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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人心易变

第469章 人心易变

淑妃瞧了她一眼,扬唇一笑:“你我之间,名为主仆,却也是一起患难过的。你不必担心,有何事尽管说便是。”

曲唯垂头:“南帝荒淫,除了后宫三千佳丽,凡事忠臣之女,有他看上的,也会想尽办法弄到手。甚至偷偷弄来了一位北狄贵女,圈养在后宫。那女子性格刚烈,屡次不得的手,便用了下三滥的福寿膏,逼她就范。”

“那位北狄贵女后来含恨而终,临死之前倒是为南帝诞下一女。只可惜,南帝本身就是个薄情郎,将那女儿扔给了宫女去养,丝毫不过问。”

淑妃蹙眉,她知道,曲唯不会废话连篇就是为了讲述一个故事,她也没有去打断她,而是选择了端起一旁的茶盏,慢慢的用碗盖撇去翠软的叶片,细细听着。

“那位公主长大后,犹豫被人遗忘,便同宫女一般,自由出入宫廷。而后,结识了入京赶考的贾相,谁料未等表明身份,便遭抛弃。”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自己已经珠胎暗结。这后宫,显然是待不下去了。”

“抚养她长大的老宫女,赠上自己私藏的银两后,让她去了自己的故乡吕梁。并将她嘱托给家乡的侄儿,只是这位公主命薄,在吕梁诞下独女之后,留给了老宫女的猎户侄子,便撒手人寰了。”

淑妃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娘娘!”

曲唯也抬起了脸,尖尖的脸蛋毫无血色:“再后来的事,您都明白了。她嫁给了一个书生,那书生投笔从戎,后成为了北狄的将军......”

“放肆!”

随着清脆的响声,曲唯觉得脸上一热,原来是滚烫的茶水落在地上,水花四溅。

曲唯的眼睛望着自己酱紫的衣袖,那上面因为渐染了水渍,看上去就像是一朵朵暗暗的毒花。

淑妃的气消了一些后,闭上双眼,努力的让自己恢复平静:“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回娘娘,奴婢已经告诉他们,不许靠近贾明薇。娘娘若是担心,那奴婢今晚再去一趟.....”

说罢,曲唯比了个手刀的动作。

淑妃点了点头:“也好,这件事,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婶子毕竟对我有恩,若是叫有心人知道,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奴婢知道了,今晚就去办!”

就在曲唯要出门的时候,淑妃突然抬手:“等等!”

“等等。”

凤眸中透着些许的迷茫,眉眼间罩着一层说不出的疲惫:“还是先等等吧,说不准......”

曲唯并没有问她后面的话,心领神会的福身:“奴婢知道了,南城棚户多,奴婢前些年在那边置办了一处小破院,拘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曲唯下去后,淑妃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原本她是先要曲唯从贾明薇口中掏出点话来,看看能不能为皇上宽心,没先到,竟然会有这般意外的收获。

只是这个意外,冲击来的未免有些太大了些。

淑妃抬起腕子,不经意间有重物划过,顿时一惊。低头一瞧,不禁愣住了。

如玉的皓腕上,套着一个鸡血红的翡翠镯子。

这个镯子,还是当年李泾之在金陵一战后,带回来的这一对。

成色这样好的镯子,一瞧就非凡品。魏三娘瞧了瞧后,将这对儿镯子直接分给了她和李眉亦。

当时她是不肯收的,可那会儿魏三娘怎么说?

“这样的颜色,我可是带不住。反倒你们年轻小姑娘,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戴什么都使得。来!”

不由分说将镯子给她套上之后,弯着一双眼睛:“这才对嘛,你和眉亦两个好姐妹,在我心里,可是把你当闺女看的。”

淑妃闭上了眼睛。

她的心,有那么一些的颤抖,可是很快,就被屋外的脚步声打断。

“母妃,母妃!”

话音刚落,穿着软缎夹袄的福哥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那张酷似拓跋宏的小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母妃快瞧,谁来了!”

紧跟着,一双绣着祥云纹的皂靴出现在眼前。

“皇上?”

淑妃诧异的站起身,瞧着拓跋宏渐渐逼近的身子,连忙福身:“见过皇上。”

“你我二人,就不必客套了。”

牵着她的手,两人坐在了罗汉软塌上,拓跋宏凝视着她的双眼:“听说你近日身子不大爽利,可请太医来瞧过了?”

“瞧了。”淑妃脸上有些羞涩:“不过是女人的病症罢了,不碍事的。用了几服药后觉得好多了。”

“这样啊!”

听着拓跋宏声音里止不住的失望,淑妃不禁抬起眼,也不顾了方才的羞涩:“皇上…怎么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唔。”

拓跋宏松开了她的手,直接往后一趟。淑妃连忙去拿软垫替他垫着,好让他能舒服一些。

“瞧着你的症状,朕原以为,又有喜讯了呢。”

听闻此话,淑妃正在拿软垫的手一顿,旋即不动声色的为他弄好后,笑道:“皇上还真以为我这身子这么厉害,哪能总有喜得。”

“以前可不这样。

拓跋宏捏了捏她的手腕:“朕记得福哥,就是洞房那天有的吧。下面两个也是,有一段时间,朕都不知道是自己太厉害还是你这身子沾不得,怎么一碰就有。”

淑妃打趣:“自然是皇上厉害了。”

“依着你的意思,那现在朕就是不行了。”

淑妃心中一惊,抬眼看,发现拓跋宏望着自己,眼中神色似笑非笑。

她佯装平静:“我倒是希望皇上能别再这么缠人呢,如今我也为您生了三个龙子,加上二皇子,足够了。剩下的时间,有空的时候,皇上来我这坐坐,说说话。就跟那会儿在洪都的时候一样,该有多好。”

一提起从前,拓跋宏的眼神微微转变,凝视着她。

然而眼前的妇人,却是跟从前一样,憨态可掬,除却多了一份做母亲后的从容,更多的,像是她屋里摆着的金丝菊一样,静逸安然。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让他熟悉而眷念的东西,好似再多的防备与疲劳,在她跟前,总能卸下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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