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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捉虫,改错字)

沉重的纸箱被江汨罗打开, 露出摆在上头一本杂志。

《the lancet》,柳叶刀, 世界顶级医学期刊, 日期是最新的一期。

她拿起来,看到接下来的一本,是《柳叶刀》的子刊《血液病学》, 封面是一颗胶囊指向一张由分子键组成的网, 网中心一点光亮。

我国科学家关于国产pd—1抑制剂信迪利单抗(俗称“达伯舒”)的临床研究结果被作为这一期的封面文章刊发。

这本倒不是新的了,不过却依旧是医学杂志, 江汨罗愣了愣, 下意识就抬头看了眼沈延卿, 见他正往书桌上摆电脑, 于是顿了顿, 没吭声。

她把书一本本拿出来, 发现除了基本计算机和设备工程的书籍,还有几本心脏外科的大部头。

她心里越发奇怪,忍不住问:“你不是学计算机的么, 怎么……”

“嗯, 有空看看。”沈延卿避重就轻, 朝她笑笑, “今天多谢江医生帮忙了, 要不是你……”

他有些抱歉, “今天太晚了, 不如这样,明天我请你吃饭罢?”

江汨罗闻言摇摇头,“不了, 我明天有事, 要出门一趟。”

沈延卿愣了愣,“……是么?那真是不巧。”

江汨罗点点头,看见初七咬着自己的玩具皮球跑过来,于是揉揉它的头,提醒道:“房子比较小,初七如果一直在家,得不到足够的活动,精力得不到发泄,可能会拆家。”

“而且一下子从宽敞、有花园的别墅到楼房,空间变小,可能也会让它感到不舒服,出现闷闷不乐类似抑郁的症状。”

她对沈延卿道:“小区里有人工湖和花园,还有球场,地方蛮大,出了小区往上面走一段还有个公园,你可以每天都带它去走走。”

沈延卿也知道自己是委屈初七了的,好歹是只雪橇犬,原本也不该被圈养在这方寸之地。

“知道了,多谢江医生提醒。”

江汨罗笑笑,“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沈延卿是谢了又谢,亲自送她到了电梯口,等电梯门合上了,这才转身回屋继续收拾剩下的一点东西。

屋里已经开了灯,亮堂堂的,又很安静,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初七扔下了小皮球,跑到阳台的花盆边,碰碰还没开放的花苞,这是它在这个新的地方唯一觉得熟悉的东西——除了他的食盆和饮水机之外。

沈延卿突然有些不习惯这满室的安静,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新闻的声音立刻响起来。

初七听见动静,立刻又转身跑回来,并且爬上沙发趴好,一动不动的开始看电视。

“初七,以后你就跟爸爸住这里,好不好?”沈延卿坐到它身边,摸摸它柔软的毛,低声问。

初七把头挪了挪,垫在他的腿上,呜了声。

“以后爸爸去上班,你就在家,好好待着,不许拆家,行不行?”沈延卿又同它打商量。

它眼皮抬了抬,又呜一声,沈延卿就当它应了,满意一笑。

“好,你答应了,以后在家不许捣蛋,今天累了,我们吃顿好的。”

沈延卿轻轻拍拍它的背,站起身来,信心十足的走进厨房,然后……

看到了空荡荡的冰箱。

沈延卿:“……”并没有准备食材,大意了:)

幸好还有外卖可以点,他摸摸鼻子,又转身回到客厅,初七跟在他的身旁,外头瞅他一眼。

沈延卿疑心这只傻狗在鄙视自己。

他给自己点了份黄焖鸡米饭,然后定了鸡胸肉等生鲜食材,等都等到鸡胸肉来了,给初七煮一块,才俩人一块儿吃饭。

吃了饭,一个喝着气泡水打嗝,另一个吧唧吧唧在自动饮水机上舔水,喝完了自己叼来狗绳,塞它爹手里,要出去玩了。

江汨罗回到自己家,开了灯,“初一,十五,我回来啦!”

“喵——呜——”

“嗝——”

两个小脑壳挤在自动喂食器前,吧唧吧唧吃猫粮,听见她的声音头也不抬,十五甚至发出奇怪的声音。

江汨罗:“……”就说这个小姑娘很不讲究嘛!

她往沙发上一躺,重重舒了口气,觉得腰酸背痛,自己把自己感动到了,她可真是中国好邻居。

夜色越来越浓,终于重重掩盖住灯光,夜风也越来越凉,然后云层逐渐散去,露出鱼肚白的颜色。

江汨罗习惯早起,厨房的小米粥咕嘟咕嘟翻滚着冒出白烟,小豆浆机打的豆浆刚刚够一人份,她洗漱后站在客厅,一边喝水一边看晨间新闻。

出门时是八点,从市里开车去许县要四十分钟,还要去镇上,大概一个钟头多一点,加上还要买点水果,再找停车位,江汨罗真正见到郑树,已经是上午九点半。

“你就是夙生的闺女啊,咱们还是第一次见,哈哈,哎呀来就来嘛,带什么水果,下次不许破费了。”

郑树生得很高,江汨罗目测他可能快有一米九,体型中等,剃着平头,穿着短袖的夏服,一伸手,她就看见他手臂上一道粉色的伤疤。

沈先生的右手上也有一道类似的,不过颜色更深,可能是因为受伤时日还短。

她一边想一边笑着应郑树,“是啊,要知道您就在许县,我该早点来拜访,还不至于拖到今天才见。”

“是啊,哎,你爸你妈还好罢?”郑树把她带到自己办公室,给她倒了杯水,笑着问。

江汨罗的目光一闪,看来郑树对江夙生毕业以后的事不知情。

“我没见过我爸妈,从小是我姑姑和姑父带大我的,这次来,也是想向您了解一下我爸以前的事。”

江汨罗开门见山,坦白了自己的来意,又暗暗打量着对方的神色。

“……什么?”郑树似乎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怔了怔,随即错愕的睁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些,“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没见过……”

他的语气忽然停顿,紧盯着江汨罗的眼睛,“侄女儿,你仔细跟我说说你知道的事。”

江汨罗在联系郑树之前,曾经委托私家侦探在不被对方发觉的情况调查过一次郑树。

他警校毕业后就到了许县,在基层一线一待就是几十年,从普通民警到现在的派出所所长,几次立功,有机会调动到更好的单位,但都主动拒绝了,在周围居民中口碑极佳。

这是个信得过的人,江汨罗知道。

所以她选择将自己知道的事和盘托出,但隐去了她在汨罗调查的事,只说了警号查无此人,“所以我很奇怪,为什么关于我爸爸的事会显得那么矛盾。”

“我想了解他的事,也想查清楚我自己的身世,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总归生了我一场,要是能找到他跟我妈的坟,或许可以迁坟回去,不至于流落他乡。”

郑树听说她是从汨罗被人抱回来的,有些疑惑,“……可是我记得……他不是去汨罗工作的啊。”

江汨罗微怔,“您知道我爸爸在哪儿工作?”

“知道啊,容城市公安局青浦区分局,刑警队。”郑树肯定的点点头,“你爸以前成绩很好的,是这个……”

他竖竖大拇指,神色间还流露出一点佩服,“体能特别好,射击也特别好,侦查意识也很强,我们教官说他是天生干刑警这行的料。”

听到这些,江汨罗松了口气,总算是听到一些想知道的事了。

随着郑树的话,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好奇来,“郑叔叔,您能跟我说说我爸读书时候的事么?”

到底连父亲的面都没见过,她脸上露出的好奇跟憧憬让郑树看了觉得心酸,他年纪大了,心肠软。

“我跟你爸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住一个寝室,领先的寝室就跟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部队的那种一样,十二个人一屋,你爸就是寝室长,睡我旁边那铺,那会儿我们经常晚上突然拉练,号子一响,每次他都第一个起来,挨个儿叫我们。”

“他还是我们的班长,是我们选出来的,你不知道,你爸以前特别能说会道,死的都能让他说活了。”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我们以前班上一个女生都没有,大家私底下讨论说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孩子,你爸就说,得漂亮的,越漂亮越好!”

“我们教官说,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越会骗人,他就说,那我找个既漂亮又傻的!”

江汨罗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没想过江夙生那么逗,于是兴致勃勃的接着问:“后来呢?”

“后来?”郑树耸耸肩,一摊手板,“那必须大学四年打光棍啊,能上警校的女孩子,漂亮的有,但个个也都身手很好,怎么可能是傻的。”

他顿了顿,看一眼江汨罗,才又继续道:“不过我看他后来也没如愿,我跟他毕业以后就没联络过了,可看你还能有办法找到我,就知道你亲妈智商不低。”

说完他幸灾乐祸的嘿嘿一笑。

江汨罗的眼睛微垂,问道:“您跟他都在容城,又是四年室友,怎么会毕业以后就没有联络了?”

就算二三十年前通信不发达,但同在一个城市,又在同一个单位,怎么着也会在工作中有点接触罢?

郑树这时脸上的笑收了起来,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记得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实习期到一半的时候。”

“我们实习单位不一样,他在容城市局,我在金江区分局,有次我跟师父抓几个小毛贼,回来的时候路过市局,跟他见了一面,吃了顿炒粉。”

“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毕业的时候教官跟我们说他被青浦区分局特招了……对了,他连毕业典礼都没参加。”

这是郑树能告诉江汨罗的所有事。

而且他还有些担忧,神色凝重的望着她,“你不说的话,我都不知道他的警号查无此人,这里头可能有别的缘故,有机会我替你问问。”

江汨罗对此求之不得,她在警局里没有关系,是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的,但郑树不同,他从警几十年,当然有自己的人脉关系,能接触到的东西比她多多了。

“郑叔叔,多谢您。”她抿抿唇,冲郑树感激的笑笑。

郑树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他……”

当年他们的同学情分深厚,没想到江夙生在后来会下落不明,他想想,也觉得可惜。

江汨罗没有在这边久待,中午的时候郑树请她在单位食堂吃了顿饭,又带她在街上逛了逛。

“你婶子街道办最近事情比较多,都不着家,就不请你去家坐了,下回来家,请你吃好的。”

“多谢您。”

江汨罗就此辞别郑树,带着略微松口气后又变得有些沉重的心情回了容城。

仍旧是下午四点多的光景,她回到佳禾花园,经过隔栋的楼下,听见“嗷呜——”一声,转头看过去,是初七。

已经长到沈延卿膝盖那么高的狗子,吐着舌头不住哈气,尾巴用力的摇来摇去,一副很开心的样子看着她。

“江医生,你回来啦,好巧。”

拽着狗绳的男人抿唇轻笑,看着她的目光清澈明亮,眼尾微微向上弯起来。

不知怎么的,江汨罗觉得心头一跳,那种被看穿心事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她赶紧垂了眼,走过去,弯腰揉揉初七毛绒绒的头,摸到一手毛,“哎呀,初七,又到掉毛季了啊。”

“嗷呜——”

头顶有温润的男声响起,“择日不如撞日,江医生,今天我请你吃晚饭罢,能不能赏个脸?”

那声音慢悠悠的,让江汨罗想起故乡午后悠然流淌在阳光下的河水。

她顿了顿,点点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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