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熠只觉好笑,若照她这么都办完,还不得个三五天?
“你别告诉我,昨日的行善没做完,今日还要接着去派米发糖。”
“那倒不敢!”昨日吓到了,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来。“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要是刚一成婚,就去白云寺行善,对我的名声肯定大有好处。今日初六,白云寺人不少……”
“你这么些事,反正一天也做不完。来日方长,及时行乐吧!”某人已经滚来,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你可别忘了,你爹让我好好管束你,不让你四处乱跑了。皇上也让我好好镇压你!你不可忤逆。”
“可我饿了!”荣安直接拍了他脑袋,“你总得让我吃饱了吧?没有力气,我就是只软脚蟹。你不是说有药浴吗?我要吃饭,吃完泡个澡。接下来一个时辰,你去练武吧!”
“然后怡情?”
“随你。”
……
她要吃饭,朱承熠自然不忍拦着。
不过荣安只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个逃跑时间。
朱承熠在院中练武的时候,她已让小荷去下人房偷来了一套侍卫服,并让阿生帮着接应。多亏府里自己人多,她想要金蝉脱壳并不难。
菱角在屋中打掩护,荣安进了净房,从净房最上边透气的窗子往外爬。她身手灵活,轻松便从净房来到了后院。
院墙外,阿生已经放了一根绳索下来。
有阿生在那头拉着,荣安没用什么力便翻出了墙头。
“好阿生,多谢了。”
阿生看着一身侍卫装备,背上还背了个包袱,站到他身后的自己小姐,完全懵了。
“姑娘,你是被世子禁锢了?”不像啊!
“我就是单纯想要甩掉世子那块牛皮糖!别废话,我好多事要做呢!快走!”
阿生那个无语啊!
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后背全冷汗,不但用最快速套好马,最快速度冲刺过来,最快速度将后门的人全都调成自己人……
一切都顺利,直到上马车时,碰上了阿暮。
之所以碰上,也是有缘故的。荣安让小荷去殷家传话,小荷刚好就引起了阿暮注意。
这会儿阿暮自是一眼认出了荣安,分明有古怪。
“有些事你男主子办不到,但女主子可以哦!”荣安挑眼:“你想要的姑娘,女主子能帮你得到。所以,知道怎么做了吧?”
阿暮勾勾唇:“女主子放心,属下啥也不知道,啥也没看见。”女主子怕是不知,男主子太嘚瑟,他一直都将看男主子吃瘪为乐趣的……
荣安扬长而去。
她知道闲着没事做的朱承熠发现被耍后,多半会来逮她。
所以,她特意将马车往白云寺方向去了。
行了一段,却是一拐,直往宫中。
朱承熠肯定想不到,她一个人也会入宫来请安。
而小荷去殷家,则是为约殷家人出来过文书。
于是贵妃宫中,马车里换了衣裳的荣安与殷家人相谈甚欢,完成了交易。
贵妃听说荣安买了那宅子,要向朱永昊出气,浑身都是难以言表的舒坦。天知道她被皇后和废太子压了多少年,眼下有人帮着报复,她太开心了。
赏赐?
给!给!给!
贵妃既不会让荣安吃亏,也希望荣安多给废太子绊子,更希望拉拢她,所以那出手……无比阔绰。
荣安对自己算计相当得意。
但唯一没算到的,是朱承熠来得那么快。
几乎后脚就跟来了。
阿暮连摆手,与他无关。
“你那点雕虫小技,骗得了我?”朱承熠确实没费脑子。荣安那性子,自然是哪里有收益,先往哪里去!果然,入宫了。
“既然要撸宝贝,自然咱们一起!”
朱承熠带着她,在慈宁宫太后那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去皇帝跟前磕头。
时间不早,皇帝自然留饭。
新婚嘛,宴还是要摆的。一摆宴,一众嫔妃自然要陪。
面对新人,一众妃嫔自然慷慨解囊。
荣安收获颇丰,乐得合不拢嘴,满载出了宫。
泰王眼下是大红人,所以殷家人与荣安去官府过文书没有费一点波折。
荣安是个急性子,当即便前往了那个新宅邸。
“这座假山太矮了。”她一点不客气冲朱承熠发号施令。她得给他弄点事做。“你去帮我垒一座既高大又显眼的假山,在山顶建一座凉亭。”
她又让阿暮带人熬了姜汤给对面朱永昊宅子的禁军送去,并叮嘱道:“今日开始,每天都得送。看好他们换班时间,每次都送几筐包子去。”
嗯,先把他们胃口养起来,何愁羊毛撸不回来?
于是,当今日听闻禀告后,亲眼看见荣安和朱承熠的身影一道出现在不远处空中,手中还疑似拿着千里眼时,朱永昊又气到了。
为了不让对方看到他的愤恨,他连去院中对那几棵使劲都不行,他只能拿着匕首一下下戳着门板泄恨……
先前的时候,魏氏还能送点物资给廖静,可今日,送燕窝过来的魏氏被拦了。禁军连查检都不做,直接将人赶走,并直言今后都不行了。
一败再败,朱永昊知道,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最明智的做法便只能是蛰伏了。
他需要时间,总有一日,他丢了的,还会回来!
而另一边,本以为会被捉回王府的荣安则发现,她男人其实很好摆弄。
她只是许了点甜头,他便带着她四处浪去了。
朱承熠也发现,他女人其实很好忽悠。
只要不把她拘在家中,只要以带她上山游湖为由,他的目标都能达成……
第560章 日子还不错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尤其之平和。
顺天府对那妇人孩子的审查结果出来了。
妇人招认所有行为是受一个叫做老黑的家伙指使。那孩子也是几个月前老黑安排来的,与她并无关系。
然而,被抓的几人之中并没有那个老黑,且那几人也都承认是得了老黑授意,老黑给出了几套计划,他们只是一群按指示办事的小喽喽。
酷刑用了,利诱也使了,再没挖出其他有用的讯息。
老黑身份不明。
幕后人势力不小。
顺天府在追查不到任何后,便打算以这几人为诱,故意释放了一二追查出线索的风声,并在狱中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对方来劫狱或暗杀。
可不知对方是谨慎,还是这些人已成为弃子,他们苦守多日,也没能等来人。
这群人被敲山震虎,午门斩首。
斩首日,看热闹的人里三圈外三圈。
“老黑”单枪匹马,义愤填膺出现了。
与其说他是来劫人,其实更像是来自曝,送死或者说是控诉。
当着数万围观者,他掷地有声带来个“三年前全家百余口被燕安王带人洗劫在先,无辜灭杀在后,所以要为郭家报仇”的言论来控诉燕安王。
官兵上前捉拿,可他却早已服毒,口喷鲜血,当场暴毙,死前还不忘痛骂了燕安王一族,完整塑造了一个报仇无门,走投无路的苦主形象。
所以,对方是推了个替死鬼出来了结此事,同时还不忘顺手抹黑了燕安一把。
很快,有人开始造谣,似乎前两年有听燕安回来的商人提过,确有郭姓人家一夜之间不但被洗劫一空,还全家被灭……大周和燕安隔了大几百里地,这样的谣言不好证实,更不易澄清。
谣言很快被传得沸沸扬扬,有人信,有人不信,各执一词。
不过,要不怎说背靠大树好乘凉?
有了虞家支持和皇帝信任的燕安王府已今非昔比。
在谣言最盛之时,虞博鸿先是放出风声,说已经抓到了造谣蛊惑者。
很快,“斩立决”的判决下达。
三个囚犯被推上断头台当众斩首时,众人才发现,原来是鞑子。
与此同时,皇帝的处决旨意被当众念读,大意便是:鞑子最近因为燕安军的强势打击很不好过,于是起了贼心,打算挑拨朝廷与燕安的关系。而挑唆百姓,塑造燕安王残暴形象,诋毁其名声,强冠其罪名是他们行动的第一步……
众人哗然,原来如此!人言可畏,谣言传多就成了真话,他们差点沦为刀子!
不少人这才想起,当日将军府门前,世子妃强势喝止议论的众人,提醒别中鞑子圈套那事!果然,他们被世子妃言中,被带跑了啊!
皇上还说,燕安王是抗击外敌的民族英雄,是朝廷的肱骨栋梁,是保家卫国的忠臣良将,而燕安地是大周的北门户,是外族几百年来都想撕开的口子,燕安军民在最前线努力抗敌之时,后方的稳定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
即日起,再有对燕安王,燕安地和燕安世子随意编排,口出议论,造谣生事,传播口舌的,一概以通敌罪判处……
众人一振。通敌罪?惹不起,惹不起!皇上都这么发话了,无疑是言论荒谬到一定程度了。一阵后怕,想想那些个鞑子,真真可恶啊,这么抹黑自家英雄,心思太龌龊。
众人看着跪地即将处刑,口中还哼唧哼唧不知在说什么的那几个凶神恶煞的鞑子,自然愤恨上头。一时间,石块枯枝烂叶一齐招呼……
那几个被打到鼻青脸肿恨不得找地洞钻的鞑子心里叫苦。
他们招谁惹谁了,虽是死囚,也不用这么被凌辱吧?他们虽是鞑子,但刚刚的罪名和他们无关,他们自然要辩驳。一帮刁民!……
这事是虞博鸿干的。这个抓不到祸首的锅,自然是送给鞑子来背。这些年,为了获取情报,抓到鞑子奸细他们一般不杀,留着钝刀子逼问。而眼下被处决的这几个,则是虞博鸿今早特意去天牢挑出来的。
这些人是要示众的,自然要看脸,谁叫他们长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