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现在也不敢确定母亲的事情，她现在急需去问知道真相的人。
一个小时之后。
萧凌带着苏素再一次来到了苏大奎租住的出租房，他们这一次比上一次来的早，到出租房的时候天还没有黑，深秋的下午天已经很凉，苏素下了车就觉得一股子寒气扑面而来，她整个人都颤了颤。
“别担心，问清楚就好了，也许咱们的想法是错误的。”萧凌脱掉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站在楼道前迟迟不进去，微微蹙眉道，“走吧，我陪你一起进去。”
“嗯！”
这一次的心情和上一次的截然不同，苏素深吸一口气，一步步的踏上了楼梯。萧凌的人一直在这里看着苏大奎和李爱莲两个人，他们逃跑都别想逃跑。
刚到三楼就听到四楼里传来刺耳的争吵声。
“苏大奎，你这个禽兽！你为了还债竟然让我出去卖……你到底还是不是人，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子的妈，你怎么有脸提出这种要求！”
接着是苏大奎愤怒的怒吼声，“我养了你和孩子二十多年，现在我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让你出去卖怎么了，现在已经到了你回报我的时候了，你现在也就是个半老徐娘，还能卖的出去，要不然再过一段时间，别说卖就是送给人家，人家也不带看你一眼的！”
“苏大奎，你这个王八蛋，我是不会同意的。我现在就收拾东西，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生活了！”
“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现在我们两个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老实告诉你吧，这几天我已经尝试过无数种办法了，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每次走不出大街就会被人给抓回来！你现在逃？根本不可能！”说着，苏大奎的声音又弱了下来，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李爱莲，我也养了你二十多年，让你过了二十多年的富贵日子，你总不能看着我还不了债再被人剁手吧，出去卖怎么了？现在是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咱们两个年纪这么大了，找工作是肯定找不到了，如果不想办法赚钱，咱们就只能饿死了。”
“你少用花言巧语欺骗我，我是绝对不会出去卖的！”
苏大奎语气再次凶狠起来，“不卖我就打死你！要不是你那好闺女有钱都不拿出来还债，我们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李爱莲我告诉你，你最好别让我碰到苏惠，要不然老子非剁了她不可！”
苏素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上楼就敲响了房门。
屋子里顿时一静，随后就是苏大奎小心翼翼的声音，“谁，谁啊！”
“我！苏素！”
房门“刷”的一下被打开，苏素很快看到苏大奎满脸怒容的脸，他脸上的怒气在看到苏素身后的萧凌时顿时变得惊恐起来，下意识的就要关上房门。
萧凌在他关门之前，用力推开了房门。
苏素和萧凌同时走进房间。
“你们，你们又来做什么，该拿走的你们不是已经拿走了吗，苏素，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苏素的目光从苏大奎的手指上一掠而过。
上次来的时候他左手的小拇指还在，而现在，已经没了。
苏素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抿着嘴角，终于可以打心眼里第一次正视这个男人。以前看到苏大奎对她的鄙夷目光，她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可现在知道苏大奎不是她亲生父亲，她连这点难受的情绪都没有了。苏素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苏大奎，沉声道，“我们这次来是有事情要问你。”
苏大奎上次得罪了萧凌结果被剁了一根手指，这次虽然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像上次那样嚣张了，就连李爱莲也没有了往日的气焰，缩在角落里惶恐地看着两人。
“什么事情？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告诉你了，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是关于我的妈妈。”苏素目光沉沉落在苏大奎脸上，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我问你，我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苏大奎微微一愣，“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来问这个做社么？”
“你别管我为什么，只管告诉我答案！”
他凭什么告诉她！
苏大奎咬牙，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小贱人，他也不至于会得罪萧凌，而落到现在的凄惨地步了，他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啃她的骨头吃她的心，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让苏素如愿。
他一副拒不配合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不记得了。”
苏素愤怒的瞪着他。
萧凌冷冷的瞥他一眼，“苏大奎，来问你是为了尽早知道真相，你以为这事情我查不出来吗！我劝你赶紧说，要不然……”他目光从苏大奎断掉的手指上瞟过，眯着眼道，“要不然你的下场会更加凄惨。”
苏大奎没骨气的打个哆嗦。
刚才在苏素面前的骨气一瞬间全都散了。
他一屁股坐到屋子里的椅子上，无奈的瘫软下来，“你们要问什么，问吧。”
就像萧凌说的，他拒不配合的话，说不定他的另外一只手都保不住了。
“我妈妈是出车祸死的吗？”
“是的。”苏大奎想起苏瑾，目光有一瞬间的迷离，他没有犹豫的回答，“你妈妈的确是出车祸死的，那是十七年前，是深冬的季节，天很冷。那几天你妈妈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她睡觉的时候经常被噩梦惊醒，每次我问她做什么梦了，她都不肯说。”
“还有呢！”苏素急声追问，“还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没有？”
苏大奎皱着眉头努力回想，屋里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突然，他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她经常抱着你，用一种很伤感的眼神看着你，每天晚上都要跟你一起睡，片刻都不愿意跟你分开，就连上班的时候有时候都要抱着你一起去，那时候你已经上学了，我还说她这样的行为不正常，会耽误你学习，后来她才不带你了。”
苏素屏住呼吸，听苏大奎继续说，“不带你之后没有两天她下班回来的路上就出车祸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