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从未有过的身心迷离,让天晴连筋骨都是软的,再睁开眼时,身边空无一人,不由的恐慌让她一悸,却是听到浴室有潺潺的水声传来,刹那,悬起的心坠地。
不知道为什么,在昨晚他答应赌佬以她为赌注的时候,她的心里便多了抹恐慌,她这样害怕应该是怕没有了他,自己会失去保护吧?天晴只愿用这样的理由安抚自己。
从浴室出来的男人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她,长发低垂散开,半遮半之下是雪白的双肩,上面隐约还有着昨夜遗留的紫痕,只是这一眼便让战云杰的身体蓦地一紧,可是她想事情想的太专注,就连他走近都没有发现。
“在想什么?”他突的靠近,一股子带着水汽的沐浴乳清香扑鼻,慌的抬眸,他一张俊脸已经压在眼前,眉宇清朗,眸黑如夜,鼻挺如刻,一张菲薄的唇抿出迷人的弧线……
天晴的心跳猛然剧烈起来,脸颊也微微烫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却是在下一秒被他捏住下巴,只见他之前还轻松的神情,此刻已经变得阴郁,就连说出口的声音都多了抹阴寒,“你怎么了?”
天晴不解,疑惑的看着他,却听到他又问,“你有病?”
呃?
天晴低头看到自己身上一夜之间又漫生的红点,才明白过来他是问这个,摇了摇头,她拉紧被子盖住自己,揶揄道,“我没病!”
“那这是什么?”他剑挺的双眉皱在一起,似乎不悦。
“我不知道,”她也懊恼,第一次和他在一起后起了一身的红疹,结果去医院也没查出是什么,上次在一起也出现过,今天又是……
忽的,天晴想起了什么,一双如葡萄般的黑眸瞪向他,“战云杰,你有病!”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战云杰也明白过来她嘴里说出的有病代表什么,这个女人居然敢怀疑他,虽然他战云杰是有不少女人,但他有洁癖,不干净的女人,他从来都不碰。
“你有病,每次和你在一起之后,我都会起这样的红点点,”说着,天晴似乎更认定了这个事实一般,一把挥开他的手,扯着被子躲离他很远。
该死!
战云杰怒火中烧……
“子舒,你马上到金冠酒店来,马上!”战云杰打了电话,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不悦似乎更重了,“……那你让别人过来!”
挂掉电话,战云杰又看着她,可是天晴已经把自己武装起来,那样子的躲避,仿佛连他的目光都是有毒的。
半个小时后。
天晴的头埋的低低的,瞧着立在窗前浑身冷气的男人,怯懦的走过去,“那个……”
“滚开,”战云杰的吼声让天晴身体一颤,她却并没有滚开,反而拽住他的衣角。
战云杰并没有推开她,天晴胆子便大了一些,干脆从背后抱住他,脸颊亦是贴在他的后背上,声音细弱,“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对那个过敏……”
刚才医生来检查过,说她是对男人的那啥过敏,这种事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想到自己冤枉他有病,天晴知道惹他生气了,所以只能这样讨好他。
其实战云杰早就不气了,甚至在知道从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后,她就全身过敏成这样,他还隐隐自责,不过她敢怀疑他有病,确实让他觉得很伤男人的自尊。
“为什么不早说?”他的语调缓了一些,天晴紧张的呼吸松懈下来。
“我又不知道……”
眼前一晕,她的身子被他反转抱进了怀里,耳边响起他低低的声音,“以后我带小雨伞……”
小雨伞?
天晴先是一怔,接着便明白过来小雨伞是什么东东,霎时,脸红的如同滴血,“医生说可以吃中药……”
她记得医生刚才是这样说的,说是抓一副中药吃了,就会没事了,而且医生说有确实少数人会对体液过敏,这都是很正常的。
“看来你还是喜欢和我零距离接触,”他的声音染了笑,拂在耳畔的呼吸更是热热的烫人,天晴羞的几乎把脸都埋进他的怀里。
“才没有,你胡说……你……”她囧的不行,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女人和男人发生那种事都不会过敏,偏偏她会。
似乎遇到他,她总是一次比一次狼狈和尴尬……
暗自感叹之间,她的下巴被他捏起,深沉如海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像是两个巨大的漩涡轻易的就把她吸卷了进去,她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我喜欢和你零距离接触,”他诡异一笑,然后她的唇上便是一热,天晴又是一臊,脸红的几乎真要滴出血来了。
两个人情难自禁时,门铃却不合时宜的响了——
门铃一直在响,大有锲而不舍的精神。
他捏了把她的脸,声音温宠,“去开门——”
天晴深吸了口气,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才磨蹭着去开门,拉开——
天晴怔住,门外的女人亦是一样。
两个女人互相打量着,杨天天身着一身鹅黄色的波西米亚抹胸长裙,露出性感的锁骨,一头栗色的卷发透着婉约的风情,圆润的双眼眸极其漂亮,却是过于凌厉。
杨天天的眼睛紧盯着天晴身上的男式浴袍,还有她白皙脖颈处的紫痕,心口一痛,却在这里战云杰的声音适时响起,“谁?”
这一声像是里氏八级地震,让杨天天的身体重重一颤,俊俏如花的容颜如突然遭遇了寒霜的袭击,刹那一片惨败,可她是杨天天,短瞬的伤痛后又笑靥如花,目光扫过天晴,细婉的声音如铃一般,隐约透着轻蔑,“我找云杰。”
只是在称呼上,她就表现出胜人一筹的优越,天晴了然明白什么,侧了侧身,杨天天从她身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