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一大早便在作诗这处按照韵律写了两句,神神秘秘的包好,对苏韵道:“娘,让杜仲这便将做好的诗给顾相宜送去,听闻她清早还不忙。过会儿怕是她没工夫看了。”
苏韵哪里知道池映寒在想些什么,他既这么说了,苏韵便托杜仲将信送去。
而顾相宜清早睁开眼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她一时脑胀,有些忘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对了,贾五!
顾相宜起身,见身旁几个伙计在熬药,忙问:“贾五呢?人怎么样了?”
那伙计见顾相宜醒来,正准备告诉她,遂欣喜的道:“顾娘子真是华佗再世,那贾五今早能下地了,这会儿在院里吃粥呢!”
“醒了便好,醒了便好……”
顾相宜松了口气,如同心底一块石头落地一般。
她一连熬了七个日夜,早已筋疲力尽。
好在这是第七日,最后一个重症患者了。
贾家的人和那些围观看戏的还在观望着这顾娘子究竟实力如何,这坐起来的活人,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只是看着自己竟躺在这诊床上,顾相宜不禁发问:“我怎么睡这儿了?我不是在前堂待着,等你们传话吗?”
几个伙计听罢,咂了咂舌,道:“顾娘子可是忘了?昨日夜里,少爷来过一趟,是少爷将您带这儿来的。”
对了!池二!
顾相宜脑子“嗡”的一声,这便想起来了,昨日夜里,池映寒跑来捣乱来了,她隐约记得这厮竟还问她,是不是因为上次他不小心碰了她,她才一连多日不肯回家?
顾相宜一想到池映寒这个脑子,她便一阵头疼。
她哪里愿意再回想昨夜那荒唐事儿,她只问道:“那池二人呢?”
“少爷天没亮便回去了。”
顾相宜心里嘀咕着: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定是有诈。可偏偏她三遍五遍的查他,就是查不到。
顾相宜心里正猜忌着,那伙计便又道:“对了顾娘子,少爷的小厮方才一直在后门等着呢,说有东西要亲手交给您。”
顾相宜此刻正恼着池二的事儿,池二的人便来了。
顾相宜哪里知晓这是搞什么名堂,只管让其进来。
不多时,杜仲便带着一封书信进来,顾相宜瞧着来者是杜仲,问道:“老实说,池二又在搞什么名堂?”
“回少夫人,少爷清晨要我将这个交给你,以此表明这些天他一人在家悟的不错。”
顾相宜看着杜仲手中的书信,将其接过,问道:“他写的诗?”
“应该是。”
听闻这话,顾相宜遂将信封拆开,打开看了一眼。
谁料,上面写的竟是——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信封里还附上几枝开春刚折下来的桃花。
顾相宜看着这两样物件,小脸顷刻间爆红。
杜仲斗胆按少爷的要求看了眼顾相宜此刻的表情,见她恼道:“池二这厮是不是嫌我几日不回家,现在故意讨打让我回去收拾他去!”
说罢便将信封撕成碎纸,喝道:“让他回去重写!今晚我亲自回去查他!”
杜仲应了一声,灰溜溜的回去了,待他回到书房之后,池映寒忙问:“那顾相宜怎么说?”
杜仲属实拿少爷没办法,道:“少爷,奴才也不知您这信里写了什么,反正少夫人是又羞又恼,似是要今晚回来,扒了你的皮呢!”
池映寒眼眸一亮,仿佛目的达成一般,道:“她当真决定回来了?”
“少夫人回来,当真回来。”
听着这话,池映寒更是心里美滋滋,顾相宜果真是被他气的要回来了。
她就不该整日在那个破地方累得如同抽筋拔骨的,晚上回家摔两件东西发泄一番,也比在那儿强。
哪日再生了病,更是得不偿失。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只是……”杜仲突然又问,池映寒心里正美滋滋着,也没多想,道:“只是什么?”
“只是奴才觉得,少爷故意讨打,便是多余了。少夫人之前那是七日义诊,原本今儿是最后一天,诊完最后那个贾五,也是要回家的,人家没准备在那儿日夜待着……”
池映寒:“……”
丫的!怎么不早说!
要知道她今晚本就归来,池映寒干嘛作死气她?简直是上杆子的去送啊!
……
好在这会儿顾相宜没工夫思量那么多,最后一位病患已经痊愈,她所举行的活动也算圆满收尾。
待开门之后,如玉堂大张旗鼓的将贾五带了出去。
清晨赶集路过的百姓们见着昨日哭丧着躺着进去的人儿,今儿竟自己走了出来,不由唏嘘。
顾相宜在如玉堂门口道:“近来诊治的七个人家,与池家、与我并无干系,既非绝症,我如玉堂便有把握同那阎王争人。自今日起,如玉堂正式接诊,愿尽己之绵薄之力,救人于病榻之上。”
顾相宜话音落下,如玉堂外的众人便跟着鼓掌,有病的、没病的都进如玉堂内瞧去了。
当日,顾相宜正式开堂看诊,诊治了五十余人。
待诊治完当日最后一个病患之后,也到了打烊的时辰,顾相宜上了马车,回了池家去。
她倒是记着今日是什么日子,回了卧房之后,将池天翔给她的棍子拿了出来。
宁儿起初还不知事,问道:“少夫人,您拿这个作甚?这是要打少爷去?”
“前些日子忙于铺子的事儿,耽搁了些时日,既我说过寻那和睦之道,到头来寻了个什么结果,我还需自己往肚子里咽。但是这棍子,终是要还回去的。”
她终须给老夫人、大夫人他们一个交代。
而杜仲这边由于怕少夫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赶紧盯着少夫人这是干什么去。
就这么看着少夫人走在前面,身后的宁儿和采薇跟着,二人双手奉着一根木棍,遂见她们入了池天翔的房里。
池天翔喝了口茶水,此刻老夫人不在,他倒也自在些,笑道:“我都快忘了这棍子的事儿了,想不到相宜你还记得。”