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回头,撞进幽深难辨的黑眸里。
她顿了顿,嘴角扯了讽凉的弧度:“茶喝完了?”
男人没作声,不但取走了她高举的点滴,连带将桌上的另外那袋一并拿在了手上,只偏了下头问:“坐哪?”
原来她的坐的位置已经被人强占了,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空位坐下。他把她安顿好就转身走出了大厅,不过没到几分钟就回来了,手上拎了张方凳。
他把方凳往她面前一搁就落座下来,目光锁定着她问:“医生怎么说?”
“不用你管。”
“我可以自己找医生去问,档案一查立刻就知道了。”
“那你去啊!”黎秋微扬了声。
空气静了一瞬,傅云熙叹了口气,“我已经被判定为家暴,在派出所里待了两个小时,还不能稍稍补偿你一些吗?”
黎秋轻哼:“既然是家暴就该关你十天半月,否则又跑出来继续害人。”
手被他突然握住,“我可从没打过你。”
“你是没动过手,可你敢说我受伤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把傅氏丢给我,能遇上这许多糟心的事吗?”
傅云熙沉默。
她也不理会他,把脸别转向一旁,看着不远处孩童在打闹。
“如果这样算的话,确实是我。”
耳边低沉的嗓音划过,轻顿之后又继续:“秋,我刚才在过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发现……很多事并不是我以为的安排好了就能顺利进行的。我太武断,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哪怕傅氏移交到你手上,我只需偶尔点拨也能帮你。”
听到此处黎秋忍不住回转视线看向他,见他正沉静地看着自己,黑色瞳仁里是她的倒影。这个男人在商场里呼风唤雨、叱咤风云,有着他独有的霸气,很少像现在这般眉宇间出现动摇。
“可今天发生的事敲醒了我,会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就算再厉害,也不能预料之后会发生什么。当看见你脸肿了后我很愤怒,把那闹事的头子给打了,他哪只手打的你我就折他哪只手。这事我并不后悔,但让我懊悔的是为什么没有及时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对啊,为什么?”黎秋听不下去他的剖白了,直入主题。
她怕听得越多越容易心软……
傅云熙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是眸光已经湛然:“我明知道此刻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相信你应该闻到我身上的中药味了吧,这段时间我在治疗。”
黎秋心头打了个鼓,“治疗什么?”
黑眸凝进她的眼,“等你挂完点滴,我带你去了就知道了。”
既然原本就打算揭开这层纱幕了,没道理因为一场意外而重新缩回去。
相反的黎秋反而心提了起来,他为什么不直接明说?他说是在治疗,是得了什么病吗?
趁着他走开时她偷偷将点滴的频率调快了些,想要尽快得到一个答案。
等傅云熙回来时,护士已经在为黎秋拔针了,他错愕地问:“这么快?”
护士瞥了他一眼,“都交代你们第二瓶挂慢一些了,就是不听,手都青了。”
凌厉的目光扫过去,果然见黎秋的手背上一片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