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晴。”吻还在继续,那如火的热情却不复存在,萧爱月缓缓地松开了搂住她的手臂,低垂着脑袋往后退了一步,刻意避开了她这种侮辱的继续:“你真可怜。”
“不是说可以为我辞职吗?萧爱月你去哪里?”看着对方一步一步地远离自己,徐放晴脸上蓄满了冷笑,扬起脸,略带嘲讽地问她:“你不是说爱我吗?这就是你萧爱月的爱?”
“我爱那个即使讨厌小动物也要收留它们的徐放晴,因为她善良充满爱心,我爱那个无论何时都会想到我的女人,因为她爱我,而你呢?”萧爱月缓缓转头看着她,声音很轻,透着淡淡的无力:“你是一个可怜的人,你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你拒绝了你人生中所有的希望,所有可爱的人,没错,拒绝了我们这些可爱的女人们,你刚刚是在逼我?是在骂我?徐放晴,面对现实吧,我萧爱月没有你,会很难过好这一生,但是没有你,我还有一生,你呢?徐放晴,你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其实我在不在你身边也没有差,谁会和一个随时踢自己下床睡觉的人同床共枕,谁会傻傻每天在等一个随时消失几天电话又打不通却从别人的微博找到她踪迹的人,所以你就抱着你自己,继续高高在上吧徐放晴,也许没有我,你高高在上,那就高高在上吧,我不稀罕了,你爱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你的一生留给你,我萧爱月贱,我认了,你徐放晴贱,有人告诉过你吗?徐放晴,离不开的人是你,你承认吧!我不会再宠你了,你就抱着你冷冰冰的骄傲过日子吧,哦,对了,生日快乐,礼拜六是你的生日,你自己买个蛋糕过吧,你三十五岁了徐放晴,这么大的年龄,就不要再幼稚了,说起来好笑,你以前还教训我,那我把同样的话还给你,恋爱不是比赛谁输谁赢,天哪,我竟然跟一个百度怎么谈恋爱的女人讨论爱情,好吧,你赢了,放个烟花庆祝一下吧,你赢了,这是不是你最亏本的买卖?徐放晴,徐经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谢谢你带我来上海,谢谢你教会我怎么去爱自己,我会好好爱自己,所以我该走了,该结束对你单方面付出的游戏了。”
“萧爱月。”身后的女人紧跟了过来,徐放晴的步伐匆忙,一把揪住了萧爱月的胳膊,并反锁了房门,她的语气急促,往仔细听,很明显的有些慌乱,对于萧爱月一长串的话语,她不解释也不反驳,只是问道:“我有你幼稚吗?那个女人算什么?萧爱月,你为什么永远都不会拒绝暧昧?”
“我没有跟她暧昧。”萧爱月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愿意细想,那颗心跌入了深渊,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刺眼:“徐放晴,你真的不懂吗?你是我唯一的爱人,但,那是过去。”
门口有人在敲门,杜伊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晴姐,宁宁她们要走了,萧小姐在里面吗?要不要跟她们一起走?”
“去告诉她们,你要留下来。”徐放晴直视着她的眼睛,在她眼瞳里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伸出手,龟速般地抚摸上了萧爱月的脸蛋,萧爱月的侧脸往另外一边撇开了,徐放晴的手摸了空,在空气中僵硬了几秒,眼神瞬间暗沉了,她低头附到萧爱月的耳畔,用肃穆的声音命令着她:“萧爱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个机会,萧爱月不要了,她心里又苦又涩,苦闷的情绪影响了她的举动,她慢慢地推开了徐放晴的身体,清楚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惊诧,叹息道:“徐放晴,我也给你了一次机会,你不要,那我不等你了。”
徐放晴身体轻抖了一下,她的脸上浮现出了迷茫之色,声音低沉地问她:“你到底想要什么?萧爱月,你在希望什么吗?”
“我希望你明白,爱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萧爱月拉开门走了出去,对着外面的女人说道:“小欢,我们走吧。”
往前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放晴站在房门口,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讲,萧爱月突然就很想欺负她,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要是你求我,也不是不可以,徐放晴,你要求我吗?”
徐放晴至始至终没有睁开过眼睛,萧爱月走的快,屋里的人也没出来送她,到了车上,徐江欢试探道:“你没事吧?”
无法缓解自己的心情,萧爱月手按着喇叭,神经兮兮地回答她说:“好像轻松了一点,可是又觉得少了一点,到底是哪点,我也说不清楚,就像快过期的鸡蛋,到底要不要吃,吃完要不要接着买,那蛋还是不是那颗蛋,都让我感觉很彷徨。”
“你要想想宁宁,那盒快过期的可以给她吃,她很乐意接受。”虽然今天早上不太愉快,但徐江欢是真心喜欢上了甘宁宁,她要在甘宁宁家住下来,萧爱月也没发表其他意见,去公司的路上,徐江欢一路都在偷瞄萧爱月那张快哭的脸,快到公司楼下了,她才从包里掏出了一根口红和镜子:“经理,你口红花了,补一补吧。”
萧爱月惯性地接过她的纸巾与口红,抹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徐放晴的话,暧昧这种东西,旁人比自己看的更清楚,其实,她跟徐江欢之间是真的有吧?
口红还给她的时候,徐江欢没接:“送给你了。”
可能是因为徐江欢来的原因,公司比往日更加的繁忙,王小勇端着杯咖啡站在电梯口,电梯门一开,他马上迎了上去,把咖啡递给了徐江欢,拍马屁道:“哎呀,几天不见,我们小老板又变漂亮了,听说昨天就来了?怎么不找我接机啊?你今天来也刚好,正好高层开会,你主持,我让位。”
徐江欢耸耸肩:“那就谢谢你了。”
萧爱月还是第一次参加新公司的会议,徐江欢坐在会议室里面,面对十几个下属,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她特意介绍了一下新同事萧爱月,说今后由她负责招标的计划,并点名让另外几位跟踪负责,整段话没什么问题,可是王小勇不满意了,还没等她说完,愤慨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状似开玩笑说:“怎么没我名字?老板当初可是让我负责这一块,小老板,您不能这样子啊,卸磨杀驴啊这是,这我可不服气。”
徐江欢一脸乐天地看着他:“昨晚我跟老板商量过了,今后让你的秘书小余调到我的部门,跟你共同负责另外一方面的工作,你不信任我,可以找老板。”
另外一方面,不能当众提出来的工作,王小勇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什么,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我说你,行,行,行,听你的。”
当做这么多人的面跟徐江欢吵架,王小勇哪里敢,会议结束后,徐江欢把萧爱月叫进了办公室,她们两人还没坐几分钟,王小勇闯了进来,关上房门,对着徐江欢就是一顿牢骚:“小老板,小姨,你不能耍我呀,让我负责卖房?咱们那库存房很好卖,不用我跟,你就让我接着做招标呗,这事都弄差不多了,你现在把我踢走,那不是让我给别人做嫁衣吗?不是,我可以跟萧经理分享我的成果,但是,你完全把我踢出来,我可不同意啊...”
“听说你很喜欢我的办公室?”徐江欢意有所指地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不如我把它让给你好了?”
“你...”王小勇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见鬼的表情:“小姨,亲戚一场,要这样绝吗?”
“经理你先出去。”徐江欢把脸转向萧爱月:“我跟我外甥好好谈谈他的作风问题。”
“好。”萧爱月非常配合:“我先出去了。”
徐江欢看来不是第一天想把王小勇踢出项目了,可能萧爱月对她来讲又是一个跳板,但不管是不是,萧爱月都受益了,她看了徐江欢给她的计划表,一个将近百亿的招标项目即将完成,她徐江欢是领袖,萧爱月这个半路捡便宜的小将当然也不会没有利益可挣,她的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就是心里面疑惑万千,不明白为什么徐江欢要把她带上。
王小勇也不明白,到手的鸭子飞了,他有苦没地方诉,徐江欢的这个工程项目其实很简单,她买下了上海郊区的一大片土地,想把那块土地开发出来,建成大型商场与商品房,土地的价格永远不会下跌,徐江欢的这些地早就买下了,现在把它提上日程,大概也是眼红日益上涨的房价与物价。
江领导是投资商,她当年买地的时候,炒房的现象还没兴起,以现在想都不敢想的低廉价格买了几千平方的空地,并且拿到了国家的融资,她的钱滚钱,利滚利,没钱的萧爱月依旧没钱。
王小勇一直负责跟商会那边联系,现在一换人,萧爱月就被徐江欢赶去跟商会会长见面协商后续,这样一联想,其实换人的风险确实也不小,但徐江欢偏偏要把人换下来,把她某些本性暴露在了萧爱月的眼前。
应该也不止是王小勇滚过她的床单那么简单,徐江欢的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外甥,还是个男丁,万一有了什么好的业绩,徐江欢的领导位置就不见得那么牢固了,但她这样贸然把王小勇拉下马,没有她妈妈的怂恿肯定也不行,所以这样一想,萧爱月完全想不明白事情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我们公司成立很多年了,老北京开始的老企业,上海这边的公司是分部,江总十几年前买下了地,李总就在这边成立了一个办事处,一直规划把它开发出来,前年刚勘察完,拿下了国家批准的文件,去年就开始规划了。”跟萧爱月一起去见商会会长的男人姓胡,胡山建是这工程的主要负责人,五十多岁,一副很有经验的老练样子,他不清楚萧爱月的来路,只以为她是北京那边特别挖角的高层:“李总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是小老板的姥姥,也是王总的祖母,萧经理在北京调过来,有见过她吗?”
萧爱月摇头:“没有,一直没见过。”
胡山建笑笑:“我倒忘了,李总退居幕后,很多年没有出山了。”
商会副会长是个留着小胡子的老人,胡山建客客气气地给他介绍了萧爱月,萧爱月把拎着的精致盒子放到他面前,腼腆道:“今后请多多关照。”
他也没有说收下,也没说不要,聊了不到两句,打起了哈欠,摆手道:“行了,回去吧,在老陈那里过了再说吧。”
商会会长姓陈,萧爱月得到了一个有效信息,她想多问问关于陈会长的信息,胡山建却突然改变了路线,把车子往来时的路驶去。
萧爱月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胡山建行色匆匆地回道:“小老板跟王总吵起来了。”
他们吵架,现在赶回去也没用啊,萧爱月皱起眉头:“走的时候还没事啊。”
吵架的原因是因为北京的一通电话,公司里已经看不到了王小勇的人,徐江欢在办公室里面一直没出来,她的秘书躲的特别远,其他人也不敢去敲门。
萧爱月站在旁边听胡山建跟其他的同事聊了几句,明白了一些,原来徐江欢的姥姥打电话过来通知这边的副总,让他重新主持一个会议,叫王小勇跟徐江欢一起参加,她来电话下达命令,让王小勇再度进入这个工程项目里面。
所以那个胡山建才急急忙忙地赶回来,其实就是担心人事发生变动,感觉萧爱月又要下台,不愿意白费功夫带她出去建立人脉。
萧爱月没他们那么多的小心思,她给徐江欢打了一个电话打不通,想了想,只能无视四处八卦的群众目光,敲着门进了徐江欢的办公室:“我进来了哦。”
徐江欢没有走,果真在办公室里面,她一动不动地趴在办公桌上,连萧爱月把手放到她肩膀上也没反应,萧爱月觉得有点不对劲,半抱着她的脑袋离开桌子,硬让她面对着自己:“这…”
这满脸泪水,眼睛肿的跟核桃大小的徐江欢实在是太可怜了,她看到萧爱月一脸关心的神情,哭的更凶了,支支吾吾地擦着鼻涕,却止不住源源不断的眼泪:“我,凭什么欺负我,姥姥,姥姥,她,她过分,计划,计划我做的,让他王小勇来领奖,还,还说我,说我迟早嫁人,为什么,什么,欺负我。”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萧爱月摸着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不哭了,谁能欺负你啊,你那么聪明,不哭了,谁欺负你,咱们就欺负回去,好不好?乖,别哭了。”
“我,我也,不想,想哭啊。”徐江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不清楚,她眼泪模糊地看着蹲在地上安慰她的女人,伸出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可,可是,我也控制,制不住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