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瞟了瞟四周,忽然发现人散去了,空气也疏通了许多,这才一靠到门边,轻吐了一口气。
“阿心……对不起,我不知道阿蜜竟然知道了这件事……”阿鹿身上刚刚那比村长还威严的气势一下子消失不见,转头满眼歉意的看着花想容。
花想容撇了撇嘴:“没事,我确实没经过大家的允许就救了人。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也好,省得到时候还要一个一个的问我。哦对了,小阿灵怎么样?”
“她啊!能怎么样!”阿鹿忽然挠头笑了笑:“小阿灵在谁家都能睡得着,只是睡着后会叫着要娘……”
花想容叹了口气,转头又看了看屋子里睡在床-上的人:“明天晚上让小阿灵回来吧,省得她哭闹。”
“嗯!”
……
之后,花想容回了房,又看了看萧越寒,走到床边将手轻轻放到他的脖子上,觉得呼吸频率正常,似乎是真的已经脱离了危险,她吐了口气,转身开始收拾房间。
下午时,花想容又去后山采了些蘑菇,还有可以止血消炎和消毒的药草,然后又向阿库村长的老婆阿兰姨要了些新的布和针线,抱着那些东西回了家。
萧越寒的那身衣服她已经给洗得干干净净的了,虽然只是破了几个洞,在里边缝补一下,因为是黑色的衣服所以看起来还是很新没什么损坏的地方,但是那黑色锦袍的袖子上的金龙形状的刺绣太显眼,为免有人怀疑萧越寒的身份而惹来祸端,她就将那衣服藏了起来。现在打算帮他做一件衣服……
额,虽然她做衣服的手法很笨拙,可是没办法,她向来就不会女红那些东西的,能勉强的做出衣服就不错了,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手法。反正这个村子里,大家都只注重人的性格善良与否,从来都不会去介意对方穿得是什么。
夜里,花想容拖着终于感觉到有些疲惫的身子,去了河边洗蘑菇。
看到了河中的倒影,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周围已经起了好大的黑眼圈。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竟然为了照顾萧越寒而连续三天三夜没有睡觉。
洗好了蘑菇,花想容又向阿兰姨要了些米粮。
渔村里的一切食物和用的东西都要阿兰姨掌管,每一家每个月用什么,还有用量都由她来平均限制,花想容将她们家这个月所有的用量都拿走了,一共是五斤白米。她算了算,可以做好多顿稀米粥。
回到家里,她将蘑菇切成蘑菇丁,然后又和着一小碗白米做了一小锅蘑菇米粥,因为白米在这里很奢侈,她现在一闻到米粥的味道就像是在二十一世纪路过法国餐厅时那样的谗,小心的盛出的一小碗,然后将锅盖上,转身走回床边。
经过这两天她那种恶心的喂药方式,从中午给他喂过一次药时就发现他已经可以缓缓自己自己吞咽了,但却没有醒,整张脸依然苍白的吓人,但是那被海水泡过的浮肿已经完全消失,皮肤也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只是带了点点的憔悴苍白。
她小心的端着碗,扶着萧越寒靠在自己怀里,轻轻的将有些烫的粥吹得温热,然后放到他嘴边,喂进去后,怕他不能咽,手下又轻轻的抚他的胸前,帮他轻轻的顺着,在感觉到他咽进去后,她忽然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胜利的曙光或者什么什么无法形容的欣喜一样,笑得满脸开怀。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与这个男人之间所有所有的芥蒂,一时间,仿佛这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她喂着他一口一口的喝着药,就像感觉到他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的恢复了生命。
萧越寒的头部后边的那个肿块已经消失了,只是当花想容喂完粥,扶着他躺回去时,手下轻轻触到他的头部,感觉那已经消肿了的地方的头皮下似乎是有一些残余的血块。
花想容皱起秀眉,希望这血块对他的脑子没有什么危害,手下轻轻的将她扶着躺下,转身收拾了一下碗,又回来帮他换药。
这几天的日子,也同样是日复一日的过着。
其实花想容现在的家里只有两张床。
一张大床是在主屋,现在由萧越寒睡着,另一张小床是小阿灵的。因为花想容觉得孩子长大了,有时候也应该锻炼着自己睡,虽然每天晚上小阿灵总是睡着睡着就忽然跑到她的床-上钻进她怀里,但是至少有了这么一张床,能让她休息。
三天,整整三天没睡。
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虽然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可是她却连着做了整整一夜的梦。
梦里,是那些她曾经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刻意去遗忘的事情。
梦里,有个冰冷无情的妖孽男,脸上那冰冷无情的表情渐渐破碎,渐渐一片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梦里,她想要抓住那一抹破碎了的表情,却忽然眼前闪出一个人影。
那个人,一身白衣,站在桃花飘香的院落当中,对着她淡淡笑着:“容儿……”
不……我不是容儿……不是……我不是你的容儿……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一直都不是你的容儿……对不起……我不是她……
眼前忽然又模糊了一片。
梦里,她只感觉四周空白的吓,脑中一场一场的回忆侵袭而来,她刻意遗忘在心底的东西,渐渐都开始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