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菱感到被冷落了,立马没好气的说:“我才不是来找你玩的!我是来找玉叔玩的!”
“玉叔才不会跟你玩。”
“哼,我长大了要跟玉叔成亲的。”肖菱洋洋得意道。
肖阚皱着眉头看她:“你瞎说什么。”
“我娘答应我的。”肖菱做了个鬼脸。
“阿娘骗你的,她才不会让你嫁给义叔,她肯定让你嫁给二李。”肖阚打趣道。
二李是黑夭寨伙堂掌勺的儿子,跟他们同龄,挺喜欢肖菱的,可肖菱不喜欢这二李,听到这话哇哇大哭起来。
“你哭什么?”肖阚有几分慌张。
果然,没一会,宋玉就从屋里出来了。
“你做甚给她了!”宋玉站在两人中间。
肖菱一看到宋玉护着自己,立马扑过去抱住宋玉的大腿,“玉叔,肖阚哥哥欺负我。”
“我……没有。”肖阚不敢看宋玉的脸色。
“就是有!他让我跟二李成亲!”肖菱纠缠不休的。
“无事,莫要理他。”宋玉用手拍了拍肖菱的头,又对肖阚说:“去把柴都砍了,再去挑水去!”
肖阚敢怒不敢言:“是。”
于是乎,肖阚忙活去了,肖菱就揪着宋玉给他读那卷《高唐赋》,场面温馨和谐。
肖阚忍不住在背后偷看了几眼,气得牙痒痒。
平日里宋玉对自己苛刻不已,练功时也没少挨鞭子,这肖菱一套无理取闹下来自己还受罚了,更是心中愤懑。
待到肖菱玩累了走了,肖阚也忙完了,蹲在伙房里垒柴火。
“时候不早了,同我去吃饭吧。”宋玉走到他身后。
肖阚还有几分怨气在,“侄儿不饿,义师自行前往吧。”
宋玉怔了怔,“还在置义师的气?”
“侄儿不敢。”肖阚继续垒柴火,也没回个头什么的。
“生怒可充饥的话,那为师还助了你?”宋玉不知为何,觉得有几分有趣。
肖阚背对着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义师偏袒菱妹。”
“你这是怪义师不偏袒你了?”宋玉微微向前了几步。
肖阚紧握着手里的柴火,迟迟不放到柴堆上去,“侄儿不敢。”
“肖菱是汝义父的亲骨肉,汝为兄长,如今她们母女单薄,为师多些照应也是应该的。”宋玉坦白道。
“那侄儿是义父的养子,义师就……”肖阚有点说不出来。
宋玉有点吃堵,“就怎的?义师就不偏袒你了?”
“是。”肖阚破罐子破摔。
“菱儿尚小,你为兄长应当多宽待她,她并非不分是非。”宋玉语重心长。
肖阚两手握拳,“那权当侄儿的错了?义师可分是非了?”
宋玉觉得这孩子挺直率,心里想着肖阚也过一样是个孩子,“行,义师不该端水不平,义师跟你认错。”
肖阚顿了片刻,才转过身,看了一眼宋玉,又立马低下头,嘟囔:“那义师能给我读《高唐赋》否?”
“改日吧。”宋玉冷脸妥协道。
肖阚脸色又拉下去,“义师给个准的。”
“明日。”宋玉暗叹了一口气。
“嗯。”肖阚心里窃喜,没来由的冲了两步,一把抱住了对方的腰。
十四十五岁的孩子长的快,几个月来,肖阚已经长到宋玉的胸口处了,准备平肩了。
宋玉没料到对方会整这么一出,拍了拍对方的手臂,“行了,松开为师,去吃饭。”
“哦。”肖阚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放开对方。
“年纪不小了,莫要……再做这般亲近不礼的事。”宋玉有点搞不明白自己怎么有点难以启齿。
肖阚虽想反驳什么,但还是懂事的说了句:“侄儿明白。”
“明白是好。”宋玉转过身,“与他人,尤其是女眷,也要当知礼节。”
肖阚跟在对方身后,一同出了伙房,“侄儿谨遵师训。”
作者有话说:每日一遍,麻烦自觉把义师看成义叔……
第5章 表字径云
这一年倒是过的快,又过了个立春,十六七岁的肖阚倒是长过宋玉的肩膀,直逼对方耳朵了。
“义师,今日所学侄儿全部领会了,那侄儿先同柳叔耕种去。”肖阚把手中的长矛立到一边。
“嗯。”宋玉头也没抬,继续看手中的文卷。
肖阚得到许可后,给宋玉斟了杯茶便出门去了。
去年黑夭寨经济收支不平,宋玉刚刚接手也没什么经验。
后来那云游四海的二当家回来一次后,两人商榷了个计谋,决定领着黑夭寨自耕为农。
黑夭寨本是靠外来之财为生的山匪寨子,百号人多半是空有蛮力的大老爷们,剩下的就是妇孺老弱了,这要是作农起来,算是破天荒了。
决策一出,之前跟着老当家起家的老顽固们就立马站起来坚决反对。
为首的甚至当面指着宋玉说:“你宋重锦空有一身好本事,却不敢领人下山取财!你是来当家的还是称皇的?”
是时,若不是二当家关谣及时赶到,舌战群顽,宋玉这等气性的人恐怕都要下不来台面。
最后这计谋还是成立了,以黑夭寨柳五爷为首,带着寨人在黑夭寨东山脚下开了荒,自生荷锄来。
也是这么一出,黑夭寨招来的流民更是多了,其中芳龄女子也不少,去年一年黑夭寨多了好几桩婚事。
如今的黑夭寨俨然是个富饶的世外山头桃源了。
肖阚随着柳五爷一同去桑地里,忙活了大半天也近傍晚了,一老一小坐在树下歇息。
“你小子是不是还没表字啊?”柳五爷突然一问。
肖阚打坐着,“还不曾有。”
“你也不小了……当家的不在了,重锦怎的还不给你表字?”柳五爷捋了捋胡子。
“这,不曾跟义师提起。”肖阚说。
柳五爷脸色凝重,“回去你跟他提罢,虽不及冠礼,寨里这般年纪的男郎,也该表字了。”
“小辈回去便跟义师商论。”肖阚心中开始有些期待。
柳五爷又想到了什么,便说:“重锦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让李夫人给他说门婚事了。”
“柳爷这,怎么还挂牵到义师身上去了。”肖阚有点别扭。
“重锦十来岁就进寨里了,也算是我老身看着长大的,大当家的不在了,总有人要替他着想。”柳五爷若有所思道。
柳五爷也是黑夭寨里颇有威望的老人了,若是真要做些什么,宋玉多半是默认的。
肖阚不知怎么的,立马抢说:“那,待晚辈回去问问义师的意思,也便给柳爷和义娘一个方便。”
“也妥,回去好生问问,重锦脸皮子薄,莫要让他拉不下脸。”柳五爷乐呵呵的。
肖阚点了头,有几分压力。
日近西山时,肖阚从地里摘了两个萝卜便回去了。
自从开了田地,黑夭寨里好些户都不去伙堂吃饭了,都乐意在自己院里各吃各的,伙堂沦落成了那些无妻无儿、孤身大老爷们的生活场所。
肖阚也这般的,在青玉案里生起了火,负责起两人的三餐问题。
刚刚进院时,黑压压的天立马下起了雨,宋玉正在廊道上关厢房的窗户。
“义师。”肖阚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
宋玉看到对方一身泥点,皱了皱眉,“嗯。”
“我去做饭。”肖阚举着两个萝卜说。
宋玉没说什么,看着对方去了后院后,便回房去了。
没过多久,肖阚做好了晚饭,来寻宋玉吃饭时,只见宋玉正伏在书案上睡着了。
“义师。”肖阚站在对方身旁小声唤了一声。
宋玉没什么反应,紧闭着双眼,肖阚看了看桌上的文本,不过是本年历罢了。
今日是春分,屋外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夜雨。
幽柔的烛光覆笼着伏案之人,尤其是那左耳的银钉扣,明晃着一点闪色。
鬼使神差般,肖阚伸出手,用食指碰了碰那枚银钉,又迅速收回手。
“义师。”肖阚微微弯下腰身,凑得更近些,在对方耳边唤道。
宋玉下意识拧了拧眉头,肖阚立马站直身子,宋玉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
“义师,吃晚膳食了。”肖阚若无其事道。
宋玉立马挺直腰板,理了理仪态,“嗯。”
出厢房时,宋玉看到这雨越下越大,不由得吟了一句:“雨急山溪涨,云迷岭树低。”
“此情此景,多当吟杜子美的《春夜喜雨》才是。”肖阚立在对方身旁,一同看雨。
宋玉有点不习惯,但也难得一脸悠然,“侄儿所说正是。”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