。”
“可是——”芮嘉月闭了闭眼睛,她的呼吸已经乱掉了。
“不用命令。教官,我心甘情愿接受这纸调令前往上海,进入敌后战场开展潜伏。”
苏绵从椅子上起身。
她认认真真打量这位学生,然后这几个月来,她第一次向这位学生敬礼。
“愿你凯旋。”
“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为其死,毫无其他办法。”
芮嘉月把那份牺牲者名单递回给苏绵,接过苏绵手上的调令。
然后,她恭恭敬敬回了苏绵一个军礼。
在这一刻,芮嘉月真正成长起来。
她从一个被迫加入特务营的普通女学生,成长为一名真正合格的军人。
两人互相敬着军礼。
芮嘉月眼眶慢慢湿润起来。
等到易和风导演喊了声“卡”,饰演芮嘉月的演员没忍住,低下头捂着嘴哭了起来。
宁檬找来纸巾,递给轻轻哭起来的演员:“擦干泪水吧,妆花了就不好看了。”
“我没事。”女演员压住哭腔,笑了笑。
她只是进入了角色里,体悟到那个角色的悲壮,体悟到那个时代的残忍。
宁檬用没有淤青的那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再安慰。
她站起来,朝司霍他们走过去。
走到近前,宁檬伸了个懒腰:“走吧,我们去吃火锅。”
宁檬吃完火锅,带着一身味道回到家里。
沐浴过后,宁檬穿着一套柠檬睡衣走下楼。
她走动时,连带着手腕也会晃动。
手腕内侧的皮肤白皙,衬得淤青十分严重。
不过疼了一天,宁檬的痛觉已经有些麻木了。
她拿过一个苹果啃起来,盘膝坐在沙发上看《我是演员》这档综艺。
《我是演员》这档综艺,顾名思义,就是节目组会邀请演员们上台pk演技。
今天这一期节目,受邀嘉宾是施安彤和柳景。
施安彤特意打过招呼,让宁檬今晚有空就去看看她的精彩表现。
边看综艺边跟施安彤吐槽,就在综艺快要结束时,别墅大门从外面被人打开,宁白驹带着一身凉意走进温暖的别墅里。
他目光游移,视线落在宁檬身上,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但很快,宁白驹唇畔笑意微微僵住。
然后上扬的唇角一点点拉了下来。
“受伤了?”
宁檬正在喝汽水。
今天受了伤,她的待遇就直线上升,暂时不用管控制热量摄入的问题。
听到宁白驹那冰冷的话语,宁檬手一抖,险些被可乐呛住。
“爹你回家啦。”宁檬笑了笑,“我没受什么伤啊,就是看着严重。”
宁白驹盯着她几秒:“拍戏出了意外?今天拍了什么戏?”
宁檬老实道:“是出了些意外,拍了场打戏。”
宁白驹“嗯”了一声。
他走进别墅里,翻找出药箱,从里面找到跌打药酒。
走到宁檬身边,宁白驹坐下:“伸手。”
药酒倒在宁檬的手腕上,刺鼻的药酒味弥漫开来。
宁白驹揉药酒时力度适中,宁檬没觉得太难受。
宁檬坐了会儿,有些不自在。
面对司霍和小青时,她能理直气壮说都是为了拍戏效果。但面对她爹,宁檬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她小声嘟囔:“爹,这部电影就一场打戏,以后就不会受伤了。”
见宁白驹认真低头揉药酒不搭理她,宁檬又嘟囔道:“爹你以前没觉醒柠檬精一族的天赋技能时,经常被人揍得柠檬妖身青一块紫一块,那时候你也没当回事吧。”
宁白驹抬头扫她一眼:“很疼。”
“我没当回事,但我会疼,疼到感官都麻木起来。”
顿了顿,宁白驹不太想说这些。于是他转而问她:“你现在还疼吗?”
宁檬也觉得疼了。
她心疼她爹。
当妖皇啊,看着轻松。
但那个位置有一堆妖虎视眈眈,要踩着他们登上妖皇之位,其实非常非常困难。
宁檬低下头,瓮声瓮气道:“手腕已经不怎么疼了。”
宁白驹想揉揉她的头发。
但手上都是药酒。
他只能拍了拍宁檬的手背。
“以后要注意些。”
他放缓了声音,没有责备她,宁檬就觉得更难受了。
她把头埋在柠檬爹的肩膀,久久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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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时,太阳照常升起,世界亘古不变。
他们走后,太阳照常升起,世界因此改变。
——原创的,不过很喜欢这两句话里面的意境。
*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为其死,毫无其他办法。要相信,只要我等能本此决心,我们国家及我五千年历史之民族绝不致亡于区区三岛倭奴之手。
——张自忠《告将士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