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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她舒服的眯了眯眼睛,靠在俞景的身边想了想,突然仰头对他道:“夫君,这几日天气好,我明儿想去广源寺上香祈福。你之前那般凶险,我其实一早便想去了,加之祖父今日离京,正好可以去求个一路平安。”

广源寺与朝露寺都是盛京城里规模颇大的寺庙,不过朝露寺离着盛京城的中心不远,所以平日里图方便去的人更多一些,而广源寺虽然在城南郊外,但却有小道消息说那儿更加灵验。

俞景听后微微沉吟了一下,广源寺路远,临着郊外了,他其实是有些不放心的。

苏闻琢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挽住他的手凑近了些,软声道:“你别担心,我身边不是还跟着东无和西言么?不会出什么事的。”

确实,东无和西言在她身边跟着,一直没出过什么岔子,俞景最终还是答应了。

“明日让朝生与你一起,记得早些回来,嗯?”

“好,我知道啦。”

苏闻琢乖乖巧巧的应了,明日的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马车不疾不徐的朝着喻府驶去,而迎面,一顶轿子摇摇晃晃的与喻府的马车擦身而过。

一阵初夏轻柔的风吹过,撩开了轿帘的一角,露出了永安侯苏平的侧脸。

说起永安侯府,这次说倒霉也倒霉,说走运也走运。

私盐一事苏平去年刚刚通过蒋轶昌搭上郑逢年这条线没多久,投了府中大部分家当进去,结果一点银子没捞着,这生意就被端了,府中一下更加捉襟见肘。

但也因为他入伙的时间短,钱也没分着,这次皇上彻查时竟然也没牵连上他。

这让前些时候一直惴惴不安连觉都睡不好的苏平松了口气。

但府上银钱的窟窿总是要填上的。

这几日他在府中思忖良久,最终又一次决定去拜访一下郑丞相的府上。

他知道郑逢年在私盐一事上定是折了许多人手的,他何不在这个时候表表诚意呢?总要显得自己有些用处,丞相日后有什么事才能想着他不是?

而恰好俞景,与他们府上总还算是有那么一点瓜葛的。

苏平很快到了郑府的门前,而这次他报上家门后,郑逢年没有再避而不见了。

他被下人带入府中,将近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才从郑府出来,面上神色轻松了不少。

此时郑府会客的前厅,郑逢年还没有离开。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想着刚刚苏平说的话,半晌后,他低声吩咐身边的零一:”派人去盯着这个苏闻琢,找机会对她下手,捉活的。”

那本册子丢失的事郑逢年这几日思虑良久,既然是被偷了,那很可能皇上已经看过了,但册子上的东西他们多半还没有译出来,不然皇上不会这么放任他就从私盐一事中全身而退了。

东西在他人手上攥着,他自然也要攥一个对他人来说重要的人,这样大家才有的谈。

不管现在那本小册子在不在俞景身上,若他真的如苏平所说那般在意他夫人,便不愁威胁不到他为自己所用。

-

翌日,俞景如往常一般早起上朝去了,而苏闻琢惦记着今日要去寺里祈福,也醒的很早。

她没有约陆沉霜一起,因为陆沉霜这些日子被他父亲抓着考校功课,正叫苦连天呢,怕是没有时间陪她一道儿了。

外头的太阳有些大,苏闻琢换了轻便透气的裙装,毕竟广源寺在半山腰上,马车只能到山脚,还得走一截石阶上去。

一切准备妥当后苏闻琢便出了门,朝生与车夫一起坐在外头赶车,她的两个丫鬟陪她在车里坐着。

因着广源寺在城南郊外了,所以路程也不算短,泽兰给苏闻琢扶了扶腰后的靠垫,低声道:“夫人,您要不要再休息会?”

苏闻琢打了个哈欠,顺势点了点头:“快到了你们叫我。”

青黛和泽兰应了声“好”,苏闻琢便闭上了眼在马车上小憩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轻轻晃了晃,然后便听见青黛的声音:“夫人,夫人?广源寺快到了。”

苏闻琢睁开眼,还有些迷糊。

她拿帕子按了按眼角,醒了醒神,又过了一会,马车便停了。

青黛和泽兰扶着她下了马车,朝生又让车夫将马车牵下去拴好,然后跟在了苏闻琢的身后。

四人走上石阶,抬头便可以看见广源寺庙宇飞扬的檐角从郁郁葱葱的林木里漏出来,在天空下好似还能泛出柔和的光晕。

苏闻琢停在原地,眯着眼微微看了一会,然后继续朝上走。

这石梯可不短,但也宽敞,上上下下的人竟然不少。

城里都在传,要去广源寺上香,从踏上石梯开始,便要心怀赤诚的信念了,佛祖从这便开始看着呢。

一点一点走上石梯,代表心诚。

苏闻琢抿着唇,没有让丫鬟扶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

身后跟着的三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没发现往来的人里有那么一两个人,神色冷沉,不动声色的注目着这边,不像是来上香之人。

第78章 夫人一直跑,不要停!

因着今日苏闻琢要去寺庙里上香, 是以下朝后俞景也没有急着回府。

他让身边的暗卫给魏世昭递了个消息,约了他在茶馆的老地方见面。

魏世昭如约而至。

彼时俞景已经要了壶茶,坐在雅间的窗边喝起来了, 见魏世昭推门进来, 他做个请的姿势, 邀他在对面坐下。

魏世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二话没说先给自己也倒了壶茶,又用手在耳边扇了扇风, 抱怨道:“这天气可真是越来越热了,再过一阵我恨不得就要去顺江避暑了!”

俞景笑了一下:“那王爷怕是不会准的。”

眼下盛京的事还多着呢。

魏少昭听后唉声叹气的耸了耸肩:“哎, 我也就过过嘴瘾。”

“嗯, ”俞景应了一声,又看向窗外头川流不息的人潮,端着茶杯在手里把玩, 问道, “那幅画上的男人有消息了么?”

魏世昭大概也猜出了他今日约他出来是要问这事的。

这回他是真的认认真真叹了口气:“派了许多人手下去打听了, 但还没见着消息, 不过那个纹样倒是有了些眉目。”

俞景闻言,放下茶杯抬眼看他, 认真问道:“什么眉目?”

“之前安大夫说她母亲是苗疆人,所以这个纹样我直接拿给他看了一下,他觉得有点眼熟,后来终于在他母亲留下的那本手札中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说到这, 魏世昭喝了一口茶, 才接着道:“她母亲的手札中有一页画了这个纹路的一角,根据里面的记载,这是苗疆蛊王一脉世代相传的图腾, 只传给蛊王的嫡传弟子,每一代新的蛊王都会对图腾做细微的改动,会越来越繁复。”

蛊王在苗疆是受万人敬仰的存在,是以这个图腾也是身份的象征。

俞景挑了挑眉:“这么说,那个男人还是苗疆蛊王?”

苗疆蛊王既然在苗疆身份如此尊贵,有什么理由要帮郑逢年做事?

谁知魏世昭却摇了摇头:“我得知这个信息后连夜派人去了苗疆探事情的真假,昨日我的人刚刚传消息回来,这一代苗疆蛊王早在多年前就死了,还是被他的嫡传弟子用蛊所杀,这个弟子没有经过真正的绶冕祭祀,又杀了师傅,身份是不被承认的。”

据说后来他被寨子驱逐,没多久便销声匿迹了。

俞景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桌子:“这样看来,就是这个男人了。”

魏世昭点点头,但神色并不轻松:“能杀了蛊王的,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觉得他现在还在不在盛京城里?”

“以郑逢年的性子,这么重要的能人多半是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放心的,不然他会不好掌控,且在京中先找着吧,必要的时候怕是要走一遭引蛇出洞。”

俞景的神色很淡,眼眸却幽深似夜。

魏世昭心里一跳,脱口而出:“你不会还想以身犯险吧?”

那样你家夫人怕是要把你休了啊!

当然后半句他忍着没说出来。

俞景瞥了他一眼,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世子想多了,我这条命如今还是很金贵的,不太能犯险。”

要引蛇,再想想别的法子就是了。

只是俞景没想到,这条蛇出来的很快,却也差点吓得他心跳都要停了。

-

苏闻琢在广源寺中一直待到晌午,在寺中用了斋饭才下山。

这时候是日头正高的时候,她撑着伞下山,走的细白的脸上都泛红,额前沁出了细细的薄汗。

等总算进了马车里,苏闻琢用帕子擦了擦额前,缓缓了舒了好几口气,然后才让朝生驾了马车走了。

大概是因为正午的天儿实在是有些热的关系,回城的路上竟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的马车轮子压过干硬黄土的响声,和两边的树林子里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鸟叫声。

不知怎么的,苏闻琢的心突然怦怦的跳的有些快了起来。

她隐隐觉得不安。

忍不住轻轻撩开帘子,苏闻琢往外头看了看,外头什么也没有。

她收回手,抿了抿唇,然后微微倾身想叫前头的朝生驾车的速度快一些,这时马车突然急急的停住,惯性带着她猛的往前栽了过去!

青黛和泽兰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苏闻琢磕到手肘,正想自己爬起来问问怎么回事,只听到外头朝生压低的声音:“夫人,我们被拦了,来者不善,夫人先不要出来。”

苏闻琢听后心里一惊,当下趴匐在马车里,没敢再有动作。

外头突然出现了七八个戴了面具一身黑衣的人,他们没有动作,像是在等着什么指令。

为首那个人眼睛仔细看了看马车车顶,然后突然朝身后比了一个手势。

身后那几人身形动了,迅猛如鬼魅一般的朝马车扑过来。

接下来便是一片混乱。

东无和西言在他们扑过来的前一刻出现在了马车周围,但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经过非常严格的训练,一定是一批暗卫。

大家实力相当,但对方的人数碾压他们。

马车外头短兵相接,然而除了车夫惊恐的喊叫,却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刀剑碰撞时留下的尖锐金属声响,却让苏闻琢更加心跳如鼓擂。

这不是一般的打斗,拦住她的人也不会是一般的人。

己方人少的劣势顷刻间便暴露无遗。

东无和西言比对方略胜一筹的地方也就是在黑市的厮杀里,他们是没有章法的,而对方因为有统一训练,总有些固定的招式。

就是这一点微弱的优势艰难争取到了一丝空隙。

马车里,苏闻琢全身紧绷,她没有防身的东西,只能拔了头上那只玉簪紧紧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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