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不应声,转身就回屋子去,拿起要忙碌的东西,竟不管不问了。
那下人终究只能走了,还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的完成差事,回去一定要被磋磨了,面上的神情可谓是滑稽又可怜。
音落是个好的,但总不比音璃聪慧沉稳。见萧夕总是不动,音璃还问了一句:“少奶奶不去见少爷吗?”
萧夕手里的针一顿,抬眼看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音落也在旁边吭哧:“少奶奶,少爷的手都伤了呢。可你要是去的话,少爷会不会不高兴啊。”想到了院子里的竹子,“是不是劈竹子的时候伤到了手呢?”竹条厉害起来,可是能落下不小的伤呢,自家少爷的莽撞劲,音落又不是不清楚。
音璃看了一眼音落,见她似乎没明萧刚才下人的意思,戳戳她的额头,好笑的指点:“你可真是的,还以为你明萧了,没想到那么的蠢,那下人那样说话,就是想让少奶奶去看少爷的。”
下人真是马脚顿出,让人看不出都难。
音落这才惶然大悟了,“难怪那下人老是……”睨着萧夕的脸色,“那、少奶奶,我们什么时候去呀?”被音璃给敲了一记:“这是少奶奶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
萧夕好笑的看着两个丫头闹着,手里的动作不停,“我待会儿会去看他的。”难为白泽这么‘刁难’那个下人,她也不能辜负了他这份心不是?
想着,萧夕的嘴角又是一抿。
白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焦躁的心情都摆在了他的脸上,质问跪在脚边的下人:“你到底有没有按照我教你的话说?”
白泽的那套话可谓是滴水不漏,但全被这蠢奴才给毁了。蠢奴才此刻磕了一个头,瑟瑟发抖,信誓旦旦,“奴才说了,奴才真的按照少爷教的话说了呀。”说着,又露出了愁眉苦脸来,“但少奶奶她并不搭理,奴才也是没有办法呀。”
“蠢奴才!”白泽一个窝心脚踹过去,让那下人滚了一滚。心里还庆幸,滚到了墙角就在墙角呆着,动也不动弹,生怕被生气的某人看见,又要挨上一脚去。
白泽气闷极了,又不好直接冲上门去,听到旁边修葺的声音,就更是烦躁,正欲去刁难一番。听到有人报声:“少奶奶来了!”
白泽脸上的神情陡然一变,又看到墙角窝着的蠢奴才,呵斥:“滚滚滚,滚出去!”
那下人忙不迭的爬起来跑走了。像捡了一条命似的。出去还正好碰上萧夕与音璃音落,低眉顺目唤了一声:“少奶奶。”飞也似的跑走了。
萧夕迈入门槛,正好与端坐在桌边的白泽一个对视。他匆忙移开目光,颇为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他问,声音还沉沉的,好像并不高兴。
萧夕看音落一眼,音落把带着的药膏都放在桌上,萧夕开口道:“听说少爷的手受伤了,我是来送药膏来的。”目光已经打量上了他,发现他的右手上哪里有一点伤疤?肌肤平滑的很。
萧夕的嘴角忍不住翘起了一些,但却奇怪的并无一丝反感,也没有戳破他的打算,关切的询问道:“少爷现在感觉如何了?要是严重的话,还是叫府里的大夫帮您看上一看吧。”
白府里的大夫还是相当不错的,虽说居老不可能沦为府里的大夫,年纪也大了,但差遣过来的都是他得意的徒弟,也都是十分靠谱的。萧冉手上的伤就是他给处理的。
“不用了。”白泽说,看了一眼桌上的药膏,脑海里划过某人握着萧冉手的样子,眉头就禁不住的皱起来。
看着他的情绪变化,萧夕也是有些捉摸不透了,想着反正也没有多受伤,自己也意思意思送来了药膏,应该就这么算了,当即就要福身告辞。没曾想,白泽想得清楚后,直接出声命令道:“你帮我擦药膏!”
说是命令,因为他的语气很硬,一点都没有求助人的样子。
萧夕盯着他的右手看了好一会儿,无奈,就是可以帮他擦,也要有能擦的地方呀?她犹豫了一下,才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想着就是装着擦一擦也是可以的,万一有什么小破皮的地方呢?
看她坐了下来,白泽的眉头松缓,接着,把一直不经意放在腿上的左手亮了出来。
他冲动之下劈了一根竹子,竹子本来就是极具韧性,不好招惹的植物,不然也不会拿去做竹筏,竹篮什么结实好用的物件,他劈的时候,就不甚被竹子划破了手,连带着手心和手背,都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恐怕肉都被剐掉了一小条。
越是不经意的东西就越能伤人,薄纸都能将人的手划破,看到这伤痕,萧夕的心里一紧,刚才的淡然皆数消去。“你,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这和萧冉的烧伤完全的不同,流的血更多,不过倒是好得快。
白泽见她有几分紧张关切的样子,心情倒是愉悦了起来,还不甚在意的潇洒道:“这算什么伤得重?”他上过战场,危险的时候,连掉脑袋都是有可能的,自然不会把这‘小伤口’放在心上。
要不是因为心里生妒……白泽恐怕连吭都不会吭一声。
听着他这样说话,萧夕不禁有些着恼了。也拦住了音落要把药膏打开的动作,急声道:“既然少爷觉得没什么,那我就不必要为你擦药了,反正对你来说,也就是不足挂齿的小伤而已!”
没料到萧夕会突然生气,说出这番话,白泽脸上的浑不在意都消去了一些,见她似乎还要起身离开,立刻伸出手将她抓住了,“我还痛着!怎么就没必要擦药了?”
萧夕见他用左手来抓自己,就不敢多动弹了,想走,也只是做出来的姿态。
音落和音璃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见萧夕吩咐:“去把药膏拿走。”还有些不敢动,小心翼翼的看看白泽,看看萧夕,只好伸手去拿那药膏。
“不准拿走。”白泽见萧夕就是要走,不禁火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