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枝花带着包里的小刀,按开了苏离的大门。
一见着多日不见的女儿,祝枝花动作迅猛的掏出包里的刀,抵在自己脖子上。
“我话撂这里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去相亲,不然你就是要逼死我。”
苏离漠然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眼神无波无澜。
她歪着头,不解的问道:“我一直都很不明白。”
“我结不结婚,为什么跟逼死你这件事扯上了关系。”
“结婚这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吗?”
“身为一个已经成年的自然人,我应该有权利觉得自己的生活该怎么继续吧。”
“你有你的生活,我不能替你做主,反过来,等式同样成立。”
祝枝花压根听不进苏离说的话,她的眼里只看见自己女儿的冷淡。
这让她很是接受不了。
在她的认知中,女儿还停留在三年前,虽然行为上越来越叛逆,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心软会心疼妈妈的好孩子。
别说她嘴巴上一直嚷嚷着,女儿不听话就要跟她断绝关系。
实际上,她只是以爱为矛,有恃无恐而已。
女儿与她的父亲一样,对家庭亲人极为看重。
这种爱,她以为可以让她挥霍一辈子的,可事实上却是.....
继前夫的突然冷漠后,这次她在女儿的眼里,也看到了同样的相似神情。
祝枝花的手一抖,激动的将刀往脖子上划了一道。
不算太锋利的刀刃,将脖子上的皮割出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就算如此,对面的女儿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祝枝花心里不得劲,很不得劲。
被划破皮的伤口上的轻微刺痛,不断的提醒着她的失败。
可是她的手尽管哆嗦的厉害,还是没能再使劲往肉里面送进一分。
很快,她颓然将点点血丝的小刀,往苏离面前一扔,嘶哑着声音说道:“你现在的心肠跟你爸爸一样,越来越硬了。”
“小离,你怎么样了?”
苏鹏急匆匆的身影从上行的电梯里出来。
他对一旁一副受尽打击的祝枝花视而不见,很是仔细的将苏离从人瞧到脚。
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祝枝花内里是个什么德行,苏鹏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惯用的手段,也就那么两三招。
除了对在乎她的人使用,谁能看得上她的胡闹。
之前心疼她的时候,纵着她可劲的作。现在厌恶她的时候,她又算是那根葱。
祝枝花瞧见苏鹏,瞬间眼神很是心虚的躲闪了下,随即又罕见的升起了一股子委屈。
她转过头,小声的朝苏鹏叫唤了一句,“阿鹏,你怎么来了?”
此时,祝枝花的脸上半点没有以往的嚣张跋扈,神情颇为小心翼翼。
“我脖子好疼啊。”
祝枝花话倒是提醒了苏鹏,他注意到地上的小刀,心差点提到了嗓子口。
再将苏离里里外外的打量了一番,才缓缓的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你功课忙,别理这些了,先回房,这里我会解决的。”
苏离看着便宜父亲,瞬间转换成战斗模式,雄赳赳气冲冲的模样就好笑。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为数不多的见面里,她总能从这个父亲的眼里,看到一种不确定的惶恐。
他似乎总在担心,眼前所发生的,都是一场他臆想出来的梦境。
只有在他为女儿做了些什么的时候,整个人才鲜活起来。
等将苏离劝退后,转身,苏鹏横眉冷对,气势凌冽,如炸开羽毛护崽的老母鸡,一副凶恶的模样。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问你啊.....”
“幸亏我一直让人看着点你,果然,我一个不当心,就让你过来骚扰女儿了。”
这话祝枝花可不爱听,刚沸腾而起的火气,还没来得及扑腾,就被她自己硬生生的给掐灭了。
现在可不是三年前,她要是敢对着前夫发火,对方就敢扇她巴掌。
祝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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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世纪皇家大酒店
苏离低调的出现在了酒店门口。
同时,她的身后还坠了一个小尾巴,各种殷勤狗腿。
仔细一看,这副小狗腿模样的女孩子,不是谈芝又是哪位。
毕业三年,大部分同学都甚少有联系,而当初与苏离极为不对付的谈芝,反而与苏离的关系越发紧密。
不,也不能这么说。
应该说,是谈芝个人自我感觉良好的,单方面的粘上了苏离。
不过有个会看人眼色,知情识趣的小跟班,也是极好的。
别看苏离一副高冷的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头不知道多得意呢。
谈芝这人,在一般故事里就是一讨人厌的炮灰女配,按照她性格的发展轨迹,倒霉一点,说不定就要被人摁死在炮灰的角色中了。
而现在,她整个人都跟沐浴在闪闪金光,向党靠齐的三好人民的光辉中。
善良,正义,又友善。
诶,她就是这般优秀。
只是简单的靠近自己,就能让一个差点走向歧路的女子,重新走回正途。
真是....太伟大了!
苏离的胳膊一抬,后面有眼色*谈*小跟班*芝,眼疾手快的将苏离手里的小提包接了过去。
谈芝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心里却给自己拘了把心酸泪。
能从在苏离眼里的小讨厌,混成现在的密友,她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呢。
没错,她自己单方面的决定了,两人之间绝对是闺蜜的关系,不容反驳。
当然,她也只敢在心里这般逼逼一下。
瞧着苏离似乎心情不错,谈芝凑了过去小声的问道:“那厮的婚礼,我们又什么好参加了。”
一提起万世民,谈芝就是一副吃了屎的模样。
“也不知道哪个姑娘这么倒霉,竟然嫁给了这个男人。”
谈芝眼里全是对那位还未见过面的姑娘的同情。
苏离淡淡的回了句:“收起你的同情吧,那位新娘子一点都不可怜呢。”
谈芝纳闷的看了过去,就见苏离从怀里掏出了邀请函。
她看了一眼,心里疑惑丛生。
之前她以为两人接到的是万世民故意来恶心她们,从而送出的邀请函。
然而事实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
从刚才的邀请函上,还有侍者引着人走的方向看出,她们似乎是作为女方的人出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