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深人静,天空万里无云,皎洁的月光洒了满地的银辉,像是给京城覆上了一层银色的面纱。
京城城西云来客栈。
痛!
头痛!
全身都痛!
白千幻现在就只有这种感觉,动一下手指,都让她痛的抽气连连。
屋内一片黑暗,只有窗子外面一缕淡淡的月光洒了进来,依稀间感觉这不是她房间的窗子。
她头痛欲裂,脑中一片混沌,好不容易坐起身来,用手指按住太阳穴轻轻的揉了一会,这才感觉神智清醒了些。
只记得自己傍晚在香满楼用膳,喝了口汤,感觉不对劲时,她已经着了道。
身为神医世家的唯一传人,白千幻自认能辩识出所有的毒和药,汤里的药她竟没有辩出,后悔逃离前没有对汤取样。
刚懊恼着,身侧传来一阵平稳的男性呼吸声,她向来对味觉和声音比较敏感。
那阵呼吸声,令她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下意识的往身侧望去。
透过微弱的月光,隐约看到她的身侧还躺着一个人,刚刚她感觉到腰间一阵沉重,正是来自那人横过来的手臂。
有几个片断像放电影似的在她脑中闪过,竟是昨晚的荒唐画面,令她全身似僵住了般。
还有一个月她就要大婚了,她现在居然跟别的男人躺在一起。
不顾身上的疼痛,她赶紧挪开腰间的手臂,着急的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裳穿上。
在这过程中,她飞快的思索着昨天的事情。
昨天她到京城最有名的香满楼用晚膳,除了汤之外,其他的菜都没有问题。
喝了汤逃离后,她的行为不受控制,直接闯进了一名陌生男人的房间,还主动把对方给……
她抚额呻吟了一声,眉头紧锁。
不敢相信,昨天那个失去理智的女人是自己。
榻上的人翻了一下身,似乎要醒来。
白千幻的脸色倏变,飞快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包药粉洒向男人的脸。
‘咚’一声,男人又倒了下去,临昏迷之前,男人嘴里阴鸷的骂了一句:“别让我逮到你。”
黑夜里,他的厉目如炬,转瞬即逝。
白千幻的美目在黑暗的房间里眨了眨,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刚走了两步,脚步突然顿住。
犹豫的往身后看了一眼,忽地,白千幻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心安理得的转身离开。
白千幻离开半个时辰后,躺在榻上的男人缓缓的清醒过来,此时,东方的天际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一缕阳光透过京城上方的薄薄晨雾洒进了客栈的客房中。
揉了揉惺忪睡眼,项元奂拍拍头坐了起来,眼睛懒的睁开,扯了扯身上松垮垮的睡衣,姿态慵懒。
“王全!”
客房的门被推开,一名身着下人装扮的瘦小男子从门外奔了进来。
“世子爷,您是要起来了吗?”王全恭敬的立在一旁,咋舌于满地的狼藉,可以预见昨晚的疯狂。
项元奂如雕刻般的脸微微上扬,剑眉下的鹰目微微睁开,高高鼻梁下的薄唇抿成好看的弧度,凌乱的发披散在鬓侧,更增添了几分慵懒的妖孽感。
王全不敢再往下看,因为项元奂那张好看的俊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平静的让人心里发麻。
吞了下口水,气氛……很诡异。
项元奂懒散的坐在那里,食指冲王全勾了勾。
王全紧张的移了过去,刚到塌前,项元奂突然一只手勾住了王全的颈项,倏的将他的头拉低,鼻尖几乎碰着他的。
“丁远山呢?”他语调轻松,却带着浓浓的质问。
“丁将军昨天晚上就已经回将军府了!”
跑的还真快!
“你真是忠心护主的奴才,居然帮着姓丁的那厮阴爷我!”项元奂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脸已经黑的能刮下一层墨。
丁远山这个混蛋,身为他的死党兼好友,居然设计他,给他下药。
这厮最爱收藏古剑,他要派人把他的古剑全偷了丢到熔炉里,化成一摊铁水后再还给他。
王全满头冷汗,眼尖的瞥到床头柜上放着一锭银子。
“爷,那是您的银子吗?”王全赶紧转移了话题。
银子?
项元奂瞳孔骤然缩紧,双眼死死的盯着床头柜上的那锭银子。
是那个女人留下的!
忽地,他嘴角勾起阴险的弧度:“爷我丢了一件宝贝,立马全城通缉,犯人特征:心口有一块心形胎记的了女人!”
白千幻自后门溜回尚书府,到达尚书府时,已然五更时分,天还未亮。
不知道枫园里的下人有没有发现她整夜未归。
刚到自己所居住的枫园,敏感的听到枫园的一角有故意压低声音的对话,不禁收紧瞳孔,慢慢往对话的方向移步。
“白大夫人要我们杀了这大小姐,这白大小姐整晚未归,这白大夫人不会是故意耍着我们玩的吧?”
“哼,钱都已经到手了,这白大小姐不在,也怪不得我们兄弟俩。”
躲在一旁的白千幻将俩人的对话全部听了去。
这园子里发现她整晚未归的,居然是两名杀手,真可笑。
贪财的大夫人,早就觊觎她御赐的嫁妆,这次不惜下狠手,雇了杀手来杀她,贪心的症状果然已经是病入膏肓,得好好的治治才行。
当两名杀手准备离开,白千幻不慌不忙的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她笑靥如花:“二位,怎么这么快就急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