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寒替他按着头,半晌后厉誉呼吸绵长像是睡着一般,白承寒放下手,故意轻唤一声:“誉哥?誉哥?”回答他的只是平稳的呼吸,像是睡得很熟。
白承寒没忍住无声笑出来,故意自言自语道:“看来是睡着了,我这是喊醒还是不喊?要是喊醒了让他回去睡是不是又睡不着了,算了,就这么睡吧。”
说完,把薄毯拉上来,替两人盖好,躺好后又将床头灯关了。
而等熄灭的瞬间,厉誉无声无息睁开眼,黑眸在黑暗里亮晶晶的,轻轻偏头看了眼,又立刻收了回来,没忍住露出一个得逞的笑,这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睡了过去。
只是他闭上眼后,没发现旁边睡着的人嘴角慢慢弯了起来。
第95章
第二天厉誉醒来时心情极好,他觉得这是他最近这段时间睡得最好的一天。
尤其是睁开眼发现不是做梦,身边躺着的真的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但想到昨晚上自己装可怜装睡蹭了一晚上白承寒的床就忍不住心虚,但这会儿离平时醒来时还有十分钟,他不舍得吵醒白承寒,就这么躺着。
只能就那么偏着头静静看着白承寒的侧脸,只有微弱的光从窗帘的遮挡透进来,虽然看不真切,却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轮廓。
厉誉一时间忍不住看呆了,就那么瞧着,直到一道清晰丝毫没有睡意的声音传来:“看够了吗?要不要我在多闭会儿眼让誉哥看够?”
厉誉一愣,下一刻意识到自己偷看被抓个现行,耳根一热:“你醒了啊。”
白承寒睁开眼,偏头看去,眼底带着掫揄的笑意:“本来不想醒的,但没办法,谁让某些人再看下去圣人也装不下去啊。”
他说话间撑着头翻个身侧对着厉誉,望着躺在那里不敢动装死的厉誉:“誉哥昨晚上睡得好吗?”
厉誉心虚,声音也有些轻:“还行。昨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睡着了,还是承寒手艺好。”
白承寒却是没说话,无声笑着。
厉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偏头去看,对上白承寒笑意盈盈的眉眼,仿佛被这目光烫到,飞快将视线收了回来。
白承寒却在这时重新开口:“我的床是不是比誉哥你的要软不少?”
厉誉被白承寒这么盯着,完全不能冷静思考:“应、应该是吧。”
白承寒猛地凑近一些:“可我们的床不是一样的吗?誉哥真的觉得我的床比较软一些?还是说,是因为誉哥昨晚装睡太成功,成功把自己也说服了,觉得我这边样样都更好一些?”
“嗯?”厉誉后知后觉一怔,终于明白自己昨晚上装睡被白承寒发现了,“你知道啊。”
白承寒望着厉誉这模样,新奇又觉得有趣:“誉哥要是想和我同床共枕就直接说,我又不是不会答应,是不是?”
厉誉本来还窘迫的模样闻言一愣,眼睛放光:“真的?”
这下换成白承寒愣住:???
难道不应该被拆穿落荒而逃吗?结果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厉誉却有些激动:“承寒你真的答应了?”
白承寒:“……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两个人又不是没有一起同床共枕过,毕竟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他为了替厉誉治腿自己找借口提议的。
后来治好腿就没有同床过,但……
望着面前厉誉明显很是愉悦的模样,还真的是可以。
两人以后睡一张床就这么定了下来,这发展让白承寒有些捉摸不透,但他又接受良好,但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反套路了?
余特助到了公司发现老板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一改之前明显严肃的表情,尤其是在上次在l城出事后,老板整个人就像是笼罩着一团黑雾。
如今明显人逢喜事精神爽,余特助甚至不用想,就知道怕是和白先生有关。
而老板这种好心情接下来半个月一直这么保持着,随着先前那个项目开始投入宣传出来,厉誉的名声再次在云城大噪。
厉氏集团本来在云城就是龙头的存在,之前只知道厉氏集团,但后来随着综艺曝光,厉誉这个名字简直成了传奇。
有本事人又长得帅,还是厉氏掌权人,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英年早婚,但挡不住夸赞厉誉想和厉氏合作的。
如此一来,夸赞厉誉的多了,难免要和之前历任管理历史集体的董事长作对比,厉大伯这个短短几年差点毁了厉氏基业的自然也被拿出来比较。
一时间厉大伯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当初只是因为厉氏集团在厉誉手里更好就让他受不了,更何况如今被这么对比。
厉大伯本来还想等下次好的项目厉誉出差的机会再动手,但他等不及了。
一想到接下来每次出席董事会或者出席宴会就会被拿出来对比一次,他就受不了。
而这边随着厉大伯动作,余特助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余特助没任何迟疑告诉了厉誉。
厉誉听完沉默良久,一直没开口。
余特助担心望着老板,也无奈至极,他是老板回国后一直跟着他的。
他亲眼瞧见头两年老板为了挽回厉氏付出的心血,那两年有多难甚至老板忙起来才弄出的胃不舒服,后来一年才调养回来,结果又出了车祸。
当知道这车祸还是厉大伯搞出来的时候,余特助也替老板不值。
余特助知道老板在等,等厉大伯这第三次的出手,也是给厉大伯最后一次的机会,偏偏死不悔改,彻底断了兄弟情意。
厉誉半晌,冷漠开口:“按照之前说的,开始准备。”
已经安排准备了近一个月,力求万无一失。
但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是这么多年的亲大哥,虽说对方能力一般,但厉誉是真的将对方看得很重,否则也不会在看出来大哥情绪不对,立刻就出国,结果他的退让却成了对方的步步紧逼。
从当初车祸对方动手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也就没了,那厉誉也就没必要心慈手软了。
厉誉当晚回去的时候,临睡前和白承寒说了自己的准备,也是怕白承寒再担心。
白承寒明显感觉到这次厉誉不是装可怜,而是真的心情低落。
他上前把人抱住,也没提别的,却把自己整个塞到厉誉怀里,很快对方把他整个环住,相拥而眠。
厉誉本来以为自己可能会睡不着,但没想到睡得格外的好,只是早上醒来时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额头轻轻蹭了蹭。
白承寒睁开眼,就觉得热,眯开一条眼缝,抬手把跟条大狗似的蹭他的脑袋给推开:“早上有课,别闹。”
厉誉委屈瞅他一眼:“这会儿还早,肯定不会让你迟到。”
白承寒无奈瞅他一眼: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大早上非要来个早安吻,最后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但凡他来个晚安吻,也许他兴致一高也就顺理成章了。
结果,这么只是单纯的亲亲,他不舒服,他能好多少?
但白承寒是不会提醒他的,所以在厉誉亲下来前,把人摁住,只重重很单纯亲了一下,就下了床,回头看了眼委屈巴巴的人,心想活该,有贼心没贼胆,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厉誉虽然知道大哥要动手,也没想到他会在他自己的生日当晚动手。
厉大伯提前几天以自己的生日低调办为由,邀请了厉大伯一家和厉父厉母过去老宅,也包括厉誉和白承寒,二姐三姐在外地没时间回来,只让人送了礼物过来。
因为生日宴是工作日,所以当天只说一起吃一顿晚饭,加上定的时间是六点,时间上赶不及,厉誉没办法在先回公寓,到时候是直接赶到老宅。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厉大伯要做的事,怕是厉誉也没想到自己的大哥用自己的生日将人聚集在老宅,只为了让这些人知道自己没时间动手,也是要让所有人亲眼得到厉誉出事的消息。
厉誉甚至怀疑厉大伯是不是将他的死当成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厉誉只要一想到这,只觉得浑身寒意往上冒,让他觉得自己这几年的容忍都喂了狗。
很快就到了厉大伯生日这天,早上白承寒起来后,虽然知道厉誉已经有了安排,可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厉誉安抚摸了摸他的头,在他额头亲了亲:“你下午最后两节课是空的,下了课就去老宅,到那里别担心,我会从后门回去,你在我们的婚房等我就行。”
既然要演戏,他今天还是要先去一趟公司的。
白承寒嗯了声,上前分开前还是抱了他一下:“注意安全。”
回答他的是厉誉没忍住将人吻住,最后把人送到校门口,这才开车前往公司。
第96章
白承寒下午只有第一大节有课,所以不到四点就下了课,他按照和厉誉之前商量好的,从学校回来就坐上老宅过来的司机的车前往老宅。
到老宅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他过去的时候厉子铮的父母已经到了。
因为厉子铮的事,二人看白承寒不顺眼,白承寒也看二人不怎么样,尤其是想到自己的母亲当初救了厉母一命,结果对方为了那么点利益,却狼心狗肺,当初还不如不救,结果还救了一个白眼狼。
三人只当是不认识,见面也转过头,勉强维持着一个表面和睦的假象。
二老对厉大伯要做的事一无所知,白承寒到的时候厉大伯一家早就到了,二老正在陪着九岁的厉皓天在玩。
对于这个孙子,二老还是很疼爱的,只是这两年老大每次都以出国谈生意为理由很少带着孩子回老宅。
二老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戳破,只是难得见到孙子,这次看到对方态度缓和松了口气,也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将家里人的关系缓和一下。
当然如果缓和不了,他们年纪大了,也不管了。
因为是厉大伯的生日,既然是家宴,所以厉大伯的养女厉成珠也来了,不仅如此,把她的双胞胎弟弟也带了回来,正是之前白承寒见过两面的黎逢余。
白承寒进来后,二老唤他过去坐,厉皓天却是哼了声。
二老皱着眉:“这是你白叔叔,对长辈这是什么态度?”虽说宠孩子,但是没礼貌也是要教的。
厉大伯听到二老训斥孩子脸色一瞬间有些难看,但想到等下的消息,难得也开口道:“皓天,在家怎么教你的?怎么能这么不礼貌,喊叔叔。”
厉皓天还想说什么,但被厉大伯瞪了一眼,到底怕父亲,小声喊了一声叔叔,却又不高兴,明明在家的时候爸妈不是也不喜欢这个跟五叔结婚的人吗?
喊完又生气,抱着自己新的玩具跑到外面的小花园去玩了。
二老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大好的日子,也不好真的吵起来,瞧见小孙子跑到外面,也没心情哄了,只让管家跟着,别出什么事。
倒是厉成珠笑眯眯替弟弟道歉:“白叔,小弟在家里被宠坏了,不是故意的,你别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话里话外把小孩子的不懂礼貌往年纪小上扯,一旁的黎逢余配合应和。
白承寒却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瞧着二人,也不笑,就这么盯着二人,看得两人心里有点毛,到了嘴边还要说的话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承寒直到这时候才慢慢开口:“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也是一张白纸,只是大人教了什么,他们才慢慢变成这样。还是说,你们也觉得错的不是小孩,只是大人把他们教坏了?”
厉成珠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白承寒压根没给面子,甚至话里话外比他们都狠,直接说是大人教的。
而厉家大房的大人,成年的只有厉成珠和厉大伯厉伯母,还有就是时不时去厉家的黎逢余。
厉大伯听出白承寒话里的潜台词,脸色不太好看,如果是以往,定要训斥一番,他怎么说也是老五的大哥,也比老五年长这么多,他一个乡下来的,倒是敢在他面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