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烟其实没有想过要和林望见面。
这样的关系,这样陌生的关系,真不如不要见到。
林望看她一会儿,离开前多问一句,“有朋友在这边吗?”
梁烟点头,说:“他在路上。”
林望嗯了声,疏离道:“那不妨碍梁小姐休息了,我有事,先走了。”
林望说完,转身离开。
梁烟看着林望的背影,他如今比从前坚定好多,不会再回头看她。
这是好事。
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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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李州带着律师来跟梁烟谈赔偿。
那会儿梁烟的手臂已经处理好,打了石膏,挂了三角绷带,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她还算从容,坦然地看向李州,说:“我不用赔偿,你们不用跟我谈。”
李州道:“这可不行,您是在我们酒店摔倒的,我们酒店有责任处理好善后事宜。而且我们林总交代了,医药费和该给您的赔偿按照规矩来。您也别叫我为难了,要不然我交不了差。”
梁烟坐在病床边,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孩子,人看着很机灵,办事也很妥当。
她看他一会儿,忍不住问:“你是林望的助理?”
李州说:“是啊,我比林总低两届,两年前还在念大三,那会儿在林总公司实习,林总见我办事还可以,就把我留下了。”
他听梁烟直接叫林望的名字,又想到那晚在酒会上两人说过话,猜到这俩人估计是真认识,一时间八卦心又上来了,忍不住问:“梁小姐,您跟我们林总认识啊?”
梁烟笑了笑,“前几年有些交情。不过也好多年不来往了。”
“对。”李州说:“我听他们说,梁小姐这几年在温哥华,没回过上海。”
梁烟不由得一笑,“你这都知道?”
李州笑着挠挠头,“您不知道吗,您很出名的。”
梁烟倒真不知道她很出名。她看着李州,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林总……这几年还好吗?”
李州道:“说不上好不好吧,反正事业挺好的,其他方面我也不太了解。”
“他好像不太爱笑。”
李州道:“是啊。我跟林总两年了,没怎么见他笑过,反正我们公司员工都觉得林总不太好相处,大家都怕他。但是我们林总工作能力一流,所以我们公司凝聚力也挺好的。”
梁烟垂着眼沉默了会儿,李州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说多了,他有点后悔,去看梁烟,“梁小姐?”
梁烟回过神来,她抬起头看向李州,笑了笑,有些感慨地说:“你们林总……以前很好相处的。”
“真的吗?”李州以前不认识林望,听见梁烟这样说,还有些好奇,忍不住问:“梁小姐,你认识我们林总的时候,他还在念书吧?”
梁烟点点头,说:“上大学呢。”她好像回忆起那时候的林望,虽然经常冷冷酷酷的,但他也很爱笑,笑起来很阳光很干净。他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也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一段时间天冷,她夜里工作肚子饿了,林望就去楼下给她买宵夜。有时候要走很远,他回来手都冻成冰了,抱着杯子捂半天才能暖和。
“梁小姐?梁小姐?”李州见梁烟莫名掉了眼泪,有点吓到了。
梁烟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脸上有泪,她下意识抬手擦了下,对李州抱歉地笑了笑,说:“实在不好意思,手臂太痛了。”
李州半信半疑,但也不敢问,说:“梁小姐,我们来谈赔偿吧。”
他让丁律师跟梁烟谈。
梁烟摇摇头,“不用了,真的不用。”
她拿起自己的包,“我有事,先走了。”
她起身离开了病房。
李州连忙跟上去,“梁小姐,你怎么这就走了?要不然您留个银行账号吧,回头我们把钱打你账户上。”
梁烟说:“不用了。”
李州急道:“梁小姐,您别为难我了,林总交代了……”
“如果你们林总问起,就说我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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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助理没能和梁烟谈妥赔偿,灰头土脸地回去和林望交差。
“哥,你和梁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啊?梁小姐说,她欠了你的,不用还了。”
林望握笔的动作顿了一下,但他并不多意外,只淡淡回了句,“她不要就算了,医药费走我个人账户。”
李州愣一下,“您不是说走公司账户吗?”
林望没再理他,李州意识到不该再问,顺从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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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在酒店处理一整天工作,开车回市区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叙州属于发展中的城市,夜里远不及上海热闹繁华,但有一种难得的宁静。
林望开车回家路上,要经过民生路,等红灯的时候,无意间往窗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