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飘雪哦了一声,想到他对自己说的话这么上心,自己做他的确是不该隐瞒他的,一时间心里有些愧疚,“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了,以后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跟你说。”
郁飘雪说起来的时候笑了起来,她一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的好看,特别的阳光,殷湛然瞧着也生气不起来,昨天积累起来的那点气,早就没有了。
“你……”正要说话,殷飞白在床上‘啊’了一声,殷湛然的目光便被吸引过去,瞧着殷飞白在床上摇手,居然醒了过来。
“飞白也醒了么?”殷湛然问着,殷飞白偏着头正看着殷湛然,高兴的就‘啊啊’的叫了起来,样子看起来高兴极了。
郁飘雪瞧着她这么激动,便坐起身来,抱着殷飞白坐在床上,让她自己坐着玩,还将昨晚收起来放在枕头便的血暖玉递了过去。
小孩子喜欢那些颜色艳丽的东西,拿着手镯子就玩的高兴,郁飘雪又多给了她几个,她就自己玩手镯子,看起来高兴的很。
殷湛然也不说话,低着头看着殷飞白在那里自己玩,看起来十分的机灵,忍不住轻笑,“你继母简直是蠢到家了。”
殷湛然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镯子陪着殷飞白玩。
郁飘雪抬起头瞧着她,疑狐的哦了一声,好像有些不懂。殷湛然呵呵笑,“她要害你根本不需要那么的低级手段,那时候你还小,刚刚出生,她只要需要一味的溺爱你就行,就像现在飞白这么小,每天就是让你躺着,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当猪养,大点了就纵容,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殷湛然说着收回手,看着面前一脸漠然的郁飘雪,“毁掉一个孩子太容易了,你继母用了最低级肤浅的手法,让自己落了个坏名声,世上最高级的手段就是把人卖了,那人还给你数钱。”
殷湛然说着笑了起来,郁飘雪‘哦’了一声,好似明白了似得,“那样把我养坏了,别人也只会说是我自己不堪教养,我后妈自己还得了一个好名声,我还感谢她对我好。”郁飘雪说着叹了口气,殷湛然轻笑,“是啊,那时候宫里,一个份位很低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皇子,当时她份位太低了,所以父皇就把孩子交给了那女人所在主殿的妃子养着,那妃子就是这样养的,
那时候我年纪小,还十分羡慕他。”
殷湛然说着‘呵呵’笑了起来,看着面前机灵的女儿,心里万千感概。
郁飘雪哦了一声,也对,宫里的那些人,手段可比外头的厉害多了。
“哎……我那个继母啊,堂堂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却给人做了继室,心里肯定是有气的。”郁飘雪说着抱起殷飞白,冲着她笑,“飞白乖,饿不饿……”
殷飞白似乎听不懂,咿咿呀呀的拿着手里的玉镯子放在嘴里咬。
殷湛然瞧着她们母女在哪儿闹腾,便率先起床了,“好了,你要不再睡会,我抱飞白去给奶娘,她应该饿了。”
殷湛然说着就伸手抱过殷飞白往外面走去,郁飘雪瞧见了在后面吼,“你小心点,别冷着他。”
殷湛然没有回答,但郁飘雪知道他听到了。
‘你怎么不担心会不会冷到我!’殷湛然在心里狂吼。
郁飘雪当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自己就收拾着起床来,想到今天和孟亦棠的约定,她要去见孟亦棠,救出秋奴,只有这样才能不必受制于人。
起床收拾好走到饭厅的时候正好殷湛然已经坐在那里了,一动不动的,好像在想什么似得。
天色大亮,大雪却越来越大了,那可真的是鹅毛大雪,孟亦棠站在窗户边往外看着,这样冷的天他也不怕,冷也好热也好,总是有滋味,总比什么也没有的灵族之地好。
自从来到神州后,他的生活变得十分的好,他一定要每天吃早餐,吃午饭,吃下午的垫肚子,以及丰富的晚餐。
他要享受这里的美好。
所以当丫鬟端了早饭进来的时候他就叫了丫鬟,将桌子搬到窗子边,就坐在窗边吃东西。
丫鬟满心疑狐,这个太子在前来东晋的半路上就变得奇怪了,这样冷的天,居然也不关窗,还要在窗口吃早饭。
……盛千月今天有事,所以在客栈里气的大早,从二楼客房的窗口向外看去,依稀着已经有了人在街上,虽然人不多,可却依然有很多人,行人个个都裹着厚厚的棉衣,有的还打着伞,有的带着斗笠,呼出的
白气在空中划过,显示着一丝人气。
盛千月就怔怔看着,他的神情软下来的时候一点也不想一个精于算计、喜爱杀戮的人。
就像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小孩子似得,看着这繁华的都城,唇角微微勾起,软和下来就像一个孩子,而那双明亮的眼睛,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子看着外面精彩的世界。
可是抬起手,他脑海里一片片划过的,却是自己满手是血、满身是血的场景,和这眼前的白雪颜色对比太过鲜明。
羡慕是很容易转化成嫉妒,再由嫉妒转化成恨。
‘砰’!
盛千月大力的关上了窗子,用过了早饭,他便略略收拾出了房门去。
一大早的客栈也十分的热闹,但尽管如此,众人对这个俊朗非凡而又带着几分邪气的青年还是有些疑狐的,一路上不少人都偏过头来看他。
一路上盛千月都在想,自己要是没有出声在天狱罗刹,而就是出生在这里,在这个都城,是不是会成为这些时间里看到的风流公子,不会有任何的忧愁烦恼,终日里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想到这里的时候,盛千月正好走到客栈门口,敞开的大门好似随时都在欢迎客人似得,因为大雪天,所以大门口垂上了帘子,从上而下遮去了大半个门口的面积,所以盛千月从这里看去,只能看到外头行人的脚,却看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