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尺素来到西门千门前,忽听里面札木合和左又铮均已到了,三人因事各执一词,遂起来争执,声音很大。鱼尺素静静地站在门外,她没有急着推门进去,但听着里面三人的谈话后,鱼尺素对秋灵素更是好奇起来。
心想:“秋灵素到底是怎样一个传奇的女人,时隔二十年仍有人为她终生不娶。可见这个女人一定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要是没有美丽的容颜,里面三人也不会如此痴迷于她了。为了她,竟然舍得倾家荡产,甚至是生命也在所不惜。我鱼尺素做到了令男人倾家荡产,却不能令男人甘为我而死。这就是差距啊,原来我与秋灵素的差距竟有这般大。”
遂想到洛天的话,她忽觉内心一阵甜蜜。当今天下,恐怕没有这个家伙不知道的事情,他这般说,实则也是为了警告我,好让我远离无花和南宫灵两只豺狼,她不明白南宫灵和无花为何是洛天口中的倭奴?
正恍惚间,忽然窗子传来断折的声音,见一副画卷飞到了窗外。鱼尺素立即拿着画卷展开一瞧,果见里面出现一个绝色而且出尘的美人,此人就不该出现在人间,她应该在仙界。若论丹青之术,画此画的人绝对无法与洛天相比,可对秋灵素的描画却非常传神,也是一位难得的丹青宗师水准。
“美,我与她相比,的确有差距。”鱼尺素瞧见秋灵素的眼睛最为传神,她的眼睛非常吸引人,虽然画质差了些,可秋灵素的确是一个天下罕有的绝色,也难怪札木合、西门千和左又铮甘愿为秋灵素付出一切,这样的女人的确值得一个男人用生命来守护。
“把画给我?”札木合忽然从窗户中跃出,当即从鱼尺素手中夺走画卷,轻蔑道:“你虽然漂亮,可与她无法比,档次太低。她比你美千倍万倍。”左又铮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接口道:“你叫鱼尺素,最近名声鹊起的一个女人,他确实没有说错,你的确不如她。老夫见到你,不出十日即可忘记,可老夫见了她一眼,便可一生一世都留下她这道美丽的清影。”
西门千冷冷地看着鱼尺素,鄙视道:“你很庆幸你没有拿走这幅画,你要是拿走这幅画,我相信你今天一定会是个死人。还想与她相比,真是乌鸡与凤凰的距离。二十年了,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不过今晚我们将在天香楼见到她,你知道这是何等幸福的事情,所以我们不想在今晚沾染血腥。她不希望看到我们杀人,只要是她不喜欢的,我们为了她,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西门千、左又铮和札木合知道秋灵素遇到了危险,在这里见面,很有可能是有人威胁她,他们自信三人联手一定能救出秋灵素。
鱼尺素笑道:“我没有与她相比,料想她与你们同属一个时代,我和你们的确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不过她好像遇到了危险,不然你们也不会在这里汇合。你们不怕有人利用她来为你们替那神秘人办事么?”
她坚信洛天在天香楼,那就没有人可以杀得了她。毕竟她答应洛天的报酬还没有兑现?只有她活着才能给洛天兑现她的条件,死了,洛天想要的东西也就不存在了。
西门千冷冷地看着鱼尺素,轻蔑道:“你这样做,不是那人让你来试探我们的?”
左又铮冷笑道:“那人一定就在天香楼中,只是没有现身罢了。我相信他今晚一定回来的,而且我们也带来了银票,灵素也会来的,要是灵素受到半分委屈,休怪我们心狠手辣。”
鱼尺素忽然笑了起来,带着百灵似的声音道:“秋灵素的美已是人间极致,不过画她的人,其技艺不怎样?要是遇到洛公子,那她的画将成为一个传奇,更能展现出她所有的美态,成为千古绝唱。可惜了,岁月催人老,此时她已人老珠黄,再也不复当年姝丽之容。”
札木合惊讶道:“天下间还有人能胜过孙大师的妙笔丹青?老夫不信,你若不给个证明,那你的命运,在过了今晚就一定会很惨。没有谁可以‘玷’污她,请拿出来罢,料想你身上便有那人画的画。”
鱼尺素咯咯直笑道:“不愧是二十年前成名的人物,一眼就瞧出小女子身上有那人的画。这是小女子今早请他画的,你们见了才会知道天下间会有这样神乎其神的技艺。”
说着,鱼尺素当即拿出怀中的画卷,展了开来,道:“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很传神。要是秋灵素让这位大师画出来,你们说是不是人间空前绝后的画。”
西门千惊愕道:“你说这幅画是最近名气大盛的洛天公子所画的?真想不到会是他,老夫还以为他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小子,原来他真有这样的神妙丹青,的确是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物。孙大师与他真不能相比,要是灵素当年遇到他那该多好?”
札木合道:“今晚见到灵素,我们一定要让洛天为她画一幅,只要有了她的画,此生足矣,再也不会寂寞了。”
鱼尺素冷笑道:“你们知道洛天这个人么?你们不知道,怎么知道他会给你们作画,你们觉得你们有这个资格?我能得到她的画,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不怕你们笑话,银子他不缺,根本不稀罕。所以为了这幅画,我答应了他所有要求,今晚过后,我将是他的人了。以秋灵素的美貌,你们要是让他作画,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和条件,他是瞧不上的,只有秋灵素自己才能打动他的心。”
左又铮哈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大的笑话,当今天下,谁能在我们三人联手下而杀了我们。你太高看洛天了,他要是敢不画,我们就杀了他,同时也包括你。世上最好的画和最好的画师只能为灵素画,为其她人作画者死。”
鱼尺素轻笑道:“你们要是能杀了他,怕是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你们在他眼里与那些蝼蚁无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若是没有遇到他,我也认为自己是个美人,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国色天香。他为我画画,实则就是为了我陪在身边,因为他作画只为自己的女人而作,不会为别人而作。”
西门千狞笑道:“老夫这一生从未求人,也不会求人,老夫一生只会杀人,唯一不杀人,也只有灵素小姐在身边的时候才会出现。他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美了他。”
鱼尺素摇了摇头,怜悯道:“但凡自负的人,一般情况都会死得很惨,反正今晚妾身是不会看你们的谈判了,你们的敌人很可怕,何况你们的软肋也捏在人家手中,只要那人心狠一点,你们必死无疑。可惜了,今晚过后,妾身就作他人妇了,不再红尘中厮混,我已寻到了自己想要的伴侣。而你们只能抱着画去忆苦思甜,这样的愿望还须你们能从那神秘人手中逃出来才能实现!”
说罢,鱼尺素步履轻盈地离开,西门千、左又铮和札木合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可以肯定鱼尺素一定知道了他们不知道的秘密,甚至秋灵素到底在谁手中也一清二楚,忽然想到天香楼中的洛天,心中顿又狐疑了起来。
左又铮凝眉沉思了起来,低声道:“看来我们是当局者迷了,连一个青楼女子也知道这些事情,而我们却不知道,显然这事与我们猜想的一样,灵素遇到危险了,只是那王八蛋竟能如此心狠,对灵素这样的女子也下得了手?”
札木合手握成拳,牙齿嘎嘣嘎嘣地响个不停,阴沉道:“最好不要让我知道,要是让我知道了,我非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西门千点了点头,满脸忧虑地道:“此人一定非常神秘,并且在我们都寻觅不到的情况下,他竟能寻觅到了灵素,可见这个人身后也有着极强的背景,情报系统更是恐怖至极。”言罢,西门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问道:“给你们的信中提及了银子没有?”
札木合道:“提及了,若无六百万两银子,我见到的将是她的人头。你们呢?”
西门千道:“我的是五百万两银子,刚好是我力所能及筹集到的数目,此人太可怕了,竟把我们的身份和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就是价格也是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你们不觉诡异么?”
左又铮点了点头,道:“的确诡异,他们不怕我们三方联合起来对付他?今天鱼尺素来这里,一则是看一下灵素的画,是否如传说中那般美丽;二则是为了提醒我们,今晚那人就要动手杀我们了。”
札木合道:“哼,既然来了,我就没有考虑过能否活着,为了她,我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你们既然也来了,显然与我的决定一样,她的确不该受到这样的委屈,我们只有帮她剪除威胁,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们也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